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急忙把腿蜷了起来,闭紧了嘴巴,忽然,瞥见了女子剑柄上的图案,鹿角纹,齐国暗兵!
“你们是…齐国人?”温白谨慎开口。
女子挡在黑纱下面的脸露出了些吃惊的神色,很快恢复如常,轻哼了声。
“不是,你们国家都快被攻破了,不好好战死沙场,绑我做什么!”温白愤愤不平道。
“闭嘴!”一黑衣男子怒斥:“都是你们郢国狼子野心,卑鄙无耻,我们才沦落至此。”
温白为自己辩解:“派兵打你们的又不是我。”
黑衣女子淡淡开口:“你几岁?”
温白顿了下,回答道:“还有几个月就十八了。”
“我们国家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在战场浴血奋战了。”黑衣女子冷漠道。
温白嗤笑:“若不是你们先挑起麒麟关战事,我们如何会打起来?你不能因为自己倒霉透顶就见不得别人安然无恙啊。你现在感慨你们孩子浴血奋战,不如去问问你们国主为何贪得无厌。”
“住口!”女子横眉冷竖,一剑插在温白□□。
温白眼睛瞪得老大,妈呀!差点断后!温白要后面坐了坐。
“闭嘴就闭嘴。”温白小声嘟囔了下。
越想越不对劲,温白忍不住又开口:“你们抓我干什么?就算你们想抓人威胁朝廷,也应该抓陈太尉的儿子啊,陈太尉可是管着朝廷的军权来着…”
说到这里,温白忽然福至心灵,豁然开朗:“我明白了,你们原来的目标就是陈卓尔,不过他出了意外,被我哥弄到了大牢里,有我哥在你们必然抢不住陈卓尔,所以,就抓了我,让我想想,府衙里有你们的人吧?用我把我哥引过来,你们再里应外合,抢出陈卓尔,威胁陈太尉,对吧?”
黑衣女子看向温白,少年虽然表现的有些怂,眉宇间却是镇定自若,推理时也是神采飞扬。
“不过啊——”温白挑了挑眉,往后一仰,靠在了石头上,抬起被绑着的双手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你们没查过吗?我和我哥素来不和,我哥巴不得我被人绑架,意外身亡呢!”
黑衣女子:“……”
温白迅速坐好,神秘兮兮道:“我有个法子,姐姐不妨听听?”
黑衣女子冷漠道:“你会帮我们?”
“对啊!”温白义愤填膺地跳了起来,忿忿不平道:“你不知道,我早就在这里受够了,爹爹不疼,兄长不爱,无人赏识,姐姐你说说我,就算不是天才也是人才吧,可是呢,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
☆、环境之中险境生
黑衣女子继续听着,温白继续道:“姐姐把我放出去,我帮你把陈卓尔抓来,姐姐大事成了之后,帮我在贵国谋个职位就行了,如何?”
黑衣女子冷笑了声,温白笑眯眯地凑近:“姐姐,如何啊?”
黑衣女子对着温白的胸口就是一掌,温白惨叫一声,黑衣女子又一巴掌把他拍的坐到了地上,温白不服气地抬头:“干什么又打人?”
“老实点!”黑衣女子警告道:“再耍小聪明你试试!”
温白吹了下额前的碎发,开始老老实实地坐下了。
一个黑衣男子担忧道:“要是温玄不来怎么办?”
黑衣女子想了下,道:“我们出去看看,毕竟是自己亲弟弟,实在不行,再想办法。”
“他呢?”黑衣男子指了指一边的温白。
“不用管他,把他放这里就行了。”黑衣女子不甚在意道。
温白听闻,又是笑眯眯的:“对啊对啊,不用管我。”温白手背后,加快了摩擦绳子的速度。
黑衣女子走了一半,停下脚步,微微一笑,对温白道:“弟弟,姐姐劝你老实点,可能最后姐姐给你个痛快,你要是乱跑的话…呵呵呵…这宅子可是不干净的很呢!”
