出锅时,南捡用保温桶盛的蛇汤,盖上盖子前,他表现得特别沉醉地闻了一下:“好香,惜惜妹妹应该会很喜欢,毕竟念叨了六年多。”
本不想这样的,可是,下午才说了不许伤害惜惜妹妹,她立马就流血了。
大冷,不能言而无信顾此薄彼,你偿还一点吧!
炖蛇汤用不着那么多蛇肉,南捡将剩下的蛇肉粗糙地剁成段,盛在铝盆里。回到地上,南捡先将灯打开,走向东边角落,那里有一个黑色布盖住的东西,他将黑布一掀,里面是一个超大的笼子。
笼子里,关着一只藏獒。
面容极凶,可怕极了。
他将铝盆倾斜,肉段透过铁笼子的间隔进入里面,最终成为恶狗扑食的盘中餐、腹中饥。
南捡一手提着保温桶,一手拿着暖宝宝出现在宫惜病房时,宫惜正多愁善感的看着窗外,眼底又流露出多年来都不曾出现的怀念神色。
南捡最不想看见的就是这副像要随时离去的画面,故意打断宫惜的沉思:“惜惜妹妹醒了?师父呢?”
宫惜听着声音就把头转向门口,却也在转的过程中,收回刚刚外露的不属于这里的情感:“师伯去天台上抽烟了。”
“饿不饿,这儿有点清淡的汤,给你补补身体。”南捡边走边说。
“饿,特别是输了液之后更饿。”宫惜嗷嗷待哺。
宫惜先是喝了一口汤,直接眼睛一亮:“小师兄,这是哪家买的?好香好鲜啊!”
说着,宫惜又忍不住喝了几口,南捡在此期间回答她:“忘了,随便找的一家。”
这汤再喝就上头了,宫惜开始挑肉吃,结果刚入口,直接一个升华,不是入口即化的那种,肉质应该有点老,但口感却异常的好。
“小师兄,你确定是随便找的一家,而不是五星级大厨或者米其林星厨做的?”宫惜直接竖起大拇指。
“确定,你可能是因为大病醒来,吃什么都是香的。”南捡该谦虚的时候还得谦虚。
“才不是,我只是痛肚子,味觉好着呢!”又吃一口肉,宫惜想起一事,“对了,小师兄,这是什么肉啊?吃着还挺不错的,劲道有弹性。”
南捡想到大冷同学的愚蠢,亲启薄唇,浅浅地说:“大冷。”
“什么?”不管是字还是字背后所代表的意思,宫惜都懂,但放在她前一个问题之后,就是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了。
第 14 章
“没什么,我是说,兔子。”
兔子和大冷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可是宫惜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这种时候南捡为什么要说“大冷”这个名字。
想不出来,脑袋都快废了,宫惜放弃了。
可能是小师兄想念大冷同学了吧,毕竟下午那阵子本来约好了去跟大冷玩。
宫惜输完液,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南捡正准备睡觉,有人给他打电话。
那边说:“老大,网上有段视频,对宫小姐有点不利。”
南捡皱着眉挂断电话,点进实时新闻。
确实有一段视频,是一个男孩被女孩推开,男孩在空中好一阵虚空,飞出了十几米,最终摔倒在地。
视频里所有的画面都是侧面,估计是哪家监控。
下面一众评论。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哇塞,这就是消失已久的中华武术吧!
欢喜别离:这个距离,视频里的男孩飞出的得有十几米吧!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
南捡没再看评论,直接下了床,打开电脑,动动手指头,网站上的各大视频顷刻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有些人刚被吸引进来,才点开视频,下一秒视频就消失了,以为是自己电脑手机出了问题,他们退出去再点进去,结果还是没有。好奇心被吊起来了,来源也被叼走了,包括有些人电脑里手机里保存的,也都消失,想再次上传都没有机会。
就这样,网上一段有关“消失已久的中华武术”的视频,还没来得及发酵,就这样悄咪咪失踪了。
放了个劳动节,新一周开学,宫惜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前两天的巨疼期。
教室里的座位安排是这样的,靠墙的两边是两人拼桌,中间是四人拼桌。宫惜和南捡做了同桌,在三排靠窗的位置,吕则俊在第五排靠窗,同桌是个男生。
周一的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课,班主任到来时还领了一个穿校服的陌生男生。
“同学们好,这是我们班来的转校生,大家掌声欢迎。”
教室里巴掌声如雷贯耳,班主任点了点头,对身侧的男生说:“季同学,来做个自我介绍吧!”
