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上药?”温白怔了怔。
江越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对啊,估计就是怕去朝堂丢人,所以才找借口不去的,真…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才不是!”温白下意识地维护道,等说出口,自己都愣住了,温玄并不需要自己维护啊,但是温白知道,温玄只是怕一回来就见皇上,皇上一生气就把温家整个都办了!所以,才拖延时间来看形势,想办法。
温白心情复杂地把目光投向温玄,记忆里,他从来没有这么狼狈,在江季白出事的时候,也是这种心情…是看着重要的人受苦而自己无能为力…
江越也知道自己失言,安抚道:“你哥…会没事的。”
温白抓了抓头发,点点头:“我知道。”
江越想起了那支奇怪的军队,寻思着开口:“小白,你知不知道…你哥认识什么江南的军队?”
温白眉头微微一动,江南?江季白不是在那里吗,不过江越立场好像是偏向弘道帝那里的,还是先不说吧,温白故作疑惑道:“什么江南的?关温玄什么事?”
江越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温玄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那支军队的事还是少给人知道为妙,想到自己,江越打着哈哈道:“随口问问,没事。”
“哦。”
两人各怀心思,江越又坐了会儿,就离开了,离开时,别扭了好半天,直到温白快不耐烦了,江越才开口:“给你哥说,本王会替他说话的。”
“嗯。”温白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眼睛还往温玄那里看,随口道:“关键是您说的话没分量啊。”
江越:“……”温家人说话都如此刻薄吗?
☆、王爷朝堂护情郎
温玄昏迷昏的也不安生,心头装的事儿太多,一想起来就心烦意乱的,明明意识还在,偏偏眼皮好似有千斤重,睁也睁不开。
期间,父亲好像过来了一次,不知怎么的又把温白训斥了一顿,温白还是那副四两拨千斤的德行,然后,温白好像就没走了,温玄听见了他好几次叹气,莫不是听错了吧?这小子会叹气?
好像玘儿也过来了一次,温白还郁闷地说着:“哎呀哥啊,我知道你也听不见,但我还是得说,玘儿这么小就没了娘,可不能再没爹了。”
温玄心里有些感动,接着温白就又补了句:“虽然有你没你都没差…”
温玄:“……”说句人话好吧。
温玘也糯糯地开口:“爹爹,我会背《三字经》了。”
温玄又想,这有什么好炫耀的,自己四岁时就把《论语》倒背如流了。
接着,温玘继续道:“我背给你听啊,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温玄被吵的脑仁瓜子疼,却又开不了口,就听温玘背了一个时辰的书。
朝堂
两拨人又开始争执不休,一部分认为温玄辜负圣意,应当收到严惩,另一部分认为温大人受到埋伏,身受重伤,应当从轻发落。
弘道帝心中早就有了定夺,仍然做做样子的听从大臣们讨论,温玄平日里在朝堂里清冷孤傲,言语犀利,得罪了不少人,此时落井下石的人有很多,终于,严惩的声音大过了赦免的声音。
正当弘道帝准备就坡下驴地严惩温玄时,朝堂上穿出了一道响亮而又坚定的声音:“温大人为国为民,此次差点命丧陵岳,臣认为,此精神可振奋民心,应当受到嘉奖!”
朝堂:“……”集体回身,看到了久不上朝的崇安王殿下身着朝服,从容不迫地看着弘道帝,都心下哗然,这都多久没见过小王爷如此人模人样了。
弘道帝:“……”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跟个桩子似的!
弘道帝慢条斯理道:“哦?可是陵岳的几座县城的确是没有收回来。”
“功过相抵!”江越粲然一笑:“就不奖不罚,可好?”
“胡闹!”弘道帝训斥道:“你当国家律法是摆设?”
“臣不敢!”江越微微伏身,声音仍是不疾不徐:“此次前往陵岳,的确发生了很多事,不全是温大人的责任,臣也有责任,杨太守…也有责任!”
听到杨在石的名字,弘道帝眉头抽了抽,的确,以江越爱胡闹的性子,没有揭穿杨在石和自己的心思,算是很给自己面子了,弘道帝心里又起了另外一个念头,江越也许并没有那么草包,懂得避重就轻提醒自己。
“精神是可嘉,但是不能抵消他的错。”弘道帝沉吟道。
江越沉默片刻,四周也一片沉静,朝堂上的焦点顿时变成了江越与弘道帝。
江越仍是恭敬的语气:“陛下待如何?”