温白停了下手中的动作,什么不干净得很?再抬头,人已经走了,一阵阴风吹过,温白打了个寒颤,刚刚没注意,这间宅子空荡荡的,黑漆漆的,到处都是蛛网,还有…那个房梁,那么粗,和母亲当初吊死的那根那么像…
温白连忙低下头,默念道:“没事没事没事…天灵灵地灵灵…无量天尊…阿弥陀佛…”
好不容易把手上的绳子磨破了,温白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脚上的绳子,赶紧站起来,慌忙往门那里跑,忽然抬头,看见房梁上吊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白衣的女人,温白揉了揉眼睛,没有眼花,呼吸顿时急促起来了,温白连忙推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
江季白随温玄到了一座荒废的宅院门前,这里只有这一座房子,荒草丛生,看不见一个人,温玄推开了大门,沉声道:“搜!”
官兵立刻扩散开来,这座宅院不小,刚刚进来时,江季白瞄了眼牌匾:靖王府。是前朝的王府,那自然不小,搜寻起来要好半天。
江季白刚想去搜查,就被温玄拦住了:“江小世子还是站在这里吧,若是出了事,本官无法对御贤王府交代。”
江季白绕过他,保持着风度道:“多谢温大人关心,在下心里有数。”
温玄也没有再阻挠他,由他去了。
温玄走到一张石椅旁边,伸出手碰了碰,没有灰尘,经常有人坐。四周看起来是荒草丛生没错,不过有些道路旁的杂草是看得出来修剪过的。
温玄略一沉思,抬头看了看,这座前朝王府,规模自然不小,温玄几个空翻就落到了房顶上,王府的最高点。
一开始,散在四周的官兵还在好好的搜查,可是不知怎么了,一个两个渐渐开始不正常了。
有的抱头逃窜,有的高声尖叫,有的丢盔弃甲,有的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就连西边的江小世子也略显僵硬地现在原地。
江季白有些呼吸急促,怎么就一眨眼,人都没有了,恶心死了,太恶心了,满地的虫子,交织在一起,层层叠叠的,爬动的窸窣声,天呐,太恶心了,脚下一只胳膊长的蜈蚣,江季白看着它的腿就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进了什么虫窟?江季白忍无可忍地把那些虫子踢开了些,后退了几步,正在思考怎么脱身,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夜空。
“鬼啊啊啊——救命啊——”
江季白心头一紧,虽然叫的有些破音了,但听得出来是温白!
屋顶上的温玄也听见了,怎么叫的这么凄惨?
接着,温玄就瞧见了温白从一个拐角处连滚带爬地出来了,仓皇地站起来,温白一脸惊恐地跑着,不时地看着身后,脸色煞白,声音沙哑着大叫:“别追我…救命啊——啊——”
温白又跌落外地,往后仰坐着,手脚并用地往后退着,声嘶力竭道:“走开——别过来!”还伸出手在面前挥了挥。
江季白听温白的声音是时断时续的,更多时候,自己听见的还是虫爬声,但是江季白也听出来了,有东西在追温白,也是虫子吗?
不会吧,温白从不怕虫子,七八岁的时候,温白就可以一手长虫,一手蜈蚣的吓人家小孩了,那是什么东西?断断续续的又听温白叫了声什么鬼的,鬼?不是吧,不会有鬼的,难道说,这王府里的东西不一样?
温玄在屋顶上看温白狼狈不堪地跌打滚撒,明明什么也没有,可是温白为什么那么害怕?温玄在屋顶上跳了几下,朝温白移过去。
突然,背后一股掌风,温玄急忙闪开,看见了一个黑衣人,看身形,应该是女人。
“温大人果真与众不同,心中都没有怕的东西吗?”黑衣女子狞笑道。
怕的东西?温玄心想,难道他们中了什么毒,所以才会出现幻觉,幻觉就是人心中怕的东西?
“呀呀呀!”黑衣女子看戏似的看着不远处的跌跌撞撞的温白,感慨道:“你猜你弟弟看到了什么?”
温玄警惕地动了一下,下面许多人,怪相百出,可是只有温白才让人觉得,那是在逃命。
“你是谁?”温玄开口。
黑衣女子盈盈一笑,答非所问:“人生于世,大人竟然没有怕的东西,该说大人是可喜呢?还是可悲?”
“与你何关?”温玄抽出腰间佩剑,行云流水地打了过去,先收拾了这个人再说!
“走开走开!”温白好不容易站起来,又开始不要命地跑了起来。
温白再回头,发现追着自己的鬼更多了,没了眼睛的鬼嬷嬷,七窍流血的长舌妇,身体畸形的胎灵,还有面部腐烂的僵尸,没了下巴的红衣小女孩…怎么这么多!怎么这么多!温白咬紧牙关,死命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