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番外(42)

杨公子拿着伞爱不释手:“就是小了些。”现在的人,没钱的披着蓑衣,有钱的谁不是让仆从举着大伞,谁还自己打伞啊!

卫舟便道:“我家只有这样的,您大可叫工匠造些好的。”这样一来说不定有一天他也能在古代买到伞了。

现代伞卫舟有两把,一把大一点的就是他自己带着去旅游的,自家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一把小一点的就是眼前这一把,是那情侣中的女孩包里的,小巧精致,一个巴掌大,伞面是花纹,伞边还有些许蕾丝。

可惜万家村里的匠人,哪怕合并起来共同研究,还是只能做出他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笔直的纸伞,涂了桐油就是雨伞,不涂油的就是阳伞。

但卫舟想着,东都这里的匠人总有人仿造这伞的,这时代从来不缺少能工巧匠,缺的只是那一点点拨和创意。

杨文晏拿着伞满意点头,心里已经想着自家新制的伞该打造的多大多精致了,很明显他对女士阳伞过于精致的样子很满意很能接受。

卫舟又拿出那包果干给他:“这是我从行商手里买到的果子,味道很好。”这里交通还是不发达,不然他必定要带新鲜水果,新鲜的水果肯定比果干能打。

待杨文晏一一尝了后,卫舟才把那包种子给他,种子里还有一本带图的小书里,书里正是这些种子种植和食用的方法,那种植方法是他凭现代的记忆和古代的实操一点点总结琢么出来的。

杨文晏最喜欢芒果干,因为那个嘴甜。卫舟便只好道:“这些都是打南面传来的果子,都是热带水果,在万家村还勉强种的,在东都却不一定都能养活的。”

杨文晏再五谷不分还是懂这个道理的,他道:“我家里有温泉庄子,不碍事。那你放心,到时候若种不活我也不怪你。”

卫舟便放心了,他又拿出一瓶酒,瓶子是现代饮料喝完留下的磨砂玻璃瓶,他把标签撕了,里边装好的是提子酒。

杨文晏喝了一口倒在茶杯里的酒,抿了抿,品了品,道:“虽然颜色上层,但添了点,没什么酒味。”这个时代已经有葡萄酒,且葡萄酒在世家之中很流行,杨公子是早就尝过这个味的。

卫舟只好遗憾道:“才酿出来不久。”提子前年才长成,第一批大多是留种或吃新鲜的了,去年(年前)的提子才拿来做酒,显然味道还不够浓烈。

杨文晏对就兴趣不大,他不怎么喝酒,且家里早就有酒的来源了,他拿着酒瓶道:“你这个瓶子卖吗?”这瓶子装红酒,看着模样还挺好看的。

瓶子?虽然可能是这世间唯一一个磨砂瓶,但就一个瓶子他拿在手里能有什么用呢?所以卫舟毫不犹豫道:“卖!”

杨文晏拿着瓶子,稍稍满意,突然想起什么,凑近一些,悄声问道:“对了,你既然能有玻璃碗、玻璃镜、玻璃瓶,还有没有办法再弄一个镜子来,要大一点的,上次那镜子太小了。”那镜子虽然晶莹剔透、清晰明亮,但实在太小了,老太君不过把玩两日便赏给二房了,他便不好借着这个由头随时上门,实在可惜。

“那就没有了。”卫舟道,他哪里来的渠道可以买镜子,家里倒是还有一个小镜子,连在梳妆盒里的,不过那东西他已经打定主意给卫莺添妆了。

卫舟想了想,在杨文晏稍显失望的表情下,慢慢开口:“其实我大约知道一点玻璃的制作方式。”

“咦?咦!”杨文晏表情立刻晴朗了。

关于玻璃卫舟知道的不多,都是些后世百度里烂大街的常识,曾经出于好奇(好奇于穿越者穿越后大放异彩的可实性)稍微深入到底查过资料,但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解答自己疑惑后,那些资料就没看过第二遍。

卫舟大概知道,玻璃是沙子烧出来的,其中以石英砂、纯碱、长石及石灰石为主要原材料,具体要怎么制作他就不是很了解了。

不过这并不妨碍什么,卫舟把自己知道的告诉杨文晏后,便道:“烧玻璃用柴火很难烧的,你还是找找其他染料,玻璃的温度要求很高,成型后,若要平面需要剪裁敲打,若是瓶子就要吹了。”

“还有,如果做镜子的话,镜子其中一面得镀水银,那个很危险的.....”

