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反派权相+番外(70)

一番混乱表述,连谢檀自己也觉得有病。

顾仲遥努力理解着她的言下之意,反反复复的,只觉得那低吟的话语仿佛汇成了一条细线,缠绕到了他的心上,勒紧拉扯着。

“我眼中,从来就没有别的女人。”顿了顿,“可我,也真的没有办法不去亲近你……”

他不觉幽微地笑了笑,眼中渐有痛楚之意浮泛,“你难道是想说,跟我在一起,让你觉得很难受?”

自以为懂她,也能从她的眼中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存在,可似乎,还是看不透她的心……若说无情,又为何要给他希望、和那些早已化作了缠入他灵魂骨血之中的宽容、理解与支持?

“是不是,你仍旧对我有恨,恨我从前对你起过杀念?”

还是说,她心里的感情和自己的并不一样,只是因为望月台之事,对他心存着愧疚?

又或者,在她的心中,始终还是放不下赵子偃……

顾仲遥被自己的思绪所纠扯住,五脏六腑被冰冷的寒意浸入,陡然生出一阵剧痛。

谢檀仰头望向顾仲遥,被他眼中难以掩饰的痛楚与迷茫搅得心头刺痛。

那般杀伐狠绝的骄傲男子,竟流露出如此忧郁而绝望的模样……

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忍不住伸臂环住了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

“不是的。”

她长呼了一口气,重重地叹息着。

“是……是你长得太好看!你早就知道,我觉得你长得好看……我无耻,我下流,我觊觎你的美色,尤其是……这种病娇美男惨兮兮的模样……”

谢檀满腹苦水,挣扎了半天,“但是……但是如今战事紧迫,我不想分心……你也不该想这些跟事业无关的事……”

她仰起头,“要不,等顺利把你的族人们送出了燕门关,我们再谈这事,好不好?好不好?”

谢檀拖长了尾音,带着一抹撒娇似的轻吟,面颊微染赧色,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里泛着盈盈水光,一瞬不瞬地凝望着他。

顾仲遥不禁心如擂鼓,仓皇间既想要移开视线、却又舍不得挪动半分。

她自己不想分心,却随时随地撩得他情难自控。

这只小狐狸,果真是让他万劫不复……

且照着她刚才的说辞,忍得最辛苦的人,竟然还不是他自己?

顾仲遥有些哭笑不得。

“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伸臂将她拥入怀中,“此后经年,我也终归只能是喜你所喜、恶你所恶。谁让我顾谙活了二十多年,都不曾像如今这般快乐过……”

谢檀靠在顾仲遥胸前,听着他咚咚的有力心跳声,却是暗自叹息不已。

她也知道,爱情的滋味,实在太过美好,太难拒绝。

四目相望的悸动,相依相偎的甜蜜……让她宁可选择用谎言来欺骗自己、欺骗他。

谢檀自认是一个坦荡磊落的人,这样的处境与抉择,让她不由得自怨自艾,自觉可耻。

要恨只恨,智障系统设置的那个难题,实在无解!

完成任务,她就得回到前世的世界。

不完成的话,也无法真正地跟喜欢的人长厢厮守……

如今只盼着顾仲遥的心愿早日实现,完成他的复国大业。

或许,时间长了,两人间热恋的情潮淡去了,他就不再觉得自己千好万好了。

也不会在生死关头,不计一切地舍命去救她……

那样的话,她或许,也就释然了。分手的时候,也不会觉得不舍或遗憾,走得潇洒爽快,顺便勒索他一笔巨额分手费什么的……

谢檀默默地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却觉得喉间越发的哽痛。

她合上眼,抑制住眼角涌出的酸意。

我喜欢你。顾仲遥,我喜欢你。

第五十九章

梁国大军,在安西王赵子偃的统领之下,于季春之月压近梁卫边境。

此时顾仲遥坐镇涂州,运筹帷幄,而齐峤率领麾下精锐,将战线一路向东拉伸,直至东海关。

按照约定,卫国在季春之前转移了三座重镇的兵权,将燕门关以西方圆千里的国土交到了顾仲遥的治下。陈虎所率领的另一支队伍,开启了从涂州往燕门关的路径,将一批又一批的百姓送往卫国割让的城池。

