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道好轮回。哥哥不遭次劫难,也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这是早晚的事。”
绛崖摇晃中站了起来,双手外张推开要扶她的两人,步步晃悠地走向沈放。
“我,绛崖,是错了,错的离谱,但哥哥的死是罪有应得,嫂嫂节哀顺变。”
这时屋内变得异常的安静,一切仿佛静止,绛崖跪坐在尾部平静看着沈放,沈放目无表情看着绛崖,画白和无崖站在不远处看着绛崖,都面露紧张神情双手时刻准备着进攻的姿势。
“呵,呵呵。”
干冷的笑声打破这静止,沈放双手后撑着站了起来,颤巍伸出手指指着绛崖,虚弱又狠绝的出声。
“好,还你个天道好轮回。”
“嫂嫂!”
绛崖快速伸手要抓住欲要离开的沈放,黑纱从掌心划过,为感觉到衣料的质感,眼前的人便化成黑烟消失了。
“嫂嫂。”
绛崖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失神念着,画白过去拉她,绛崖抬头望她,迷离的眼带着水雾,瓮声道:“我错了,错的离谱。”
画白轻轻环抱她,轻轻拍打她的背以做安慰。
绛崖头抵在画白的肩膀,闭着双眼,颤动的睫毛抖动如翅,“但,天道……”
“知道,我们不该干涉。但这仇!”
画白话一转瞪向无崖,临赞惊吓张开双臂颤动拦在无崖面前,绛崖这时用力抓着画白的肩膀,将画白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绛崖抬头看向画白,央求的目光看着她,“他没做错,你不该杀他。”画白不接受的避开她的目光,绛崖将头挡在过去,“画白,不要忘了族训。”
画白隐忍紧紧握拳,浑身抖动起来,绛崖双手抚摸她的双臂,目光温柔安慰她。
“好。”画白艰难蹦出一字,转瞪向无崖,“仅这次。”双手大力将绛崖一推,也不顾绛崖踉跄要倒,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绛崖。”
无崖后面扶住绛崖,担忧看着她,接触绛崖的掌心逐渐滚烫起来,他大声喊了一声绛崖,绛崖迷离看了他一眼晕了过去。无崖慌神将她抱入怀里,炽热的灼烧感从皮肤传到心脏,麻烫像是撕扯万蚁啃咬,他仿佛无动于衷,手扶着绛崖的面颊。
“宁我下地狱。”
交战的鸣金声,除鲤联盟再次向仙鲤族攻击,玄央的死让仙鲤族上下颓靡,漫长庄重的追思蔓延整个仙鲤族。当除鲤联盟攻打进来时,他们并没意识到危险的到来,依旧沉浸在哀伤中,当一声声惨叫,一汩汩血腥飘散,他们才清醒过来,举起要反抗,但已晚。
他们的敌人并没有仁慈的让他们平复哀思,而是趁机倾全力进攻他们,他们失去了先机,溃不成军,一具具尸体填满了地面堆积成山,仙鲤族人的血流下成小溪,小溪流淌逐渐与族人最后的相遇结合汇成一汪血泊。
“苏梧望!”
已经被遗忘的名字被人提起,无崖本能转身回看,同时应激的手抬起剑,重物碰撞溅起火星,他惊险的挡住了杀招。
“受死吧!”
画白悬空白发飞扬如地狱恶鬼降临,她双手反爪积蓄力量,源源不断的水灵向她聚集,周边的植被一一枯死,随后的地面存存龟裂。无崖如此熟悉而触目惊心的画面,让他心慌往事的惶恐冲进他的血脉中。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心道不妙张口要提醒众人小心,但话未出,突然大雨倾盆将万物浇透,被浇透的人身上的水未来的及流下变转瞬成冰,一座座冰雕栩栩如生,维持最后的动作伫立在这冰原中。砰,砰,砰……冰雕自爆成冰礼花,声声在空中定格,炫目华丽又残忍暴虐。
无崖看呆了,一声声爆裂,充斥双目的华丽炫目,他感觉到自己的渺小无能,他何曾不想要救他们,但他谁也救不了。他仰头看着发狂杀戮的画白,洁白的纱裙在空中飞舞,那一点血红妖艳点在尾部,成为了这冰原唯一的色彩,艳丽,残酷。
无崖全力抵抗外来的寒冷不让自己结冰,画白的实力很强,他深刻感受到了,画白那被禁锢的力量,不顾一切的反击,带来一波又一波的死亡临告,他终于意识到死亡的逼近,他不畏惧死亡,但他此刻还有未做的事,不能死!