卫舟自觉说的简陋又空泛,杨文晏却如同获得什么金玉良缘一般,他叫小厮过来把东西拿好,立刻就要回家,找人做玻璃。

卫舟轻咳两声,小声道:“那个...买东西的钱。”

杨文晏白了他一眼:“我是那种白拿你东西的人么。”说着他肆意小厮给钱,然后便道:“要是玻...那东西真做出来,我给你一层利。”

卫舟摇头:“要是真能做出来,倒是利国利民,到时候我去买东西您行个方便给我打折就好。”这一层利恐怕会让其他人眼红,他们家可吃不下。

杨文晏也不在意,等小厮放下钱,便兴冲冲回去了,他要找阿兄,立刻建起炼玻璃的炉子。

等人一走,卫舟立刻换了面孔,杨文晏果然大方,即便没事先说好价钱,但他还是很讲道义的给了挺多,而且可能没提前准备,他带来的钱五花八门,金、银、铜板都有,还有纸币。

卫舟拿着纸币问郑蕴:“这个好像跟你之前说的汇票不大一样。”这就是电视里经常看到的那种白色的银票,一张挺大的,柔软可折叠。

郑蕴道:“这才是银票,应当是本地钱庄里发的。不过这类银票只能在当地用,外省就没地方可兑换了。”

卫舟了解点头。

郑蕴叹气:“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不必再变卖那仅存不多的家当。

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都知道卫舟和卫六是不同的两个人,那些从现世带来的看似平平无奇却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东西就是证明。他们只是没有直接撕开那层面纱而已,实则关于身份的事,两人早已心照不宣。

郑蕴知道那些是卫舟仅剩的东西,是他过去的证明和寄托,卖一件少一件,而卫舟每回变卖都是为了郑家,他几次想说,郑家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想劝卫舟把东西留下做个念想,但又怕把话挑明后,会逼走卫舟。

若卫舟不是卫六,又有什么理由继续留在郑家呢!

卫舟笑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真正在意的想留作念想的都好好收起来了,至于那对情侣的东西,他也只好说声对不起,然后把东西能卖的都卖了。

☆、40

郑蕴郁郁寡欢着,连续好几天了。

卫舟初时还没放在心上,只当他是因为春闱的事担忧,毕竟是人生大考么,郑蕴再早熟再沉稳,也是个少年郎啊。

待过了几天见他还是长叹短嘘,尤其是杨文晏每次上门之后,卫舟便也明白了。

他深思熟虑后对郑蕴道:“我并不是为了谁,只是想实现自我价值。”

因有过一段被踢足球的经历,卫舟养成了寻找自我价值的习惯,好似若体现不了价值便必遭抛弃,这是他的病根,无药可医。

“我幼年时,总觉得自己不被人期待和喜爱是不是就因为自己无用。”卫舟想起卫六:“若是小六能如他二兄一般,是不是被送出家门的就不是他。”因为有同样的被嫌弃的经历,他在接收小六记忆后,特别有共情,因而才能接受这个身份接受的那么快。

郑蕴想说什么,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说起小六,郑家也是薄待了他。

卫舟甩开那些复杂阴郁的坏心情,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能拿出压箱底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变卖一两样留在手里也无用的东西呢,若是日后我缺钱,难道你会不愿意想办法?!”

郑蕴自然道:“我定是愿意的。”

卫舟便道:“那不就是了么,咱们来考试,是两个人一起考,又不是只你一个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家人么?郑蕴仿佛思索着什么,豁然开朗的笑了:“好。”日后自是一家人,咱们既然同舟共济,钱财这些身外之物确实不该分出个你我来。

见郑蕴想通了,卫舟这才敢把心思挪一挪,一边复习着,一边和杨文晏讨论些烧玻璃的事宜。

杨文晏的身份在东都不算什么但他大哥很是能干,又有生母留下的嫁妆,对比卫舟就是个巨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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