百姓一旦安迁,如何治理新建立起的城镇、革新已有的各项制度、安抚利益受到损害的原住居民,皆是顾仲遥需要费心处理的紧要之事。

他身居高位多年,早已精通识人辨才、用兵遣将、统领政务之事,唯独所不熟悉的,就是如今心中有了难以割舍的牵挂,仰首垂眸间,眼里心里、皆是心爱之人的模样。

思念得刻骨了,胸臆间明明涌出一阵微痛,可那滋味、又偏偏是极甜的……

那夜篝火会之后,顾仲遥就匆匆地返回了涂州。

因不愿谢檀涉险,他执意要她留在了谷中。谢檀忌讳着智障系统的骚操作,倒也巴不得继续留下,免得成天对着顾仲遥,凭白又添烦恼……

季春中旬的一日,谢檀跟阿宽等人,正沿着河岸清点渔船的数目,突然见有人从村口的方向发足疾奔而来。

“不好了!”

奔来的黑脸汉子大口的喘着粗气,“我今早例行巡查……去了东边断崖那里……看到好多的士兵……像是梁国的……”

阿宽闻言脸色骤变,扯过黑脸汉子,“说清楚些,梁国的士兵在断崖做什么?”

汉子弯着腰,大口呼吸了几下,平复住气息,抬起身道:“他们带着木板绳索,像是打算架桥过来!”

围在左右的众人,俱是惊惶。

“梁国人怎么会找到这里的?不应该啊!”

“他们不去涂州,来这里做什么?是打算来屠村吗?”

“如今村里只剩下老弱妇孺,怎么对抗士兵?”

阿宽制止住众人,转向谢檀,“公子临走前交待,谷中大小事皆由夫人作主。如今夫人怎么吩咐,我等就怎么做!”

谢檀脸色有些泛白,思绪倒还清晰。

她想了一想,道:“阿宽你带上我的那些护卫,先赶去断崖那边,尽量想办法拖住梁军。实在拖不住了,不必恋战,一定要安全回来!”

顾仲遥离谷之前,将他自己从前的暗卫统统留给了谢檀,以守护她的周全。这些暗卫皆是训练有素的高手,以一敌十应当不在话下。

谢檀抬眼又看向一起巡船的另外几人,“我们刚刚清点过了谷中渔船的数目,按照一船三十五人的分配,恰好能将所有的村民送出。你们几位,马上沿着河岸鸣锣示警,让村民们都就近上船,一旦满了三十五人就即刻发船走水路出谷,万不可耽搁!”

众人皆知情况紧急,不敢耽误,俱领命分头而去。

谢檀却调转回头,匆忙跑回居所,进到了书房之中。

此处许多的信函、文书,皆含军务机密,万不能落到赵子偃的手中。

她将紧要之物一一翻出,点燃了掷入火盆。

火光骤然盛起,升出的黑烟迷入谢檀的眼中,刺得她一阵难受。

梁国的士兵能找到这如此隐蔽的藏身之处,或许,正是她一手铸就的错误!

当初赵子偃带她去鄞川刑狱见谢光,事后她急于说服对方与自己联手,便将顾仲遥招安齐峤的事告诉给了赵子偃。

她那时虽然说得简略,却也提过齐峤藏兵的大致位置、以及那个断崖……

没想到一向光风霁月的赵子偃,竟会不走沙场正面交锋的路数,而是使出了这种偷袭平民的损招!

谢檀此时心中愧疚悔恨之情,实难言表。

她焚烧完密件,匆匆出了院子,见河岸渡口处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村民们扛举着家当,扶老携幼地往渔船上挤。幼童们因为受到惊吓,更是扯着嗓门嚎啕大哭着。

之前陈虎的西行军,曾接出去过一部分人送去了燕门关,如今谷中剩下的人口,正是最为孱弱的一批。顾仲遥原是打算等到初夏,天暖疫少的时候,才让他们启程出关的……

谢檀站到岸边的系船墩上,大声喊道:“太大的东西不要带上船!到了涂州,自会安排你们的衣食住行!保住性命要紧!”

她沿着河岸一路往前奔走着,一面帮扶着老幼弱者登船,一面高声提点着众人。

好在谷中的这些村民,大多有过逃难的经历,被谢檀一番劝说,纷纷将大件的物品舍弃到了岸上。

同类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