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小失去意识前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姐姐，想到了凌恺泽，也想到了张俊。不知道时因为身体传来的据剧痛感，还是想到了这些人，又或者对这一切突如其来的恐惧，于小小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她明明有好多事还没做。雨水又很快冲刷掉她的眼泪，似乎不愿意给她掉泪的机会。
“于小小！醒醒！于小小！不要睡！”她好像看到了张俊的眼睛，也听到了张俊的声音，原来自己是在做梦啊，不过怎么全身都那么痛。
“医生！医生！救人！”张俊下车后，抱着于小小跑进医院。医生护士以最快的行动力，把于小小抬上医用床，推进手术室。
手术室外，张俊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浑身湿透，脸上不知道分不清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只知道看到于小小倒在血泊中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感，他可以承受她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但他接受不了她在他的生命里消失，而现在，他好像连前者都不愿意承受了。他觉得自己很自私，自私地错过了她这么多年。
林冉和程一帆知道后，和科室的人打好招呼便赶过来。林冉见过张俊的照片，她知道张俊，来不及好奇他怎么会在这，只问“小小呢？”
张俊知道眼前这个女生应该是她的朋友，至于另外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那天晚上，他见过，可能是于小小的朋友或者男朋友。两个人目光对视，什么都没说，却似乎都懂。
“在手术。”
林冉坐下来，忍不住哭起来，早就崩溃的情绪，这一刻全都爆发，她也害怕失去于小小。她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于小小伤成什么样。
两个小时后，“邱主任，于小小怎么样？”林冉看到邱医生出来后，跑上去问。
“不用太担心，病人没什么大碍，只是腰部有不少擦伤，应该没来得及躲。所幸没有被正面撞上，而且也送来的及时，等待会醒了你们就可以去看她了。”
三个人紧张的心似乎都松了一点。
于小小醒来就看见了张俊，她以为自己还在刚才的梦中，想伸手去触碰。
“小小，是他！”林冉似乎看她的心思，抓住于小小准备伸向张俊的手，低声在她耳边说。
尽管脑袋还是很痛，于小小努力清醒过来，原来真的是张俊。她不知道此刻什么心情，只觉得隔了三年后再见他，竟然是这个样子的自己。她明明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也从没预料过这种情况。不过他竟然在上海，于小小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来的上海，是来旅游，又或者工作。
“谢谢你，张俊。”
“你醒了就好。”
这时候，程一帆走进来，“于小姐，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腰部似乎撞的比较严重，现在脑袋有点晕，其他都还好。不过我当时看旁边还有好几个人好像比我更严重，他们怎么样？”
张俊听到程一帆对她的称呼，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原来不是男朋友。”
“他们几个比较严重，不过还好都已经脱离危险。肇事者是一名刚拿到驾照的学生，误把油门当刹车，造成这样的局面。”程一帆解释道。
“你先好好休息，刚做完手术，要静养一阵，公司那边林冉给你请假了，先注意身体。”
“知道的。”
程一帆很快就走了，他在医院的时候每天都很忙。林冉知道张俊，想给他们俩单独聊天的机会，便回了自己的科室。
“待会要吃什么？”他们走后，张俊问道。
于小小有些惊讶，她感觉到张俊似乎没有要走的样子。“没关系，有林冉。我没想过在上海遇见你，也没想过相遇就是这样的情况。”她有些自嘲地说。
“于小小，我来上海两年了。”
于小小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他们竟然在一个城市打拼了两年，她以为他一直在河南，而且他不是和宋知舒在一起了吗？于小小很想问，却始终没有问出口，“上海真大，果然很难遇见。”
“这是第三次。”
于小小似乎更加不解，“什么意思？”
“第三次遇见你。上一次是在西餐厅门口，第三次是现在。”张俊没告诉他第一次遇见。
于小小想起来那天晚上有人喊张俊的名字，原来真的是他。
“还是很感谢你救了我。我这边有林冉，而且也不严重，你有事的话先回公司吧。”于小小不想耽误他的时间。
“公司那边已经请了一天假。”
“于小小，在一起吧。”
于小小想努力握紧被子里的手，却发现自己似乎没力气，她没想到张俊会说这句话。如果这是三年前的答复该多好。
“我也有后悔过，我觉得那时候的你并没有考虑过未来，而我似乎过于考虑未来，考虑我们两人的距离。不过最后，我竟然还是来了上海。我不知道这几年的你过的怎么样，也不敢去打扰你。我本来已经接受了没有你的生活，今天看到你倒在地上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好像做不到了。”
“张俊，我已经放下了。而且，你凭什么觉得三年后，你说在一起，我就会答应？”三年里，于小小不知道怎么慢慢地把他的记忆努力从生活中抹去，甚至答应了林冉尝试重新去爱一个人。她不想重蹈覆辙，也不想再拿五年的时间去喜欢一个人了，她也不敢。更何况，他拒绝了自己之后就和宋知舒在一起了，他凭什么觉得自己遍体鳞伤后还会愿意傻傻地回到过去。
“对不起。我好像忘了已经过了三年。”张俊总觉得，记忆还停留在于小小告白的那天。“你先休息，我的车还在路边，下午要去取一下。”
早上张俊去上班的路上看到红绿灯路口，有人围观，有人示意私家轿车帮忙。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觉得心很闷很闷，本来是想帮忙，结果走进人群，就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于小小，那一刻的恐惧和心慌，张俊不感回想，也不想经历第二遍了。
第25章 那个男生是你喜欢的人吗
张俊推开门出去后，不大的病房只剩下于小小。她侧过身，望向窗外，似乎压到伤口，也似乎借着疼的理由，于小小还是没忍住哭了起来。她觉得缘分很奇妙，这个时候遇见张俊，也觉得难过为什么他三年后才开口说在一起。她也很想问那时候明明告诉过自己不喜欢宋知舒，最后却和她在一起了。
张俊取车后顺便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和水果。病房门口，刚准备推开门，透过玻璃，看到了程一帆在病房，而开了几厘米的门，足够让他听到两人的对话。
“本来这周六说好带你回苏州的，看来不行了，你这情况起码要休息一个月。“程一帆边说，边把削好的苹果给她。
“谢谢，下次还有机会的。”于小小接过。
“那个男生是你喜欢的人吗？”程一帆突然问道。
“已经放下了。”
“那你要不要和我试试看？”程一帆看着于小小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们好像还没认识多久。”于小小觉得似乎有点快了，她在答应林冉相亲的那一刻，就决定试着谈一段恋爱了。包括认识程一帆后，于小小觉得他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发展对象。可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现在程一帆提出来的这一刻，也觉得有点快了，她可能目前还难以接受，接受另一个人重新走进自己的生命里。
“错的人即使五年，甚至十年都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对的人也许十天，甚至一天就能确定彼此。所以，你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我不合适呢？”程一帆不是没谈过恋爱，只是自从遇见于小小后，他觉得好像很容易想到她，知道她能干，也知道她其实会很胆怯，知道她每天忙于工作，却也有一颗纯真的心。今天看到她在手术的时候，自己也跟着紧张和心疼。他看到了张俊的出现，也知道自己不试试的话，可能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我想想吧。”于小小认真答应。
张俊在听到于小小的回答后，轻轻关上门离开，他在医院楼下坐了整整一个小时。他知道于小小好像真的放下自己了，而自己现在开始体会她那时候的感受，好像真的很不好受。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很自私，他很后悔，却也知道自己连自私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个是我顺便买的一些生活用品，你看看还缺什么。”张俊上去后，顺便把袋子里的水果取出来，洗好放在桌上的果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