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笔记(90)

作者:书海沧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那个人,站在凳子上,努力地敲敲打打,拧亮路灯。

等到灯光刺眼的时候,阿润却觉得遍体通寒。

阿润看着那个人的脸,像寒冷中冻僵的蚕那样地看着,口中却诵起了经。

度尽一切苦厄,请观自在菩萨……看着那张年轻的侧脸,看着那张脸,阿润却静不下心来,度苦厄啊……

阿润心中默默想着,口中的经却越念越快,越念越痛,念到口舌糊涂不成字,念到泪袭满面,哭出声来。

不要走。

阿润痛苦地低吼着,因为哽咽沉于喉口而无法发出的声音令人难过到几乎窒息。

阿润的身躯此时躺在硕大的浴缸中,阿润并没有就此死去,身上铺满了一块块方正的还没来得及融化的冰块。白色的衬衣和西裤浸满了水,无力地膨胀,垂落在浴缸中。

阿润猛地睁开了双眼,剧烈地喘息着。而后坐直身子,伏在浴缸边上,呕吐起来。

那双漂亮的温柔的眼睛上亦沾满了不知是汗水还是冰水的液体。

液体顺着睫毛滴在阿润光洁的脸颊上,阿润出神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扇,却不知自己此时身在何处,也不清楚现在是哪一日。

突然吊扇被遮挡住。

阿润的眼前出现一张清晰的脸庞。

眼皮上有青青的细小的血管,眼睛不大,不是时下人喜爱的双眼皮。

他垂下眼睛望着阿润,一点一点地靠近,直到与阿润的脸颊咫尺之距。吐息可闻。

阿润想,司徒斐为什么又出现了,他会做些什么?

杀了自己吗?

阿润动弹不得,出神地想着,苍白的脸颊上带着脆弱而消沉的美感。

直到那只令他害怕的曾经握着针管的手,拿起了搭在浴缸边上的宽大浴巾。

他对着阿润淡淡开口:“能站起来吗?”

阿润有些吃力,双臂撑着浴缸,却无济于事。

司徒斐扯掉了阿润的衬衫,又告诉阿润:“我会脱掉你的西裤。不许叫。”

阿润果然没有叫,阿润毫不犹豫挥拳过去。

胸前无边的雪白和柔润映入男人的眼睛。

司徒不费吹灰之力躲了过去,反手握住阿润的腰,把阿润从冰水中抱了出来,然后放在了早已铺好的暖洋洋的床铺上。

他轻轻抚摸着阿润的脸颊,力气逐渐变大,看那张脸变得有了些红晕,这个人,才带着微笑和满足开口:“啊,终于摸到了。”

司徒斐带着愉悦,爱不释手地看着阿润,不,或者是阿润漂亮的身躯,看着阿润眼神积聚无边怒火,变得恨其入骨,才笑着开口:“果然,那天的事,你是有记忆的啊。阿润。”

2020年了,祝大家一切顺心,每天开开心心。周末快乐。

第8章 装在套子里的人

阿润觉得自己需要一杯热茶,冷静一下。百度笔趣阁MM,更多好看小说免费阅读。

阿润和司徒斐曾发生过关系。

在去年公司的年会之后。

从此之后,两人交恶。

当时的司徒斐刚到公司供职,对谁都是一片和气,除了为人懒散,总是从自我的感受出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以外,阿润对他并无别的观感。

那会儿,阿润刚收养豆沙没多久。

老家人托人带来口讯,亲长因病逝世,阿润因当时情况,不便回家奔丧,心中久郁不乐,之后又得知一件噩耗,两件事请放在一起,勉力支撑,最后仍然在年会的角落里喝醉了。

公司并不吝啬,提供的都是自运营的洋酒。阿润喝不惯,但是不知为什么,一杯一杯地饮着,微酸的气味也渐渐地变得如水一样适口。

醉意浓烈时,阿润看到司徒斐朝着自己所在的宴会场的十点钟的方向走来。那时阿润正坐在沙发上,看了眼手表后,微微笑了笑,还显得郑重其事地和这位新同事打了个招呼。

阿润并不想,被人看出真正的心情。

起身时,却晃了晃。

司徒斐似乎看出阿润喝醉了,执意要开车送阿润回家。

可是阿润清晨醒来时,下体黏腻,和那个无耻之徒肌肤相贴。

阿润一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愿意声张。双方都是成年人,如果闹起来,反而不佳,在公司中易成谈资。

