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言握着她的手,“来接你回家,”
因为他知道余渝生气时不会回娘家。
她赌气道:“我才不回去,你走吧,”
“那我在这儿陪着你,”廖岩笑笑道。
“廖队长,我们在这里挺好的,您快回去吧,”余渝气呼呼的,
廖岩敏捷的扑捉到了字里行间的关键词,眼眸微眯着,“你们?”
静了片刻,余渝在棉被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淡淡道:“是啊,”
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余渝挑眉看他一眼,那人的眼神中带着审视,她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你的兵,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声音越来越小,“我怀孕了......”
廖岩猛地呼吸一簇,握着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几分,四周安静的几乎可以听得到他急促的心跳。张了张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渝发觉他掌心潮湿,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灯光昏黄,看不清男人脸上的表情,他垂眼低头亲吻了下她的指尖,沉重道:“我要做爸爸了?”
说话时声音带着颤抖,余渝心中动容,先前的怨气也一消而散,笑了下,“恭喜你呀,廖队长,”
他伸手摩挲着余渝的脸颊,掌心的茧子在她脸上轻轻掠过,廖岩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余渝闻到他身上的汗渍的味道,知道他收了队后匆忙赶来的,皱了下眉,“你真臭,”
廖岩笑了下,眼眸温柔。
“你快回去吧,”余渝眼睛发涩,“我今晚在诗诗这里睡,”
他看了下时间,也不早了,沙哑着声音沉声道:“我明天早上来接你,”
余渝点点头,瞌上了双眼。
他关了灯,眼底闪过一丝不舍,轻声走出房间。下了楼倒没着急走,坐在台阶上,长腿微曲,大掌搓了一把脸,嘿嘿笑了两声。从迷彩裤烟和打火机,点燃,尼古丁进入到肺部,他垂眸喜上眉梢,肩膀微微颤抖。
路灯上有飞虫环绕着,飞来飞去。蚊子趴在他胳膊上享受大餐。
廖岩看着地上的烟头,扯了下嘴角,站起来后脚掌踩在台阶上,伸了个懒腰,胳膊上的肌肉凸起,或许是心情很好的缘故,一时间也没发觉站在远处的人。
江景深驻足站在原地良久,少顷后,三两步走过去,扫了眼他脚边,淡淡的开口:“吵架了?”
“没,”廖岩抬头看了眼微光闪烁的星星,心情愉悦,瞥了他一眼,“老子要当爹了,”
“恭喜,”江景深轻佻眉梢,不咸不淡的说。
廖岩脚尖点地,经过他身边时,沉重的叹了声气,“老婆孩子热炕头,真TM的好,你......”他看他一眼,故意停顿了下,“你暂时还体会不到,”
江景深站着不动,轻启薄唇吐露一个‘滚’字。
廖岩耸耸肩,笑了两声,“走了,明天来接媳妇儿,”
江景深顶了顶后齿槽,晚间夏风吹过,他一阵烦躁,看着地上的烟头,又想起刚刚廖岩嘚瑟的样子,上前走去踩了两脚。
回到家,唐诗正对着电脑修图,听到门口的动静,她转过头,“回来了,”
江景深在她脸上偷了个香,“我去洗澡,”
下巴上冒出了些胡渣,唐诗脸上有些痒,看着他疲惫的身影,笑了下。
两人躺在床上,床头开了盏灯,唐诗把灯光调的暗了些,她很少在他这边过夜,房间内的温度有些低,她把胳膊缩在蚕丝被下。江景深侧眸,伸手拿过遥控器,调到27度。
“余渝今天晚上在我那边,”她说。
江景深搂着她的腰,‘嗯’了一声,“我知道,回来的时候在楼下碰到了廖岩,”
唐诗沉默了一会儿,那人便把她剥了个精光。
蓄势待发时,唐诗娇喘着气提醒他,“没带套,”
话音刚落,她微微一抖,那声音妩媚娇柔夹杂着难耐,她缩了下脑袋,埋在他怀里。
江景深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他伸手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杜蕾斯,牙齿咬开包装,伸手套了上去。低沉富有性感的声音从蚕丝被下传出。
唐诗两眼迷离被他撞得身上泛着潮红,手抓紧了床单,蜷起脚趾。
那晚,江景深变着法的玩着新花样。
第二天准备去上班时,看着脖子上的红痕,瞪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的人。
急匆匆的回到自己家找了条丝巾带上,余渝已经走了,看到她发来的信息,唐诗笑了下。
偶遇到杨一樊,唐诗实属意外,她手拿了两袋狗粮,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两人皆是一愣。唐诗淡然的从他身边经过,去结了账。
杨一樊看着她的背景,苦涩一笑。倏地转身,追了出去。
“唐诗,”
她拎着袋子刚走出店门,那人便追了出来。
唐诗回头,看着那人,神色清冷道:“有事吗?”
