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芬玉在旁边听着,没吭声,在夏途归去向夏谦请辞的时候,她起身,去了门口,看到门口站了很多穿着御林军服饰的官兵,她眉心一沉,也去找夏谦。
这个时候夏途归已经从夏谦那里离开了,半路上夏途归跟王芬玉碰上了,王芬玉瞅了夏途归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话,可最终什么都没说,留下一声叹息,走了。
夏途归是不明白今日的爹跟大侄女怎么都怪怪的,他不就是翘了一天班么,他们用得着这么愁眉苦脸么,他又没杀人放火。
夏途归撇撇嘴,走了。
王芬玉去见夏谦,夏谦已经甩了棋子,站在沿廊前看着那些风铃,余光看到王芬玉来了,他问:“门口来的是什么人?”
王芬玉道:“看服饰,像是御林军。”
夏谦道:“御林军归皇上管,向来也只听皇上指派,这也就是说,是皇上要见他。”
王芬玉道:“嗯,这应该不会有错。”
夏谦道:“你这个二舅,就是心大,上回他来,说皇上御辇出了事,婉贵妃中了箭,又说聂北被皇上的圣旨召了出来,还说皇上当着他的面问御辇出事的时候陈温斩在哪里,这么明显的事情,他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王芬玉道:“现在怎么办?虽不知道今日的朝堂发生了什么事,但皇上派御林军跑到大名乡来找他,这事儿一定不小。”
夏谦道:“是不小,关乎生死。”
王芬玉皱眉,语气略显着急:“那外公你还不动,我们快进宫啊!”
夏谦哼一声:“进什么宫,上回都跟他说那么清楚了,他那个猪脑袋就是一窍不通,这回就让他长长记性,官场不是那么好混的,他不是很喜欢我这个院儿吗?没事儿老往我这里跑,不知道长点心去揣摩圣意,那以后就让他天天住这里。”
说着,对义铭道:“去将我枕头底下的那个盒子拿出来。”
王芬玉眼皮一跳,那个盒子外公睡觉天天压着,当稀世宝贝似的,也不让她碰,她十分好奇那里面装的是什么。
等义铭将盒子拿来了,夏谦看都不看,直接让义铭交给了王芬玉。
王芬玉接了,打开看了一眼,吓的立马又合上,她抬头,震惊地看向夏谦,薄唇微颤:“外公,这……”
夏谦叹道:“拿去吧,太后生平赐给外公的东西并不多,也都不是什么奇珍异宝,可总还有一两件是能拿得出手的,带上我的印信,把那猪脑袋带回来,往后就让他陪我在这里下棋吧,反正不虐他都对不起他那笨样。”
王芬玉想笑,可笑不出来,因为这不是一件能笑得起来的事情,她面色郑重,说道:“外公放心,我一定会将二舅平安带回来。”
夏谦没应话,让义铭拿了他的印信来,给了王芬玉。
王芬玉接过,又将手中的盒子扣紧,一同塞进袖兜,回去换衣服,然后往帝都怀城赶去,她一人骑马,跑的很快,就怕赶不上。
第101章 刺激自己 钻满1800加更
大名乡是帝都怀城别郡,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戚虏原本是去夏宅找夏途归,花不到多少时间,顶多一柱香的功夫,所以殷玄以及大臣们就都在金銮殿里等,可没等多久,就有一个御林右卫军进来禀报,说夏途归去了夏谦的住处,戚虏带人去了大名乡,可能得一两个时辰后才能赶回来,殷玄听了,就让随海去通知御厨那边,给大臣们一一备早饭,让他们就在宫里用饭,用完饭再来金銮殿候着,那语气让满殿的大臣们都听出来一股‘今日事情不弄清楚,朕决不会罢朝’的意味,大臣们面面相觑,却不敢二话,在殷玄离开金銮殿之后,他们才敢大声喧哗,交头接耳。
陈温斩一下子冲到聂北面前,狠狠抓住他的手,要把他拉到无人的地方,问清楚他想干什么,可不等他把聂北抓住,就有一个人猛的一下子蹿到了他面前,将他急冲冲地拉走了,可刚走了两步,他又被聂北拉住了,陈温斩怒目而视着他。
聂北没看陈温斩,只用着他那一双被誉为阎判般的解剖刀的目光看着窦福泽,皮笑肉不笑地说:“窦太医,这么急着拉陈统领要去哪儿?”
