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夜轶事+番外(6)

作者:兀小木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法师拿出了一颗黑色的珠子,像是佛珠,又好像不是,他说:“这珠子,在佛前开过光,愿旺卡,你可以得偿所愿。”

还没等我答话,法师站起身,离开了我的茅屋,半晌,我拿起珠子追了出去,那抹红色已经走远了,刚才,我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但很快又消失了。

玄坛法师,他不是夜吴,他只是长得和夜吴一样而已。可这样想后,我的心仿佛哪里空了一块,夜吴,真的不在了吗。

☆、困惑

冬天就这样匆匆而逝,春天万物苏醒,一队送葬的村民路过我的茅屋,来借水喝,他们喋喋不休的说着楚布寺的事:“前几天我来送葬,超度那几日没有看见玄坛法师,听说法师闭关了,去年冬天时就闭关了,至今没有出来。”

我劈柴的手一滞,我放下柴刀,同那个天葬师说,可不可以与他们同行,去楚布寺,我又一次同送葬的队伍去了楚布寺,每日超度我都会去,也每次都会去玄坛法师的院子看看,他出关没有,小沙弥每次都笑着说:“法师未曾出关。”

第七日,我还是在天葬台坐着,这里的亡者多了些,直至午夜,我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他说:“初春乍暖还寒,这里风凉,小心着凉。”

我回头,其实我不知道,我已经泪流满面,我看着法师说:“我曾经有一个很亲近的人,现在,他不在了,法师,你说轮回的边缘,我是不是,可以再见他一次,他还会认得我。”

玄坛法师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了我的身边,也望着山崖下,法师的手似乎要搭到我的肩膀上,但又收回去了,法师快步离开了。

翌日,我在大殿前看着讲经的法师,法师的目光似乎也看到了我,不过很快又移走了。我离开了楚布寺,下山后,去村子里找到了那日借水的天葬师,我也要做天葬师。

两个月后,我随送葬队伍又到了楚布寺,晚上超度时,并没有看到玄坛法师,僧人们说,法师又闭关了。

七日超度后,我为亡者进行了天葬,还是坐在崖边,我想着法师也许会出关,我就会又见到与夜吴酷似的音容笑貌。

午夜还未来,法师便坐在了我旁边,我们相视而笑。或许我是错的,我只是透过了法师看到夜吴而已,而法师似乎真的喜欢他面前的旺卡。

此后,我每次都随送葬队伍来楚布寺,而法师似乎也不在时常闭关。

一日,我在寺中闲逛,路过伙房时,见法师院子前常见的那个小沙弥和另外的沙弥正说着什么,言语间,我听到了法师,煮茶,很是懊恼,我凑近了,听到:

小沙弥:“那日,法师在自己的禅房中泡茶,我去送水,无意间瞧见了法师倒茶已经溢出了茶杯烫了手,但是法师浑然不知,我知道,那不是入定,也悄悄放下水,出去了。”

沙弥说:“法师许是在参悟佛法,太专心了。”

小沙弥:“法师乃是超脱七情五感的存在,无比通透,法师怎会似俗人一般有的琐事烦恼。”

沙弥:“菩提本无树,不要多想,潜心修佛。”

沙弥离开了伙房,留下了一脸迷茫的小沙弥。可是沙弥的脸上却是很忧心的表情。

我悄悄的跟着他,来到了一处院子前,他找到了正在扫落叶的僧人说:“师兄,我有些疑惑,不知能不能说与师兄听。”

扫落叶的僧人放下扫把,点点头,沙弥说:“一天夜里,我偶然路过天葬崖,碰巧看见天葬崖边旺卡与法师高兴的聊天,旺卡还抓了法师指着什么的手。我从未见过那样的法师,那样高兴。”

扫落叶的僧人:“法师仁厚,常常开解香客们。”

沙弥又把小沙弥的话讲给他的师兄听,扫落叶的僧人也开始困惑,在沙弥离开后,僧人吧这些困惑又讲给了他近旁的僧人。

接下来的几天里,楚布寺的僧人们都有了共同的困惑,时不时开始窃窃私语。

又是一日,法师在落日余晖下去了天葬崖,崖边的秃鹰嘎嘎的叫着,环绕着下葬的尸骸,已经下葬的尸骸连着悬在半空的锁链被风吹动,碰着石头,叮叮的向着,落日余晖的温和里有一丝凌厉。法师一直站到深夜,我也没出现,我在天葬崖的一块大石头后面看着法师,法师神情落寞的离开了。