阿润行事稳重可靠,并且一直以这样的形象见喜于客户。

阿润来到这间和奎因集团交往紧密的外贸公司求职,是在用着烈士断腕、破釜沉舟的毅力,不惜舍弃一切的,更何况身体这样的小事。

因此,阿润很平静地和对方协商,就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司徒斐也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自己的大床上,对,他们昨晚来到了司徒的公寓,而没有回到阿润家。司徒斐泡了杯咖啡,在自己的床上,一边喝一边告诉阿润:“左边是浴室,你可以穿我的衬衣,不过尺码不一定合适。”

阿润洗完澡,穿上自己的衬衣时,目光沉沉地看着镜中颈部和腿上交叠的青痕。司徒斐似乎对阿润的颈部情有独钟,上面布满了咬痕。

阿润对昨晚的激情并非毫无记忆,但是心中仍旧暗骂着,畜生。

阿润没有任何一丝情绪地告诉司徒斐:“我会忘记这件事情的,希望你也能做到。”

阿润一直恪守着自己的诺言,但是司徒斐之后多次难以自控的行为,显然表示他还清晰地记得这件事。

不然,他今日何以又如此不阴不阳地言语。

而今日的司徒斐看着阿润起伏的胸口和努力克制的眼睛,亦知道她其实并非如自己表现的那样不在意。

“啊,看来,你还记得啊,不然只有我一个人苦苦地想着着,不是很可怜吗?”他这样说着,严肃时显得冰冷无情的双眼,这会儿却带着明显的笑意。

阿润真恨不得撕碎这龌龊东西的嘴脸,这次没有避而不谈:“跟着奎因,你觉得自己的下场会很好吗?你真的觉得,我没有把你碎尸万段的一天吗?你的得意是建立在践踏别人躯体的基础上,觉得我很好玩,是吗?觉得我很能忍你,是吗?再得意的臭虫也有被完全地、不留情地铲除的一天,而退避三舍的人只是因为这股恶臭太令人恶心了,难道会是因为畏惧一只臭虫吗?不要爬得太高,留心身后推你去死的人!”

阿润想到自己被注射的那管毒液,对于司徒斐的冷血感到源于自身的切肤之痛。百度笔趣阁MM,更多好看小说免费阅读。

司徒斐并没有因为这样犀利的言辞感到困窘,反而漫不经心地问阿润:“所以,扮演着小丑一样角色的人,到底是谁呢?在奎因面前表现出来令她都震惊的欲望和意念的人又是谁?”

阿润身体仍未恢复,喘着粗气问他:“现在是几号?”

司徒斐笑着回答:“如果你是想问距离你昏迷过去了多久,我可以告诉你,已经72个小时,三天三夜。”

阿润想起了豆沙,忍痛坐了起来,用尚在失控中的颤抖的手指拿起衣服。

“对啊,你还有一个孩子,一个可怜的等着父母回家的孩子。”司徒斐眼带嘲讽:“没有死,不是万幸吗?如果你死了,那个孩子会成为一个怎样的孤儿,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在下水道里捡着泔水和垃圾,如果虫蚁一样度过自己悲惨的一生吗?”

之前的阿润还能保存最后的体面,但是听到这里,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狠狠地打了司徒斐一巴掌,威胁他:“谁都不可以碰我的孩子,否则,我就算变成恶鬼,也不会放过他。”

司徒斐面无表情蹭了蹭唇边的血迹:“但愿现在的你有这个能力。”

阿润扶住倚靠在床边的还沾着残雨的黑伞,离开这个不知在何处的偏僻住所时,望了司徒斐一眼:“每个人都是装在套子里的人,但即使在套子里,人也要行止有度,否则没有资格活着。”

司徒斐无谓一笑:“我是没有套子的人,也是你口中没资格活着的人。可是别说礼义廉耻,也别提恶鬼神佛,我只拿我想要的,怕的那个人,只会是你,不是我。”

他看着阿润,剥去一切掩饰,带着深切的明明白白的渴望。

阿润没有看错,也没有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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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润去接豆沙时,小家伙哭成泪人儿。

她问阿润:“爸爸妈妈不是永远不会分开的人吗?为什么你会走呢?你不想要我了,因为我不是你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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