男生对班主任礼貌微笑,转头面向同学,友好地开始打招呼:“同学们好,我叫季程锦,是从实验八中转来的。”
宫惜本来无所谓,不同于其他女同学的犯花痴,她旁边已经有一个小师兄了。
话说从五岁到十一岁,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六年里,小师兄的容貌渐渐长开了。
狭长的丹凤眼,神韵实在难以形容,其威严会在一瞬间造成距离感,可她却从未见过。这双眼睛从小到大,对着她时,永远都是温和的。眉毛不浓不淡,脸型轮廓分明,真真儿是按照她的喜好长的。
想着想着,宫惜不自觉地笑了,一双眼睛月牙弯弯,即使看了六年,南捡还是入了迷,沉醉其中。
“惜惜妹妹在笑什么?”
“在……”
宫惜的这一声“在”和台上男生的“季程锦”三个字撞上,她笑意收敛脸色微僵。
南捡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皱眉:“惜惜妹妹怎么不说完?”
“我,”宫惜眼神慌乱,突然举手,“老师我肚子疼。”
“肚子疼快去校医室吧,旁边的南捡帮忙扶一下。”班主任看向宫惜方向,只见她脸色确实很差,先招呼了宫惜南捡,才在转头间对身旁的季程锦说,“季同学先去靠窗的最后一排坐着,下次月考成绩出来再调位置。”
季程锦:“好的,谢谢老师。”
南捡这边,虽然他不知道宫惜在搞什么鬼,某人明显不是肚子疼,可他还是听话扶她,从座位上起身离开。
对这个新同学,他并没有什么多余想法,慢慢把宫惜扶出来,刚出座位,和准备去靠窗最后一排的季程锦碰到,来了个面对面。
季程锦对他微微点头,笑了下。
这个笑令南捡当下便皱起眉,不过现在他没空去理这些,没有回应季程锦的示好,一脸担忧地扶着宫惜离开教室。
季程锦在点头没得到回应后,转身的那一瞬间,眼里几欲喷火,但好在他是念及着这里是教室,便没表现得那么明显。
远离教室,行人的小道上,上课期间没什么人经过,南捡松开宫惜,一脸严肃地跟她说:“惜惜妹妹,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呃,”见事情败露宫惜也不弯腰了,直起身子对南捡说,“小师兄,我们转学吧!”
“转学?”南捡提高了音量。
“嗯,是这样的,昨日我夜观天象……”
“师叔是风水大师,不是神棍。”
“……”宫惜卒。
宫惜直言道:“我不喜欢那个季程锦。”
南捡问:“季程锦是谁?”
“就刚才那个转校生。”
南捡狠狠拧起眉头,想起被他忽视的那个笑。
季程锦对他的那个笑,太假了,他一眼就看出来。
要是其它还好,假不假的都无所谓,反正人在世上总会端着一张面具示人,他又管不到别人身上。可这次,他能明显感觉到那个叫季程锦的男生对他不怀好意,不怀好意却释放别扭的善意,恐怕那人的目的不单纯。
而且,季程锦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像是记忆很深处的东西,不费一些劲还真想不起来。南捡不想去回忆,回忆这东西对他来说,并不美好,在就行了。
“好,转学。”南捡说。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宫惜激动地抓着南捡的手臂,还没说话就听见他“嘶”了一声,她立马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赶紧松开南捡的手,继续说,“小师兄你同意了?”
“嗯,刚好我也讨厌他。”南捡颔首道。
转学手续办理好,花了一周的时间,新的一周,宫惜和南捡到教室里收拾书本,吕则俊刚来就看到这一幕。
吕则俊停下脚步:“阿凉,你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