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无状受刑具
江季白疑惑道:“那为何爹会有私兵?”
“皇上对我们疑心如此之重,有部曲私兵,不过是防患于未然而已。”江允善解释道,然后感到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有私兵?”
江季白欲言又止,在江允善审视目光下,不自在道:“温…温白告诉我的。”
“果然!”江允善冷哼道。
江季白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爹乐善好施,在江南地区人人称道,有人利用这个,怂恿当地人为爹修建生祠,皇上眼里揉不得沙子,本就对爹积恨已久,再加上爹置办自己的私兵已被已被皇帝知道,这次,我们怕是翻不了身了。”江允善分析道,目光一紧,忿忿道:“恐怕与许文远那个老匹夫分不开关系!”
江昀也咬牙切齿道:“那个奸佞!”
江季白也很糟心,江昀愈发自责道:“我若是早早准备,现在也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怪我!”
“才不是!”江允善深呼吸一口气:“根本就是皇上蓄谋已久,我们之前也没收到任何风吹草动,根本无从准备。”
江季白也安慰道:“是啊,爹!皇上需要的只是一个除掉我们的借口,你就别自责了,有什么我们一起抗!”
江允善冷冰冰地对江季白道:“温白只告诉你父亲有私兵,就没有告诉你我们的处境?”
江季白眉心动了动,江允善继续道:“我们家被抄的如此突然,温玄这时候跑的远远的,说明他早就知道皇上要如何对付我们了,他不想接这块烫手山芋,只好离开天渊城,这样就可以置身事外了。温白也在刑部,他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
江季白有些不悦道:“他原本知道的就不多!”
“那他为何跟温玄离开天渊城?”江允善质问道:“都知道他和温玄的关系不和,总不可能是温玄担心他才把他带走的吧?”
江季白一时语塞,会吗?温白是早就知道吗?
“分明就是怕你连累他,他才离开的!”江允善一针见血地指出道:“让你平日少跟温家人来往,你偏不听!你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江季白也心浮气躁起来:“你别迁怒旁人了。”
“明哲保身,本无对错!”江昀打断了两人的争吵,叹气道:“你们别吵了。”
牢门突然被打开了,几个衙役不屑一顾地进来了:“王爷!我们大人有请!”
江季白闻言,一下子冲到了江昀面前,质问道:“你们要带我爹去哪里?”
“呦!江小世子!”一声尖锐的声音传来,江季白看过去,看到了内侍监的总管连公公,捻着兰花指掩住口鼻,嫌弃地看着江季白:“在这里面,不死也得脱层皮,咱家劝你骨头别那么硬!”
“是你提审我爹?”江季白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怒意。
连公公古怪地笑了下:“咱家不过是来盯住大理寺的人。”
江季白挡在江昀前面,沉声道:“不行!”
“世子,还没轮到你呢。”连公公不耐烦地挥了挥拂尘:“还不将他拉开!”
几个五大三粗的人把江季白拉开了,江季白冲江昀叫道:“爹!不能去!”
江允善也拽住了江昀的衣角,眼神焦急地摇了摇头。
江昀缓缓站起来,看了眼正在跟人争斗的江季白,对连公公道:“我跟你走,别为难他们。”
连公公不上心地恭敬道:“还是王爷识大体!”
“爹!别去——”
“不能去啊!”
江季白使劲挣扎,急得眼泪都快出来,大理寺多的是给人屈打成招的法子。
江昀从容不迫地跟连公公出了牢门,江季白难过地看着他,泪水在眼里打转,无力道:“不能去啊…”
江昀透过门栏对他们两个人笑了笑:“乖一点,等我回来。”
江允善泪水簌簌而下,点了点头,笑道:“好…”
济安寺
温白安静地站在一个摊贩前,仔仔细细地挑选着平安符,不停地问东问西的。
“哪种的是保佑平安的?”
“哦,都是保佑平安的。”
“那哪种是保佑科举必过的?”
“这个魁斗星君啊?哎,太丑了吧!”
“那哪种是求个好姻缘的?”
最后,温白挑了个小巧精致颜值高的平安符,无关科举,也无关姻缘,纯属好看。
蓝色的绳结中间有一朵白玉菩提雕刻的莲花,大拇指左右大小,下面坠有青色的穗子,十分美观。
常文政又晃了过来,揶揄道:“你挑夫人都没这么费心费力吧?给谁的?心上人?”