他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踌躇的走上前两步,犹豫不决的说了句:“我们能谈谈吗?”
路边花坛里的月季开了,经历了一天的爆嗮,此刻看起来蔫蔫的。
“杨一樊,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唐诗扯了下嘴角冷笑,
她转身就走,杨一樊立马跟了上去,神色紧张的解释,“那个孩子不是我的,我和她也没有结婚,”
孩子出生时,他留意了一下血型。最后又去验了DNA,他才死心。
拿着检验报告去质问她时,她满脸讥笑。
杨一樊那时才明白,被她单纯无害的外表骗了。
唐诗不想和他谈论以前的事情,她抿了下嘴角,“和我没有关系了,”
他颓废的垂下头,向她道歉,“以前的事,对不起,我们......”他停顿了下,看了眼唐诗,小心翼翼的说:“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
“不能,”她立马拒绝,“我也不会接受你的道歉,”
她本就不是心胸开阔的人,那样的事,她没办法当做没有发生过。
现在想想,即使没有那个女人,她和杨一樊也未必可以走下去。
杨一樊无奈的笑笑,好像已经知晓她会这么说,还是不死心的问了句,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对你好吗?”
唐诗微怔,想起那个爱吃醋的男人,面色柔和,“他对我很好,”
“祝福你们,”他说。瞥到她脖颈上的丝巾时,他悲怆一笑。
唐诗看了下时间,淡淡道:“谢谢,我先走了,”
她走了两步,又回头,“杨一樊,再见,”
微风吹起她丝巾一角,慢慢又落下,傍晚的阳光照红了半边天。
唐诗走了。
杨一樊站在原地良久看着她愈来愈远的背影,知道以后不会再见了。
第40章
唐诗和往常一样,回到家时,并没有看到小桃花的身影。她放下手里的塑料袋,叫了两声,房间内空荡荡的。她有些疑惑,去了江景深那里。
一进门,便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小桃花蹲在一旁啃着骨头。
江景深系着围裙颠勺,她眨了眨眼,走过去,“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偏头看她一眼,声音低低的,“想给你做饭就提前回来了,”
唐诗笑了出来,心里感动,走过去环上他的腰,脸紧紧的贴着他的背,“江景深,你怎么这么好,”
她像是在喃喃自语。
江景深往锅里撒了点胡椒粉,垂眸看了眼腰上白皙的手指,笑着说:“只是给你做顿饭,至于感动成这样?”
“对啊,”她轻声说。
唐诗很容易被满足,小时候,唐其山给她买一个两毛钱的冰棍,她可以开心好几天。
江景深关了火,在她手臂中转了个身,低头亲了她一下。他手上有油,微张着双臂。
“洗手吃饭了,”
唐诗嘿嘿笑了两声,踮起脚尖啄了下他的唇,“辛苦你啦,江先生,”
饭后,唐诗吃的有些撑,准备去洗碗时,江景深把她赶了出来。
她揉着肚子撇了撇嘴,“真霸道,”
肚子上长了点肉,唐诗暗自告诫自己,以后不能经常让他下厨。可偏偏江景深总是喜欢捏她腰上的肉,还说胖点好看。
唐诗一时间无聊,在他房间里瞎转悠,看到墙壁的书架上不知何时放了一个相框,她走过去瞧了瞧。瞬间笑出了声,当年偷偷跑到他教室塞给他的那副素描竟然被裱了起来。
白纸有些泛黄,相框被他擦的很干净。如今再看,仍然会发现纸张上涂涂改改的痕迹,当时也是踌躇了很久才鼓起勇气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