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低头转着眼珠子支支吾吾的不说话。
扶疏也想起那事,直言问道:“你可曾调戏蒙倛娘子?”
“我……我……我没有……”
扶疏看谢二这样子就知道他没说实话,“你不照实说,我可救不了你了!”
谢二一听这话,双腿哆嗦着又要下跪,想起扶疏命他站着说话,便好不容易忍住了,曲着双膝说:“我与他娘子的事,蒙倛绝不知!”
“果真有事!你将蒙倛娘子怎么了?!”
“我……我……我强了她一回……”
“你还真是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乐幽骂道!
扶疏也对这谢二厌恶至极,忍着气又问:“如此大的事,你竟说与蒙倛无冤无仇!”
“因为蒙倛不知道此事!”
“你如何知道?”
“我……我蒙了面的……”
“蒙倛娘子知道是你吗?”
“绝不知!她若知道了,蒙倛早就将我杀了!”
“你也知道蒙倛不好惹,为何还要强他娘子?!”
“她……她……模样俊俏……”
“畜生!”乐幽听不下去了,起身往外走。
扶疏与回川也跟上前去。无论谢二如何哭求撕扯,再不肯帮他重新画符。
☆、扶疏!你这许多年真是白活了!
出门后回川问扶疏:“扶疏,谢二门前的符纸已被撕碎,我们就这样走了,谢二岂不必死无疑?”
扶疏想起谢二所做之事愤慨不已,“死不了!任那厉鬼再凶恶,昨日被我符纸所伤,起码也有两三日恢复不过来。就让那畜生谢二担惊受怕两三日,也算是个惩戒。”
“这厉鬼害人一回不成,定会再来,我们岂不是在此守株待兔就行?”
扶疏道:“不成!我们如何知道昨日来的厉鬼就是近日害人那只?又如何知道他一击不成,恢复元气后会第一时间再来此处?倘若他怕了我这符纸,先去害别人呢?所以我们最好能在它休养的这几日查出眉目来,先发制人,才能保证不再有人受害。”
回川点头,犹豫道:“若是死的那些人罪有余辜,我们还管吗?”
扶疏看看乐幽,两人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回川也不追问,又道:“经此回,我们是不是就能确定那厉鬼就是蒙倛无疑了?”
扶疏道:“尚不能断定。你也听到了,蒙倛不知他娘子所遭遇之事,若知道,那畜生谢二早就被打死了,哪里还能等到蒙倛身死化鬼了才来算账!”
“或是他死后才知呢?”
扶疏想想,“他死后如何知?蒙倛生前谢二不敢将那事说与人听,蒙倛死后谢二就更不敢了,凡间都敬畏鬼神,他难道不怕说时被鬼听到,传到蒙倛耳朵里去?”
“谢二不敢说,蒙娘子不知是谢二,那昨日找上门的厉鬼,便不好说是不是蒙倛了。”
“嗯,确实不好说,毕竟我们花了一日时间查他往日仇怨,守了两家他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没去。而且,蒙倛生前最后要办的一件事便是去找那米贩子,没找成人就死了,那他化成厉鬼后,不该第一时间去完成生前未尽之事吗?为何这么久了,吓死了那许多人,就是没去找那米贩子?此点说不通啊。”
乐幽听扶疏此分析觉得甚为在理,说:“我们查访一日都是基于蒙倛就是那厉鬼,若我们先不想厉鬼是谁,而是去查那几个惊惧而亡之人生前之事,看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或是否与同一人有联系,由此或许便能得出害他们之人是谁,他们又是因何而亡。毕竟被厉鬼吓死之说都属猜测,我们不可先入为主了。”
扶疏赞赏的看向乐幽:“还是宫主想的周到。我初涉此类事,差点被自己绕进去了!”
乐幽笑笑:“经验之谈而已。”
扶疏又道:“那我们这就去问那些惊惧而亡之人的住址与生前事吧。”
“好,走!”
三人没走几步,便撞上一众衙役往谢二家冲,三人在街边等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衙役压着谢二推推搡搡的往衙门去了。
街边有人问:“谢二昨晚才被厉鬼缠,这又是犯了什么事,竟又被官差捉走了!”
