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离悠悠道:“这种女人在没有成为朋友之前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楚青城也蹙眉,沉思。
“除非,她对你有勇气。”石云笙安静的说道。
陆少谨疑惑道:“什么意思?”
王离笑道:“什么意思,意思就是不顾一切,爱上你!至少,也要愿意给你个机会,不过,听说你们见过一次,可能无意中被你浪费掉了,结果显示,你已被PASS!”
陆少谨细细沉思第一次见面的细节。
楚青城问道:“如果这个女人是那种观察力强理性的人,要怎么约出来?”
王离悠悠道:“成为被研究对象,就可以了。”
楚青城顿时对王离大为改观,坚持独身主义的人果然是旁观者清啊!
“胖子,该说你的事了。”王离换个腿翘着,喝着蓝玫瑰鸡尾酒。
楚青城疑惑道:“我已经问了,你不是刚刚告诉我答案吗?”
王离真想一瓶子砸胖子头上,倒地不起。
“和少谨的问题大同小异,只是类型不同,区别对待就行了,本来我重点是问一下云笙的,毕竟他接触的类型多嘛,却没想到最精通的竟然是你,继续努力,离子,我的幸福就靠你了!”楚青城笑眯眯道。
王离嘭的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楚青城又道:“离子,别这样,我知道你是看过流星雨才赶回来的,至于云笙,要不是结束会议他才不会回来,少谨,就不要提了,我们这不是好久没聚了吗,总该Happy一下,接下来,台球、K歌,还是什么,你安排,怎么样?”
王离原地复活,清淡的说道:“我们去跳舞。”
这次倒地的是楚胖子。
进入八月,渐进中秋。
丛桂怒放,香气扑鼻,他又回到了这里。
石云笙下了车,李珣悄声说道:“石总,老爷子来了,就在总裁办。”
石云笙点头,他进去的时候老爷子正在用喷壶浇花,窗帘被拉开,阳光洒进来,墨菊开的正盛。
“爷爷,来了怎么也不说声,我去接你。”石云笙脱下外套,想接过老爷子手中的喷壶,老爷子摆摆手,他顺手拿起旁边湿润的毛巾,轻拭桌角蝴蝶兰上的绿叶。
石老爷子悠闲的说道:“老头子了,什么也不多,也只有这么点空闲时间,哪里需要你接,听说你最近很忙,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石云笙安静的清洁蝴蝶兰,并没有接话,知道老爷子还有后续。
“你知道,我并不反对你晚婚,我只是没想到你姐……”老爷子叹口气没有说完。
第17章 chatper 17
石云笙神色沉静,手下的蝴蝶兰风华正茂,却像展翅的蝴蝶翩然欲飞:“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你谈也谈了这么多年,我看苏星那丫头就挺好,再说她也知道这事,又是知根知底的人,对你也上心。”老爷子换了一盆仙客来,试探喷洒着顶端含苞的花骨朵,轻轻摇曳,安静又似沉睡的雨荷。
石云笙沉思了一下,才说:“我会考虑。”
老爷子见他终于松了口,笑了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老爷子走后,石云笙整个人淹没在晨光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李珣小心的说道:“石总,楼下有位丁小姐要见你。”
石云笙没有抬头,继续签字,冷冷道:“有预约吗?”
“没有。”
“李珣,你是第一天做秘书吗!”
李珣一惊,忙退出去,天气变的真快!薛灿那个播音员到底准不准?
前台挂上电话,微笑道:“对不起,丁小姐,没有预约,概不见客!”
丁青苦笑,从包里掏出一个一指长的纸盒:“麻烦你转交给石总。”
前台有些为难,丁青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就当我寄了一分快递,只不过没有支付运费,放心,这里面是他的东西。”
丁青想,最后,她怎么会来这里?