弘道帝答非所问地看向许文远:“许爱卿认为呢?”
许文远出乎意料地被点名,捋着胡子思索着,陛下是肯定想把温家捶打的一蹶不振的,可碍于常将军与温家的势力也不能太过分,说到底,温家也就是温玄在撑着罢了,许文远试探着开口:“贬谪流放?”
弘道帝有些满意地眯了眯眼,江越沉着道:“罪不至此!”
弘道帝脸色黑了几分,江越也是,要么就不来,一来就给他添堵,之前他跟温玄不是死对头吗?原本还指望着江越给温玄添一些莫须有的罪名,这下,不替温玄说话就不错了。
江越心道豁出去了,猛地跪下,声如洪钟道:“恳请陛下网开一面!”
“你…”弘道帝被气的说不出来。
江越又道:“臣愿意与温大人一并承担!”
“来人!”弘道帝冷声:“崇安王过于疲劳,精神错乱,需要回府休息。”
满朝文武顿时被弘道帝吓着了,都一语不发,江越不死心道:“皇兄!”
“还不把他带下去!”弘道帝训斥道:“没朕吩咐不得出府,简直胡闹!”
江越欲言又止,果真没用吗?隐忍地看着弘道帝,弘道帝也意义不明地看着他,最终,江越被人带下去了。
不出一日,崇安王朝堂之上为了昭远公世子大胆驳斥皇上的事就在天渊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跟随江越和温玄回来的士卒们,又把江越在马车上闹腾温玄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酒足饭饱的百姓们哗然,怨不得温大人一直昏迷在床,谁晓得这流氓王爷在车上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温大人做了什么!
百姓们愤愤不平,许多姑娘更是泪眼婆娑,温大人,多完美的一个人啊,就被江小王爷给糟蹋了,不过这江小王爷也算是貌若潘安的人了,要不是喜欢拈花惹草些,和昭远公世子倒是配!
细细想来,这崇安王对昭远公世子根本就是蓄谋已久,听说几年前崇安王还在御花园非礼过温世子呢,不过被温世子给拒绝了,对了,世子成亲那日,崇安王还恶毒地诅咒温世子的夫人了,说不定温夫人突然难产就是崇安王搞的鬼嘞,可怕…啧啧!多可怕!
还有,这么多年崇安王看似对世子冷嘲热讽,其实是由爱生恨啊!终于,这位爱而不得的妒夫,在此次归来的马车上,对手无寸铁的温世子伸出了毒手…
天渊城不缺安逸,太过安逸的人呐,就缺些乐子,一时间,关于情深似海的王爷和抵死不从的世子的话本子在天渊城风靡一时,所有人都知道了王爷和世子可歌可泣的故事,只有两个当事人还不知道。
听闻了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弘道帝半天没缓过神儿来,嘴巴微微张着,手里还端了杯早已凉透的茶水,直到许文远跪的腿发麻,才斗胆叫道:“陛下…”
弘道帝回过神儿来,双目涣散,怀疑问道:“你是说…越儿喜欢温玄?”
许文远一脸严肃:“天渊城传的沸沸扬扬的。”没错,许文远听闻此事后,二话不说地就跑到了皇宫来向弘道帝报告了。
弘道帝喃喃自语:“荒唐…荒唐啊…”弘道帝此时才觉得自己对江越疏于管教,虽然不想让他涉足朝堂,可也得培养好他的人品啊,弘道帝后悔不跌,这如何与列祖列宗交代?皇室里出了个断袖?
许文远开口:“陛下,这事儿可如何是好?”
弘道帝也不确定,如果他处罚了温玄,江越一个不愿意以死相逼,这可如何是好?虽然他对江越有防备之心,可江越的确是他疼着长大的,还是不舍得。可这次这么好的削弱温家的机会,他不能放弃!
弘道帝心里咬牙切齿,江越怎么就断了袖呢!他断谁不好去断温玄,他这个没出息的,配得上人家温玄吗!
弘道帝深呼吸了一口气,夺门而出去找江越。
崇安王府,江越百无聊赖地看着府上的美女载歌载舞,心里琢磨着如何救温玄,听到弘道帝来时,也没多大反应,估计就是来哄哄他吧,打个巴掌给个甜枣这种事儿在他成长过程中他皇兄可没少干,江越有气无力道:“参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