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莱努的储物戒就藏在维克洛的怀中。
杀死勃莱努的凶器是维克洛的佩剑。
维克洛无法解释这一切,只是反复诉说自己进入房间后就失去了意识。
卡伦金却称之为凶手妄图逃避惩罚的借口。
最终,维克洛在所有人面前被定下了杀人的罪名,关进了威彼城的监狱。
他一次次申诉,换来的只有嘲笑和责骂。
三天后,他等到了神圣联盟的判决。
“撤销维克洛见习骑士的称号。”
当卡伦金将这个结果大声宣布出来后,维克洛整个人瘫软在地。
五年的努力和坚持,最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结果。
为什么没有人肯听他一句解释,为什么没有人相信他是无辜的?
难道他要背着这个污名一辈子吗?
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亲?
“把你的骑士勋章拿出来。”
卡伦金才不管维克洛有多么绝望,只是冷酷的下达命令。
在看到维克洛生无可恋的表情后,不屑的冷哼一声,吩咐一旁的看守上前搜身。
“大人,没有搜到勋章。”
“那就让他自己交出来。”
卡伦金眯着眼睛,神情不悦。
看守也觉得在大人面前丢了脸,态度更加恶劣。
“快把勋章交出来,少在这儿装死。”
“……”
一声不吭的维克洛惹怒了看守,下场就是被狠狠踹了一脚。
卡伦金在一旁静静地欣赏眼前的一幕,没有谁发现他手中多出了一颗核桃大的透明玻璃球。
看守又踢了几脚,维克洛还是木头一样毫无反应。
“我看你撑到什么时候。”
看守一脸冷笑,取来了一根布满倒刺的皮鞭,右手扬起就要打在维克洛身上。
“住手!”
愤怒的声音还未落地,一道紫色寒光已飞来削断了皮鞭。
“什么人?”
卡伦金收起玻璃球,回头质问,却只看到城主莫斯基态度恭敬的跟在一个陌生少年身后。
少年的指尖还闪动着紫色光芒,显然刚才出手的就是他。
卡伦金领悟到此人身份只怕不寻常,当下也不再多问,低头退到莫斯基身后去了。
至于那名看守,倒是比卡伦金更懂得察言观色,一看架势不对,早已跪倒在地。
少年也懒得搭理这些,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维克洛身上。
“你们都出去,让我单独跟他聊一会。”
“遵命,赛尔少爷。”
莫斯基和卡伦金站在监狱门外,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城主大人,你刚才称他赛尔少爷,不会是……”
“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位。”
莫斯基有点苦恼,骑士杀人案在威彼城闹得沸沸扬扬,好不容易判决下来,他可以早日行刑安抚民心了。
这个时候杀出一位他惹不起的人物来关注这件事,实在不是好兆头。
他只想赶快平息波涛,让威彼城恢复往日的宁静啊。
卡伦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
这个维克洛到底是何方神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竟然引起了两大势力的关注。
现在一方想看他倒霉,一方倒像是要维护他。
哪一方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看来得好好衡量得失,站好位置才行了。
三天前的晚上,也就是勃莱努被杀的那个夜晚。
卡伦金带队巡逻,听到旅馆里发出刺耳的尖叫。
“啊!骑士杀人了!”
安静的夜晚这样劲爆的一句话马上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
卡伦金带着队员走进旅馆大门,便看到一个脸色惊慌的女佣跌跌撞撞的跑下楼梯。
“大人,救命!我家主人被杀了!”
