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品酒,似享受:“你也看到了,酒香景美人风流。”
“不愿沾染红尘的人又何必恋酒,酒毕竟是红尘之物。”
王离摇头:“红尘内外,问心莫问酒,心往往真,酒却偏偏醉。”
萧秋无语:“这样的你,实在很令人欠扁。”
王离嘴角笑出了弧度:“我们不是君子,却从来喜欢动嘴,真是遗憾!”
这种遗憾只截止到萧秋更无语的眼神,下一刻,王离就被人揍了。
脸颊火辣辣的疼,从小到大没人敢碰王离,不是因为他的背景,而是单纯的因为这个人,想动他的人总有种感觉,那是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王离微微侧低着头,没人看得清他的表情。
动手的是那个哭睡过去趴在桌子上的女人,桃花女人眼睛红肿,语气却分外凶悍:“太过分了,我一定要找到那男人!告诉我,他是谁?!”
她的眼神咄咄逼人,像只会吃人的野兽。
对于女人的彪悍的质问,王离一声不吭,他默默接过经理低头递来的冰块,给脸颊降温。
桃花女人终于反应反应过来,看清了面前的是谁:“……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没事吧?”
王离依旧不说话,眉眼精致的如同水晶。经理更是大气不敢轻喘,见王少轻抬手腕,心几乎要吊到嗓子上,王少啊,旅游这么久,心态一定要稳。
令经理惊异的是王少只是命令保安‘请’出那个冒犯他的女人,女人毫发无伤,这个结果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心里嘀咕,难道还有后续不成?
“喂!你告诉我他是谁!告诉我好不好……”桃面女人一边道歉一边力竭挣脱,但最后还是被保安带了下去。
萧秋一脸吃惊的目睹事件的发展,直到桃花女人消失在门口。
而王离,也望着女人消失的地方,眉目清浅,他的脸上还覆着冰块,目光却深的不见任何色彩。
萧秋忽而大笑,笑的几乎要折了腰,她好似从未这样笑过,在公司人们给她起了个外号——李莫愁,冷面青山李莫愁。
冰块使王离的醉意消退了几分,他好似忽然从沉睡中醒来,面色清冷,一身疏离:“ 萧总自便,我去醒醒酒。”
王离放下冰块,一身清凉的离开。
止不住笑意的萧秋,脸上的大笑变成了苦笑。苦苦寻觅一个人,以为最难过不过是等待,未想却是,寻到的那刻毫不犹豫的离开。
王离依然黑衣,未做停留,对这里而言,他是个过客,匆匆。
雨未停,经理为他撑了把黑伞,他摆手让他离开。
他喜欢淋雨,雨冰凉,像一种理性的思维沾染了诗人的滋味,好似篱笆下轻溅的水坑,或许芭蕉上摇摇的不坠,景致是雨带清闲,别有风味。
若是临窗,倒是极适合下棋。
又一次,他想到那个冰雹夜,一声叹息,他和他,也不过唯有那盘棋。
脚步一顿,有人抓住了他。
“求求你,告诉我,好不好?”桃花女人咬白了嘴唇,执拗的坚持,目中含泪,那风吹的柔弱好似方才打他的是别人。
雨每滴一下,他的温度便降下一分:“他死了。”
他听见他这样回答。
桃花女人眼睛瞪的滚圆,攥紧的手怔松,而后却摇头:“不……不……你骗我……”
她不相信得到的第一个已成最后的消息。
王离的脸冰凉,雨落似沾,有温润似珠渐聚,却冷淡清贵疏离,不属于,不属于任何,温柔的词语。
这种不染温度的眼神令她不得不相信:“……墓地在哪?”
“花和路365号,地字751韩江。”王离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话落,毫不迟疑的转身。
如果爱情可以感动,那么,当初他会做的更多。
而不是,默默,默默的沉默。
他要坐飞机赶到D市,许久未见的终究要见,不得不见的也要坦然,他从来从容,也一身坦然,烟雨朦胧,他不会停下脚步。
三点十五分,检票口。
桃花女人气喘吁吁的拉住他:“……不……不是……韩江……死了三年多……你……骗我……”
韩江,王离认识,老妹深爱的男人,他确实死了,至于时间,真是不凑巧,他应该说了一个更吻合的人。
他第一次遗憾,没有参加那些葬礼。
“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跟着你。”桃花女人抓着他的风衣不松手,语气坚定。
“其实,我并不认识你。”
女人不相信:“可是,你知道我二哥!”
“我曾经帮过你哥一个忙,和你有一面之缘。”
王离掰开女人的手,重新走向检票口。刚走两步,却再也走动,风衣被人从身后死死攥住。
“我不相信,我要跟着你,直到二哥确认!”
“……”
在无声的对持中,王离错过了班机。
他望着透明天窗,天空蔚蓝,一架飞机渐渐消失在云层里。
“你愿意跟,就跟着。要记得,路,是自己走的。”
王离只有这样的一句话。
而女人真的就这样跟住。
人生的路到底有多长?更何况,还有更多的叉路。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修改的不满意,找不到感觉
改了作者名,新名;十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