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二日,仍未见镇国侯府有何应对之法,黄昏之际,宫中太医传召入得叶府,随后便传出,叶蓁蓁高热不退,恐有凶险之症。
其后三日,镇国侯府,自然便是沉不住气来,由着侯府管家亲带了韶雨燕上叶府求和之际,却正好撞见,有人抬了一上好的寿棺上得叶府,叶府的下人,更是取了白绫,似有哀事一般。
侯府管家见此情形,知晓以他薄薄一官家之职,只怕是入不得叶家之门了。
管家当机立断,压了韶雨燕,跪在叶府门口,而自己则匆匆折返回侯府之中,将所见所闻,尽皆告知了镇南侯。
镇南侯自是恨不得将叶蓁蓁千刀万剐,然叶蓁蓁乃是长公主义女,如今又刚被圣上擢封为郡主,如论这口气,多么不甘心,镇南侯,也只得生生咽了下去。
当即备得官轿,入得皇宫,请太子廖星阑为说客,舍了京外一个庄子,一火狐大衣,于叶府说情,又让韶雨燕在叶府之外,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此事,,这才算得终了。
只是其后一日,国相之子娶亲,叶蓁蓁身为郡主,又甚得廖怡恩宠,虽说其重病在床,但请帖是早些日子便下来的。
只遇此一事,国相本以为叶蓁蓁不会前往,可迎客之既,却见叶蓁蓁披着一身火红,坐在车辇而来,颜色艳丽,哪有半分病重的姿态。
国相夫人虽愣,还还是和颜将叶蓁蓁迎进了府内,于后府之地歇息。
“哟,叶郡主不是说重病吗?这带病参加喜宴,可别冲了主家的喜气。”镇国侯夫人,一眼见叶蓁蓁身上的狐裘,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只是端着侯府架势,不愿与个小辈计较,可蔡妍却是不同,之前哥哥被叶蓁蓁欺辱,如今自己千请万求的狐裘,却是穿在了叶蓁蓁身上,小儿脾性,如何能耐得住,当下便朝叶蓁蓁嘲讽了起来。
便是镇国侯夫人,想拉也是没拉住,只能让身边的嬷嬷护住了蔡妍,小心提防的望着叶蓁蓁,生怕她又出上门幺蛾子。
“重病?小姑娘莫不是听茬儿了,我何时重病过,怎么我自个儿都不曾晓得。”叶蓁蓁挑了挑眉尖儿,露出一脸诧异之色的走到蔡妍跟前,伸手直接把那嬷嬷拨弄到一旁,手指尖儿伸出,挑起叶蔡妍的下巴,慢条斯理的说道。
“哦,原是如此!我道以为镇国侯送来这般厚礼,乃是恭喜我擢升郡主之位,原来是被街上那些个以讹传讹的消息,给茬了神,不过,这礼,我倒甚是喜欢,便客气的笑纳了。”
看着蔡妍的脸,从青白,变得愤慨,最终狠狠的瞪了叶蓁蓁一眼,然后别过脸去,不可再多看叶蓁蓁一眼。
“既然叶郡主喜欢,那这份礼,也便是送对了,稚女无知,若是冲撞了郡主,还望郡主别放在心上,嬷嬷,我看妍儿这衣裳也是皱了,你带她下去,换一身来。”
镇国侯夫人,早已见识到叶蓁蓁的难缠程度,自然不愿意女儿再与其纠缠下去,清道一声,便是让身边的嬷嬷将蔡妍给带了下去。
眼见着这既倔强,又害怕的小姑娘杉杉然而去,叶蓁蓁顿是无趣的撇了撇嘴,然后寻了位,安座了下去。
“蓁蓁姐!”正饮茶之际,叶蓁蓁却听得一细如蚊吟般的声音,自旁边响起,叶蓁蓁侧头,便看到段微月一脸怯怯之态,站在不远处,目光正往这边望着。
叶蓁蓁朝其招了招手,便见段微月面上顿露欢喜的神情,提着衣摆,哒哒到了叶蓁蓁跟前。
“蓁蓁姐,你身子没大碍吧!”段微月打量着叶蓁蓁的脸色,见其气色并无不妥,这问起话来,也是无甚底气。
叶蓁蓁见段微月这小脸儿担心模样,‘噗呲’竟是笑出声来,她伸手一探,拉住段微月的手,将其往身边一带,直接将其拉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如今这天儿冷了,怎生穿得这么单薄。”叶蓁蓁伸手捏了捏段微月的薄袄,又是握了握段微月的小手,脸上露出几许不悦来。
“刚刚在和姊妹们闹腾,有些儿热了,便把外裳褪了,蓁蓁姐,我不冷的。”段微月跟了叶蓁蓁一路,自然也是知晓她是和脾气,生怕她怪罪家里人,忙是向叶蓁蓁解释道。