卡伦金跟着女佣赶到凶案现场,正好将还未逃离的凶手堵在房间。
为何如此肯定这是凶手而不是受害者,全因女佣那句证言。
——主人是被骑士大人的佩剑杀死的。
一路上任凭凶手如何喊冤,卡伦金还是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
第二天,卡伦金便接到了一封邀请信,署名的“沃特”两字让他不敢轻视。
随后他在约见地点见到了那位贵族少爷。
沃特少爷对于骑士杀人案报以高度关心,声称决不能轻饶这种玷污骑士名誉的败类。
他自然顺水推舟,答应替沃特少爷好好管教惹他不快的人。
每一次去监狱查看凶手的状况,他都随身携带着回忆球,记录凶手被随意打骂的“精彩”片段。
而当他呈上回忆球交给沃特少爷查看时,他总能看到沃特少爷满意的笑容。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那个叫维克洛的倒霉骑士绝对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只是他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出头,就这样按着沃特少爷的心意走下去,对他只有好处。
毕竟像沃特少爷这种贵族,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让他的前途更加光明。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赛尔家族也来插上一脚。
若是沃特少爷和这位赛尔少爷对上的话,像他们这种喽啰也只有当炮灰的命。
所以提前站好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要么选一方,要么就左右逢源。
阴暗的监狱里只剩下两眼无神的维克洛,和一脸心痛的赛尔文斯。
已经快两年未见的好友,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重逢。
赛尔文斯快步走到维克洛身边,呼唤着他的名字。
“维克洛,维克洛。”
“维克洛,清醒过来,我是赛尔文斯啊!”
“维克洛……”
任凭赛尔文斯如何叫喊和摇晃维克洛的肩膀,维克洛始终是一副呆滞的神情。
看这样子,显然是打击过大一时入魔了。
入魔,就是人的思维陷入混乱,丧失正常思考反而沉溺于某种消极思想中。
入魔时间可长可短,在此期间本人完全感知不到外界的动静,更有甚者连身体的感知功能也会消失,就算被人拿着刀砍都不会反抗。
这种状态非常危险,若是长期处于入魔状态不能清醒,最终会影响到脑部功能,说不定就算醒过来也会变成一个傻瓜。
“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尽快清醒过来。”
赛尔文斯轻轻拥抱了一下维克洛,起身向监狱外走去。
虽然他是贵族,但他也不能肆意妄为。
此刻维克洛还是戴罪之身,他不能放他出来,可是他却能做一件事——
为维克洛洗清不白之冤。
“莫斯基城主,这个案子尚有疑点,希望你能暂缓行刑。”
赛尔文斯心中焦急而愤怒,头脑却保持着冷静。
“骑士的荣誉高于一切,我们必须弄清楚这件事,决不能让无辜之人蒙受冤屈。”
“赛尔少爷的意思是,凶手不是维克洛?”
“凶手是谁我会亲自找出来,只要城主能宽限三天时间。”
“这个当然没问题,不知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嗯,我需要见当日到过凶案现场的所有人。”
莫斯基按照赛尔文斯的要求召集了众人,地点就定在凶案现场的隔壁房间,也就是维克洛原本住着的客房。
从巡逻队队长卡伦金到女佣卡贝尔,包括旅馆的老板和伙计,一共十几个人排着队等在门口,依次进入房间接受赛尔文斯的询问。
赛尔文斯得到的还是和当初莫斯基听到的一模一样的回答。
“赛尔少爷,你看?”
“莫斯基城主,你不觉得奇怪吗?”
赛尔文斯仔细研究了这些证词,拿出笔在几处做了标记。
“卡伦金队长进入凶案现场的时候,维克洛骑士是清醒的,为什么他没有第一时间逃离?当时离女佣卡贝尔发出尖叫已过了一分钟的时间,他完全可以回到自己的房间,装成不知情的人。”
“这……因为卡贝尔看到他在案发前走进了凶案现场……”
“知道被人看到了,还会杀人?”
“可能他不知道吧。”
“好,就当是这样,那他杀完人还留在现场做什么?”
“应该是为了搜刮财物吧,勃莱努的储物戒就在他怀里。”
“还是那句话,卡贝尔尖叫之后,他为什么不逃走?”
“这……”
莫斯基额头冒汗,不知如何回答,但他实在不愿承认自己冤枉了无辜。
“他可能晕倒了,刚刚清醒,所以来不及逃走。卡伦金说过他们赶到时凶手还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