温白满意地看着手中的平安符,美滋滋道:“去!才不是,我给江季白买的,刚好他快生辰了,正好把这个作为他的生辰贺礼!”
常文政听到江季白,神色有些异样,刚刚传来消息,御贤王府被抄了,温玄不让他告诉温白。
温白又有些心情低落道:“不过我还不知道他生不生气了。”
刚好,温玄和住持方丈也踱了过来,住持方丈法号“皆圆”,性子潇洒不羁,喜欢与小辈玩闹与温白十分谈得来,看到温白脸上愁容,不由得打趣:“温白施主,老衲见你眉头紧皱,心情郁结,可是心中有什么挂念之人?或是有什么思慕之人?”
温白抬头,看见了皆圆方丈,反过去调侃:“大师真是理解,看来也是过来人,果真至情至性呢。”
皆圆大师不怒反笑,对温玄道:“温施主,令弟真是巧舌如簧,老衲自愧不如!”
温玄礼貌点头:“大师说笑了,舍弟年幼无知,冒犯大师了。”
皆圆大师意味深长地看向温玄,道:“年幼是年幼,并非无知,温白施主可是个聪明人呢!”
“可别!”温白笑着摆摆手。
皆圆大师道:“温白施主不必谦虚。”
温白一手挠了挠头,一手甩着穗子,笑的神采飞扬:“我也不是很聪明,就是有些大智慧罢了。”
常文政:“……”
温玄早就习以为常了。
皆圆大师哈哈大笑起来:“有趣!果真有趣!”
天渊城
“进去!”江昀伤痕累累地被扔回了牢里,牢门又被“咔嚓”锁上了。
“爹!”
江季白和江允善同时挪了过去,江允善把江昀的头放到腿上,看着奄奄一息的江昀,轻轻叫道:“爹…”
江季白跪在旁边,颤抖着声音叫道:“爹…醒醒…”
江昀被打的皮开肉绽的,身上血迹斑斑,江季白不敢动他,手足无措地跪坐在旁边。
“真是的!”连公公从一旁走了出来,轻蔑道:“王爷自己找罪受,可怨不得咱家!”
江季白迅速挪到门栏处,死死抓住栏杆,怒道:“是你把我爹打成这样的?”
连公公退了几步,掩住口鼻,嫌弃道:“认罪就好了,王爷不认罪,咱家只能让他吃些苦头!”
“连谌!你个阉人,狗仗人势!”江季白胸口不断起伏,被气得不轻,破口大骂道。
闻言,连公公脸色变了,直勾勾地看向江季白,江也慌了,故作镇定道:“阿衍,过来!”
连公公甩了甩拂尘,冷哼一声,吩咐道:“把江世子拉出来,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江季白死死瞪着他:“怕你不成?”
“不怕最好,不然,就不好玩了。”连公公阴阳怪气道。
“阿衍。”江允善吞了吞口水,目光满是不忍。
江季白眸光闪动,满心怒气,终是被带了出去。
江季白咬着牙一声也不吭,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汗珠,眼睛布满血丝,指节被攥的咔咔响。
连公公看着江季白从上刑到现在一声不吭,冷冷道:“叫啊,世子,您不是嘴皮子很利索吗?”
“狗仗人势的东西!”江季白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连公公凉嗖嗖道:“世子还是太舒服了吧。”说着,夺过侍卫手中的鞭子,用尽全身力气地对着江季白抽了上去。
“啪!”
江季白眉头紧皱,闷哼一声,还是一句痛都不叫,连公公扔掉鞭子,走近江季白,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阴冷古怪地看着他,江季白头往后扬了扬,想挣脱连公公的手,不料连公公扼地十分紧,江季白感觉到了从下巴处传来的痛意,不甘示弱地瞪着连公公。
连公公尖细的嗓音笑道:“都道御贤王世子,才貌双全,辩才无碍,谁能想象到如今成了这个腌臜样子!”
江季白剜了他一眼,不发一语。
“你以为皇上这么多年如此宠爱你,真的是因为对你父亲怀有愧疚吗?”连公公对于摧毁江季白的心理防线有一种不同寻常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