“原是如此,倒是我着相了,待会宴请之际,你便坐我旁侧,也好有个照应。”既是如此,叶蓁蓁自是不好应责下去,又是和段微月寒暄了几句,段微月一一应承下来,这乖巧模样,倒是让叶蓁蓁看得越发喜欢。
宴起之际,自是携了段微月于侧,然只饮下一酒,竟生了醉熏之意,叶蓁蓁自然察觉不对,以手扶额,目光瞟见桌上宾客,见蔡妍目光闪烁,时不时瞟于她处,顿心有筹算。
“微月,我许是有些醉了,便先下去歇了,你去找式微来,若是寻她不到,去唤灼华道人也可。”
叶蓁蓁吩咐段微月一句,便是离了席位,马上便有一婢女迎了上来,搀扶住了叶蓁蓁,叶蓁蓁也不拒绝,只随其而去,于一客厢而落。
“小姐,感觉如何?”只等婢女离去之后,一直未曾现身的式微,下一秒便出现在了叶蓁蓁跟前,她先是将屋内的燃香掐灭,然后走到叶蓁蓁跟前,送上一药瓶,看着叶蓁蓁服下瓶中药物,这才开口闻讯。
“这点儿魅药,不过是儿戏罢了!”叶蓁蓁悠悠的摸了摸床上的被褥,然后抬起头,望着屋内的陈设,嘴角的笑,却是带着丝丝的冷意。
“小姐,接下来,该如何行事。”式微见叶蓁蓁这般悠闲模样,也是放下心了去,转而开口询问。
“这般下作低劣的手段,竟然有人会用到我的身上,这般好戏,自然不可就此错过,式微,你说呢?”叶蓁蓁走到燃香跟前,低头嗅了嗅,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一切依小姐之意行事。”对叶蓁蓁,式微自无二意,应声之后,将燃香再度点燃。
当即,叶蓁蓁满意一笑,接着便和式微隐了身迹。
也不知机缘如此,还是事有因果,就在叶蓁蓁隐去身迹不久之后,廖歆竟然一脸微醺的出现在了屋内。
“文晨哥哥,文晨哥哥你在哪呢?怎么藏起来了。”廖歆挥退了丫鬟,眯着眼眸,跌跌撞撞于屋内,四下搜寻,嘴里呓语,倒是让叶蓁蓁不由得挑了下眉。
这般看来,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屋内并无蔡文晨踪迹,此事叶蓁蓁自然知晓的真切,廖歆将屋内转了遍,也是搜寻不到蔡文晨的踪迹,而燃香有异,廖歆吸入肺腑之中,自然觉得浑身燥热的紧,拉扯着衣裳,跌跌撞撞,直扑到了床上。
而就在此时,门又是‘吱拗’一声被推开。
“蓁蓁,蓁儿!”细如喃喃的低语,自韶天佑嘴里唤出,他脸上表情猥琐,蹑手蹑脚入得屋内,如先前廖歆一般,左顾右盼,只嘴里所唤的,竟然是叶蓁蓁名讳。
他见床上匐着一身影,只观其背,便可想肖想其曼妙之姿,韶天佑顿时口水泛滥,喉结蠕动,显然已是急不可耐。
只是……
就在其刚扑到廖歆背上之际,那被掩的房门,‘砰’的一声,从外被人踹开来,顿时露出一堆宾客于门口,为首的妇人,正是镇南侯夫人。
“畜生,撒手!”镇南侯夫人一进屋内,便见着这番龌龊之象,手中的拐杖一震,顿是夹怒吼道。
而其身后的府中下人,已是上前,将韶天佑一把推开。
“叶郡主,天佑一时唐突,冲撞了郡主,实在该死。”
镇南侯看着床上一直匍匐未动的身影,虽看起衣服有差,但还是顺着知晓的信息,向叶蓁蓁告罪道。
“文晨哥哥,嘈得我头疼。”廖歆闻得喧哗声,却是抬头,嘟喃低语,扶额而起,却是让原本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变了颜色。
“歆公主,怎么是你?”镇南侯夫人更是脸色哗变,不敢置信,脱口而出。
“你们这是在做甚?”廖歆酒酣入脑,又中了燃香,脑中神智早已是浑浑噩噩,哪里分得清如今境地。
镇国侯夫人见此情形,已是脑中懵然,愤愤瞪了一眼身旁的蔡妍,忍着满心怒火,将人清除,然后将韶天佑压了下去,让人好生服侍廖歆,强压下此事。
待众人皆是离去之后,叶蓁蓁这才一脸寡然的出现于屋内,刚刚众人之中,她分明未见,易灼华的身影,不知是段微月未曾把话带到的缘故,还是易灼华刻意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