“谁知道呢!那等品行之人,做出什么都不稀奇。”
“也是!恶人有恶报了!”
众人骂骂咧咧散去后,回川也想不明白,问扶疏:“衙役为何抓谢二?”
扶疏道:“死了那么多人,衙役正毫无头绪呢,这厢就有被厉鬼找上门还幸存之人了。他们八成和我们想法一样,想问谢二平日与谁交恶了,致人化鬼了都不肯放过他!这帮衙役倒是灵泛,比起从死者入手,或许找谢二问更快。”
“那可惜了,我们刚刚该多问些的。”
乐幽听这话不乐意了,“忍冬公子这是怪我冲动坏事了?!”
回川连忙赔礼:“不是不是!回川绝无此意!谢二那般可恶之人,多与他废一句唇舌都是玷污,回川如何会责怪宫主离去!回川一时嘴快让宫主误会了,还请宫主见谅!”
乐幽听他一口一个回川自称,更是不快,哼一声不说话。
回川为难的看向扶疏,扶疏拍拍他的肩,“无事,宫主不是那般不讲道理之人。”
乐幽一听这话更是愠恼,这忍冬明明就是责怪他一时冲动离去坏了事,如今他还不能恼他了?恼了就是不讲道理了?好你个扶疏!你才认识他几天,就这般帮他不帮我!乐幽越想越郁结,狠狠看了扶疏一眼,掉头就走。
扶疏快步追上,“宫主走这般快做什么,查案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乐幽听扶疏此话更气,心下怪道:查你个大头鬼!没看出来我是生气了吗!于是走得更快。
扶疏只好小跑跟上,“宫主,宫主。真不用那般着急的!”
乐幽停住回头,扶疏差点撞上他的胸脯。“扶疏!你这许多年真是白活了!”
扶疏不解:“这又从何说起?!”
乐幽骂了句呆子又掉头大步走了!
扶疏这回看清了,乐幽是生气了。他看看回川:“回川,宫主看样子真生你的气了,怎么办?”
回川一脸不知所措,扶疏只能叹口气,继续追上去。
“宫主,对不住了,回川知道错了,他也向你赔过礼了,你就消消气,不跟他计较了好不好?”
乐幽一听,哭笑不得:这回我生气他是看出来了,谁惹我生气却还不知!
扶疏见乐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又哄道:“回川才成人不久,人情世故不懂,礼数也没学全,宫主就体谅体谅他嘛!”
乐幽心想:说别人不懂人情世故,也不看看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
“宫主,回川还小,你都九百多岁的人了!跟他计较什么啊!”
乐幽又停住回头,“他小?他可是修炼了千年才成人的!”
回川一路惶惶的跟着小跑,此时乐幽突然停住,扶疏撞上乐幽,回川撞上扶疏,两人都已满头大汗,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急的。
扶疏扶扶回川,又擦擦脑门儿的汗,“对对对,宫主最年少,那你不要和我们这些老人家计较好不好?看把我们这把老骨头累得!”
乐幽看扶疏脸色潮红的样子,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去冷冷的说:“得了,看你哄了我这许久的份上,此事就算了!”
回川立马作礼道:“多谢宫主!”
乐幽没理他。
扶疏便也说:“多谢宫主宽宏大量!”
乐幽还是不回头道:“走吧!用完午膳去查案,我就不信不问谢二就查不出头绪了!”
“好!正好饿了,走吧。”
扶疏要上前与乐幽并排走,乐幽稍稍加快了些步子,硬要走在扶疏前面,扶疏也不知他为何如此,明明都说此事过了的。
乐幽深吸几口气,摸摸心,又摸摸脸,依旧快步走在二人前头。
……
三人等菜时,问了小二和旁桌客人那几个死者的情况,得知除了那个郑姓商人,其他四个死者都是即墨人,但不知具体住处。
三人只好吃完再去其他地方问。
乐幽说在街上捉人问话太过招摇,成效也不佳,不如去酒馆茶廖之类的地方问,那些地方往来客人多且杂,消息最是灵通。
扶疏自然说好。
找茶馆的路上,偶遇几个小儿打架,碰倒了街边卖小玩意儿的摊子,摊贩将几个小儿扯开,“喊你们家大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