三个月前,他已说的那么决绝,生死不见,她伤他至深,却仗着曾经的那点情分死皮赖脸。
或许,这次,连这点东西也一干二净,从此,岁月的长河里,他们陌生。
她知道,石云笙一定会见他。
在顶层会客室,她见到了冷酷陌生的云笙像匆匆年轮里不曾参与的粗粝,暗沉的光线,看不清曾经的一点熟悉。
长形沉木桌上只有一枚红色的发卡,发白边缘被时光洗礼,红色的月亮带着与少年有关的过去。
“丁小姐,旧物该扔的就扔掉,我这里可不是回收站。”石云笙说的一点也不客气 。
丁青低垂着头,手握紧又松开,关节发白:“你……可不可以……借点钱给我 ?”
她的头几乎要低进尘埃里 ,她的语气几乎是在乞求。
“你要贷款找银行,我们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借给你钱!”石云笙冷笑,几近嘲讽。
丁青咬牙,默默站起身,她挣扎,却挣不过现实的压迫,她逃避,却逃不过命运的纠葛,她挽回,生命却依旧在她指缝间掉落。
“我知道了。”
丁青的后背是他从未见过的萧索,石云笙瞳孔紧缩,那年,她的不辞而别是不是也这样,背影落寞。
他脸色紧绷,还是问出了口:“出了什么事?”
丁青身形一顿,低低的说道:“晓安病了,需要很多钱。”
石云笙几乎要笑出声,他真该揍自己一顿,每次,她都能在他心上补刀:“你这是,为了她求我?”
丁青背对着他,垂着头,低声道:“是,我求你。”
石云笙低低一声笑,那笑却像变了调的二胡,嘶哑凄凉,声音又忽而拔高:“你竟为她求我!!!”他突地打翻手边盆景水仙,嘭的一声脆响,白瓷纷飞,似利刃划开高山下压缩的空气。
丁青静静的看着他:“你,为什么生气?”
石云笙猛然盯着她,眼中寒光犹如尖刀:“你不知道!”他突尔大笑:“你竟是不知道!”
他站起身,说:“好,你和我结婚,我给你钱。”
丁青忍不住后退一步,轻摇头:“不,阿笙,你不能……”
石云笙冷冷的看着她:“你走吧!这就是我条件!”
空气轻轻的静默。
丁青忍住眼中的泪,慢慢走到门口,抓住把手,轻微低沉,类似绝望:“我欠了晓安一条命,你救她,我把这条命给你,好不好,阿笙?”
石云笙不语,把手转动的声音响起,他才问道:“对你来说,白晓安是什么?”
丁青蹭了蹭明亮的把手:“如果我有一毛钱,我愿意给她八分。”
“如果,是我呢?”
丁青沉默,半晌,才小声说了句什么。
声音很小,石云笙听见了,他似利箭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翻过身,面似寒霜,眸似黒曜:“你说什么?”
丁青沉默。
他一字一顿:“你,喜欢我?”
丁青偏头,神色有几分难堪:“只是,曾经。”
石云笙轻轻抚摸着丁青的面颊,似喜还悲,他把头埋进了她的颈里,深吸口气,然后,慢慢的抽离,走到落地窗边,身上似被墨色渲染出无尽的风暴,声音似线,干硬:“你走吧!”
丁青没有动,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正在石云笙心中碎裂。
石云笙突然爆发:“我让你走!你走啊!给我滚!滚!你这个骗子!”
他目色骇人,似欲疯狂。
丁青面色苍白,紧抿着唇:“我,没有骗你。”
她没忍住,问道:“晓安……”
石云笙面色骇人,一拳砸在墙上,喝道:“滚!!!”
丁青咬牙,离开。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惊天动地声响……
石云笙真想大笑,却笑都笑不出来!
他的过去真是个笑话!
那时,他真傻,怎么就那么信了!
高一的那个溜冰场,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白晓安,他知道,白晓安喜欢女人。
那年,外公去世,家里只有母亲一人,生活费也是一项重大的开支,中考结束后,他决定繁华的城市打份暑假工。
那时,他才十六岁,满脸稚嫩,在脸上下了功夫,带着一副黑眼镜,成了一间咖啡馆的服务员。
有一次,他收拾桌子的时候听见邻座的一个人激动的说道:“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他一直后悔,当时看了那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