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了一次,以平稳的语调结束:
“能不能尽你所能地活在当下。”
索漠在高中即使再厉害,因为知识储备少,也最多学到大二上学期,如果这五年他没学习,写错大三的题再正常不过。
我一时不知道该从何讲起,直接讲他错的地方好了。
“这里不只有碳,是三碳化合物3–磷酸甘油酸,所以你反应物的化学式都写错,当然生成物也不对了。”……
他一脸不服气地听着,果然这学习态度没有变。
那图书馆那句“不是过去的我了”,是什么意思?
不到10分钟——
“总算弄明白了,这神奇的叶绿体(基质),竟然比我思维又快又复杂。”索漠感叹了一句自然的力量,向后一倒,靠在椅背上,“也快上课了吧?3点钟,现在都2点45了。倒是午休叫醒铃响了后……”
他打了个哈欠※,“没人来教室这么早也稀奇,我现在还是只向你显现……嗯,怎么了?”
如果你不说“显现”。
“哎,叶老师?”小布最早到教室,看到我有点惊讶,“下午好!”后面也有几个学生进来了,我马上起立收好东西,小漠坐在原地向我招手:
“我又去外面浪一会儿啰,叶老师。”并慢慢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真的以为你不是灵魂者它们中的一员。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①先别在意上课内容,不严谨。我先推情节,后续我会考虑以这种形式,清晰地讲高中生物课?
② 旧教材称光反应生成的NADPH为[H],但现在的新教材不是这样。(选自我们生物老师讲的一句话)
③ “塞把玻璃渣”:这个词组是我乱编的,意思是随意至极的“糊弄一下”。
④ “听话”:这里指听到有人说话。
两个※号:第一个,这方面想必我不必细说,大家也知道。我用了灵魂的普遍设定,灵魂仍有与人一样的反应,是他们不适应,当然也可以克服习惯的,例如灵魂不会困,但也能有困得感觉,如果不适应或没刻意去改的话。
第二个,灵魂者取消显现,为了有更戏剧化的效果,我的设定是慢慢地消失,还有碎纸般的效果。
以后若不是非常时期(就是能明显看出是谁写的,文中的“我”是谁),我就不写人称了。
☆、第 6 章
6.日常(2)
3月11日 周六
周末对我来说,与上学日唯一的差别就是能出校散心。要有什么课题比较忙,我觉得与平时无异。
莫尔维斯的教学自由不是空凭,无论何时都有教师在,什么时候都有课上,偶尔没课也不妨碍学生们学习的自觉性,不懂的随时问就行。
节假日、周末都一样,我还没见过什么时候它是关过大门的。
索漠会留在这里,多久,我不知道,小布(替他)说他也没打算走。一切除了在大学里,他的身份,时不时见不到他(收能量去了)以外,跟五年前没有什么变化。
我对研究的态度也有转变,本来什么事一定要做完,现在小漠的回归让我又像某段时期,时不时都想到他,也就会多见见他。
小布在我与索漠的传信之间至关重要,她也跟着一块儿开朗很多,也能积极与班上的同学们沟通了。
当然,小漠有时也以“小布表哥”的身份全体显现露个面,不出一天,他和本三7班的学生也混熟了——尤其与廖天堑成为了“生物竞争对手”,两人每次比写试卷往往不分上下,总是其中一位生闷气地来找我,我都有些哭笑不得。
“叶老师比最近更开朗了,不觉得吗?”班上的女同学在课上讨论问题时提到,正好我在不远,“他一直对我们很好,不过现在自己也轻松了很多,感觉更自然了。”
一切都在平静而快乐的事情中度过。
或许只有我一个人的眼中,这条天降的既定轨道每一处都是迷雾,向前跨一步才知道这一处是不是没有断掉。
今天有我的职位任务。
“职位任务”与“工作任务”我是分开的,职位特指“圣使”。平时我的职任不多,但我今天一早起来,闹铃正好与信号铃先后叫唤时,我还是愣了一下——