窦福泽讪讪道:“我想与陈统领说会儿话。”
聂北点了点头:“我也想与陈统领说会儿话呢,不如一起?”
窦福泽哪敢跟聂北一起啊,听了聂北的话,手一抖,就松开了陈温斩的胳膊,陈温斩看了窦福泽一眼,不明白他抓他干嘛,他现在也没功夫搭理他,陈温斩拽住聂北的官袖,一路把聂北拽着出了门。
窦福泽看着,焦心忧虑啊,聂北挡着,他可要怎么跟陈温斩问那荷包一事!
他确实没机会问,因为聂北不会给他机会。
殷玄从金銮殿离开,直奔龙阳宫,路上,他的眉头一直在紧紧地蹙着,片刻都没松展,快到龙阳宫的时候,他让御辇停下,让随海去传一个御林左卫军,他要问话。
随海去了,很快就带了一个御林左卫军来。
殷玄问那个御林左卫军,昨日龙阳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婉贵妃接见了什么人,都在哪里见的,用了多少时间等等。
御林左卫军没有隐瞒,全都说了,包括聂青婉传见聂北一事,包括聂青婉传见夏途归和陈温斩一事,包括西苑的几个小主在龙阳宫前阶摔的七仰八叉一事,昨天他没有跟出去,自也不知道陈温斩拥抱聂青婉的事情,所以也没有向殷玄说。
但只听到这些,殷玄的脸色就已经十分的阴沉无比了,他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随海在一边听着,心头直冒汗,想着婉贵妃也忒大胆了吧!背着皇上见臣子,而且这臣子除了夏途归外,另两个可是皇上十分讨厌的,她当真以为她被皇上宠着,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这个小祖宗可真是能作呀!
随海为婉贵妃默哀一分钟,想着婉贵妃你真的要自求多福了,再虚虚抬眼,看殷玄那张英俊的脸上阴云密布,随海当真觉得这事态似乎有点严重了,这次,婉贵妃会不会挨板子?从天堂跌到地狱?
随海想多了。
虽然殷玄很恼很气亦很火,可他进了龙阳宫,进了寝殿,便什么表情都没了。
聂青婉每天起的晚,不到辰时一般不醒,偶尔会提前醒,但不是很多,殷玄寅时三刻去上朝,朝议时间长的话,他到辰时或是晚一点才会回来,今日的朝议只进行到一半就中断了,他回来的时候是卯时二刻,聂青婉还没醒。
王云瑶和浣东浣西在屋内伺候,因为眼见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她三人怕聂青婉提前醒,就早早地来屋里面伺候,看到殷玄进来了,三人连忙行礼,又自觉地退下。
殷玄往床上看一眼聂青婉,脱了龙靴,没脱龙袍,上床将聂青婉抱到怀里,密密地吻住,他是故意的,吻的她不能呼吸,故意把她弄醒。
聂青婉睁开眼,推着他。
殷玄扣住她的手,目光幽冷地盯着她。
聂青婉也看着他,她尚迷糊,一双乌黑的眼卷着困倦的光,半是朦胧半是缱绻,像远雾遮霞,又似云隐薄釉,长长的睫毛从那云雾里穿过,似鸿毛掠过浮水,一下一下打在殷玄的心上。
殷玄心口一热,滚汤的唇就落在了她的眼睛上,用力的碾允。
聂青婉吃疼,尖叫着推他踢他,却又被他禁锢住全身,唇一挪,压在了她的唇上,趁机攻占。
吻的她近乎窒息,他才松开她,喉咙里逸出笑声,亲亲她发怒的脸,亲亲她发怒的鼻头,亲亲她棉香的唇,亲亲她仇恨似的眼睛,哑着声音说道:“饿不饿?不饿陪朕再睡一会儿,朕想抱你睡一会儿。”
聂青婉推他手:“不睡了!”
殷玄道:“那就起来吃饭吧,吃完饭你母妃跟哥哥就该进宫了,李玉宸也应该会来了,朕已经让人去向他们传了旨,以后他们每日都会来陪你,你不会再无聊了。”
聂青婉道:“算你有良心。”
殷玄低笑,咬着她的唇,小声抗议:“是你没良心。”
聂青婉看着他,目光微微的冷。
殷玄没看她,只垂着眼睛,认真地吻她。
他只要能每天这样与她在一起,不管是打闹争吵也好,是生气搞事儿也罢,他都认了,总归现在,她不管做什么,都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