我缓缓的走出来,看着法师逐渐被夜色吞没的背影,喃喃的说:“对不起,你不该遇见我的。”

我又回到了茅屋,不在去送葬,一日,那位教我天葬的师傅来我的茅屋歇脚,他同我说:“听寺里的僧人说,法师吹了冷风,病了,天气也越来越冷,法师的病迟迟不好,一天,小沙弥送药去法师的禅房,法师咳血了,小沙弥吓得连药都打翻了。法师的病越来越重,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一日风雪正盛,沙弥送饭给法师,法师不知何时从床上跌到地上,嘴里念着实相者则是非相,便断气了。”

我的柴刀割了手。

我坐在茅屋上,实相者则是非相,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夜吴,他一定知道。

第二天,我去了楚布寺,小沙弥缓缓的说:“法师死后,没有天葬,而是按照他的遗愿,火葬,大师的遗骸里,炼化了一颗舍利子,被放在楚布寺的大殿中。”

我:“小师傅,实相者则是非相,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小沙弥:“寺里的长老说,实相者则是非相,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空有者何也,众生真心本来面目,非空非有,即有即空,法师参悟了。”

参悟了,参悟了,和夜吴一样,什么都不剩,消失了。

我大哭着下山。

三年后,一日糜竺来了我的茅屋,他说要去楚布寺祈福。我带上那颗法师送我的佛珠,又随送葬队伍来到了楚布寺,楚布寺的香火没有过去繁盛了,香客没有人来人往了,倒是收了很多前来祈福的香客小住。

我还是在超度时向大殿望去,大殿里法师常坐的位置上放了那颗舍利子。

糜竺也喜欢在大殿外看着,我又遇到小沙弥,他现在是楚布寺戒律院的掌事,糜竺常常到戒律院与小沙弥谈论佛法,在住了七七四十九日后,便要离开了,在离开前,糜竺特地向小沙弥辞行。

又过了三个月,糜竺与一队送葬的人来了我的茅屋,糜竺的亲人过世了,他很伤心,我作为天葬师随行,又去了楚布寺,糜竺很伤心,常常深夜跪于大殿,一跪便是一夜,小沙弥前去开解,糜竺称母亲生前一心向佛,我长跪佛前,但愿母亲可以轮回一个平安喜乐的人家。

小沙弥不再阻拦,只是每一日的深夜也会在大殿外默默看着大殿里跪着的人。小沙弥忽然想起了玄坛法师死前的那句话,实相者则是非相,他终究修为不够,终究不能看透空色。

又是一日,我随山民前来天葬,不知为何,山民们都在议论玄坛大师与一位天葬师交往过密,就像今日戒律院的掌事大师和糜竺一样,渐渐地,寺里的僧人也在这样议论,楚布寺现在的主持斥责了传播流言蜚语的僧人,力证小沙弥的清白。

糜竺还是如常去戒律院与小沙弥谈论佛法,去大殿听僧人讲经,只是鲜少看见小沙弥与糜竺见面。流言渐弱,糜竺自上次离开后,也没在来过楚布寺。

糜竺来了我的茅屋,他说:“玄坛法师与旺卡。。。。。。。”

我:“佛法普度众生,红尘亦是众生。佛门与红尘只是一道门而已。”

糜竺离开。

我又随送葬的队伍上山,又一次偶然见到小沙弥,把说给糜竺的话们也说给了他。

那年,小沙弥自请辞去戒律院掌事,迁到寺中后院偏僻的禅房中,深居简出。那年入冬,山下的山民丢了尸骸,糜竺失踪了。

楚布寺因冬季干燥,后院的禅房失火了,正是小沙弥的房间,沙弥的尸骸被烧焦,按照当地习俗,举行天葬,是我为他主持天葬,那天夜里我又站在了天葬崖边,手轻轻抚摸着脖子上戴着的黑色佛珠。

夜吴,你说那是不是你在人间的转世。

若是,我则负了你。你告诉我呀,夜吴。

夜吴,时间很久了,我很怕,你会不会忘记我。

☆、玄坛法师

香山有座楚布寺,我在那里长大,主持为我取法号玄坛。楚布寺原本在深山,很是隐蔽,主持有一次救下了山下村子里的山民,楚布寺慢慢的有很多人知道,香火旺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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