起码以前我不会有机会忘记我还是一位圣使。
信号铃是指圣使接收任务时的提示铃,它其实是一种先进的数码芯片的功能之一。
这款芯片可以安在任何地方。
我放在手表的表盘内部(挺不容易),芯片就连接了手表,画一个手势会弹出透明悬浮窗,有许多功能可以选择。这种芯片每位圣使都有一个。
“夜灵箫诠,男,17岁,因重伤校友而应逮捕,目标已追踪,地点:莫尔维斯大学艺术部3楼画室。”
校内的管理严格令同学们倍加留心自己的举动,再者有人提议失心之举若损伤于双方不严重,可以不算,所以它也放宽了一些,比如重伤他人只判夜灵而不是一票否决成恶灵。
校内的夜灵客观上好处理,只派两位圣使就行了。
“目标追踪”是指他不能再移动,而不是你们词汇中的“跟踪”的意思。
我很快从宿舍出来与同伴会合后赶往目的地。艺术楼在图书馆后面一栋,从西端赶往中央至少5分钟。这时我没来由地想,要是索漠看见了怎么办,于是我边赶边掏出手机拨给小布:
“小布,索漠告诉你他今天去哪了吗?”
“没有……他要去找你一定会跟我说的,今天他可能不在学校。”
那就好,挂断电话也正好到艺术楼前了,我们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
“快,开显现,你站岗吧。”同事说道。圣使工作是不能让他人看见的,包括灵魂者,一个人负责站岗防人靠近,另一个人负责铐押目标灵魂。
若开显现发现有灵魂者,把他们引走就行。其实这也不一定,措施有很多种,现在这里人少,不必太麻烦。
我在画室后门外,可以听到同事的声音。刚才一进门,我们都发现了一旁被画架打伤的学生,而箫诠只能在原地待着。
“同学,不用好奇你怎么动不了。”同事尽量放平语气,“你得跟我走一趟,请你配合。”
“怎么了?我怎么了?”那位学生很气愤与不甘,“我是正当防卫,是他先动的手!是他在挑衅我!”
“但这没有理由,事实摆在面前。”同事点出悬浮窗变出透明手铐和封口胶布,“如果您不配合,我会强制性地逮捕你。”
“不,你……”
同事施法定住他,他马上没了声,估计只能心里一万点悲愤地等死吧。
所以我为什么不认同这种做法,即使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凡是与我工作的同事都认为我“同情心泛滥”,我无法理解。
不过,每个人的道德观念有差别,也就这样。
“我来带着他吧。”快到地下室监狱,我向同事提议。他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转而摆了摆手:“算了,你保证不让他跑就行。我顺便去救治下那受伤的同学。”
然后又警告的瞪了一眼满脸戾气的箫诠,先大步走了。
当机立断地解除了他嘴上的胶布与定住的法力,只留了原地不动(只有双脚不动)的追踪,他立刻就大声叫嚷:
“该死!你们这群人都去死吧!可恶……你,就是你!”他愤怒地用手指了指我。
我一直在看着他呢。
“你要把我送去哪里?还铐起来,没想到这大学还有监狱是吧?”
“你都知道了……”
“猜都猜得出来好吧?”兴许我的话令他气消了不少,他语速没那么激动了,扶了扶额头,
“我当然知道伤了他人有什么后果,只是没想到是这样,凡是伤了他人班主任总会问责的……哎,你。”
“我叫叶嘉诚。”我鼓励地拍着自己的胸脯,平视着他——他几乎和我一样高。
“谢谢。”
我似乎不是头一次听到这个词了,但每次一听到,用初中语文老师的话,“语文学了千百遍,你待语文如初恋”,那我应该是每次待“谢谢”如初恋吧,总是慌忙至极:
“没事,应该的!可是你……”
因为每次接受了这样的谢意,也没法同等地回复。比如现在,箫诠仍要入狱。
“冒昧地问一下,能抱下你吗?”箫诠心情更好了,开玩笑地看着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