无崖施展全力逃离,有着相同经验的他,清楚的知道施展这术法的方式和效果,只要冲出画白的控制范围,他就能逃脱,好在画白能力受困,他吃着补给的丹药,一次次死里逃生,但身形的僵硬让他变得迟缓,他终于还是抵不过,画白阴仄仄杨起唇角,无声的宣告他的死亡来临。
“大师兄!”
“临赞!”
无崖闻声看去,临赞不知哪里窜出来,出色的御剑技术让他如履平地,飞鸟翔空。
“大师兄,我来帮你。”
临赞神采飞扬双掌推出,超实力的有史以来的推拿手,无崖被一下打出,逃出了画白的控制范围,身体瞬间舒缓起来,转身要将临赞拉回来。
砰!
绚丽的冰花绽放,定格在空中。
第56章
无崖看着空中定格的冰花,往昔的种种在脑海里闪过,但他知道不能停留。
他忍泪转过身快速向前飞,只有成功逃脱才不辜负临赞。如此鲜活的生命,还未挥霍完的青春,就这样为了他,无谓的牺牲了。他不敢再多想,只是麻木的往前飞。
无崖听着后面一声声爆裂,脑海里闪过无数的冰花绽放,如此的绚丽而残酷。他知道这是他们该付出的代价,血债血偿于他们于仙鲤族只不过是轮回。而他,纠缠在这漩涡中,毫无立场可言。对与错,先不能按寻常的标准来衡量。
他一路往前飞,不远处出现两个黑点,渐渐地到有人在呼唤他。他于声看过去,正是他所熟悉的两个人,云舞和尧奂。
云舞看到他一身狼狈,急忙过来问道:“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无崖抓住他们,二话不说马上往前飞。两人茫然,但没有反抗,任由着他抓着他们急行。
这时,云舞意识到了什么出声问道:“临赞呢?”
无崖身体顿了顿,以沉默回答,尧奂立刻明白,神色变得暗沉下来。云舞察觉两人的变化,脸色也暗了下来,一路上他们保持沉默,最终回到扶云宗。
他们立刻找到掌门,无崖沉重的描述了双方的伤亡情况。同时还告知,除鲤联盟也许无法支持下去。他们的反扑太可怕了,不接任何代价,残忍和迅速这不是他们目前的能力能应付的。
无崖客观的告诉云霄子希望他能够收手,不要以卵击石异想天开,做无谓的牺牲。但,他想的过于天真,恰恰相反云霄子认为其他门派的伤亡,其实是他们能力的消耗,正是他们崛起了最好时期,不仅不能退,要高举大旗接棒除鲤联盟号令东洲仙盟。
无崖以身心俱疲,我再想与他多说,他已经付出了很多,早已经不愧于他们。他拿走最后一个扶云果转头就要离开。
这时后面传来,云霄子叫他的声音。
“无崖,你已经回不去了。不如留下来共创扶云辉煌。”
无崖停下脚步,侧头回道:“你我道不相同,最好只可断开往来。”
云霄子大声笑道:“你手上沾满了她族人鲜血,他能与你相同?即使你早已都与我们同路,何必自欺欺人。”
无崖被戳到痛处,这张是云霄子最擅长的,这段时间,他们之间的步步紧逼,相互博弈。让他们成为最能了解对方最看重的是什么。
云霄子而言,门派的兴衰等会让他放弃所有,什么原则尊严都能统统抛弃,只要,扶云宗能重复辉煌,这便是他的荣耀。
无崖呢?从始至终,只为一个她。不管是从前的憧憬,模糊的幻影,到最真实的接触,有可能的跨越,最终彼此对立针锋相对你死我亡。
他们都非常清楚对方最看重的,所以最能了解此刻他们各自的喜悦与悲凉,他不会去祝贺,他也不会去诉说。
当云霄子抛出了话音时,他感觉到一股阴谋的味道飘来,他又想算计什么?
无崖最先想到这点,不想再逗留,大步要往前走。
这时又有声音叫住他,但换换了个人,他背着他们,听着脚步声吧向他传来,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阿爹说的对。你们已经是陌路人,何必苦苦纠缠,你有心她未必有意,你如此对她,她如此无动于衷,是冷血还是有更大的阴谋。我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