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姐,你都站不稳了。”乔楚生半搂住颜矜的身躯,搀着人走,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大门,走过几抹身影。他朝门童招招手,将颜矜交给他,“跟颜老板说一声,颜小姐醉了,我先去取车。”
安置好颜矜,乔楚生小跑跟上了拐出门的三个人,他隔着一段距离跟着他们过马路。走在前头的公子哥们似乎察觉到有人跟踪,相视一眼,各自心里头都明了了,登时步伐匆匆地拐进了偏僻的弄堂里。乔楚生快步跟上,刚拐过转角就被三人堵住了去路,跟踪暴露无疑。
穿白风衣的男子审视着他,一脸恶狠狠的,推推乔楚生肩膀,“你谁啊,敢跟踪我,册那的,你谁啊。”
“管我是谁,老子跟的就是你。”乔楚生完全没有要就罢的意思,他脱下外套,随手扔到一边,解开袖口的扣子将袖管卷高至手肘,他摩拳擦掌着,脸色阴郁发狠,“而且,老子教训的,也是你。”
话音刚落,他一招出拳稳准狠地砸向那人眼睛,那人登时被唬退了几步。三个公子哥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几步,惊悚地看着步步逼近的乔楚生,隐在黑暗里的目光透着腾腾杀气,像地狱里杀人不眨眼的罗刹。乔楚生一个健步上前揪着他风衣衣领,将人拎了起来,几个猝不及防的巴掌落在他脸庞上,声音响彻了弄堂,另两个人几乎吓怵在原地。
“嘴不把门,就是这样的下场。”
乔楚生另一拳打向他腹部,差点没喷他一脸血,只轻轻教训了几下,便疼的满地打滚,连连求饶。
“你到底谁啊...我...我要告诉我爸,叫巡捕房抓你。”
激将法对他最是没用,他冷哼几声,抬脚踩住他风衣衣摆,锃亮的皮鞋在洁白衣面上狠狠拧了几下,乔楚生直视他眼睛,伸指抹抹唇角,“你管我是谁,但是你说了让我很不爽的话,让你挨几拳都算便宜你了,要不看在这个场面,我早把你扔进黄浦江了。”
他冷然地白了那人一眼,见他鼻青脸肿,这般狼狈才勉强解气,“好好的公子哥,动不动对姑娘家评头论足的,什么家教。”边说着边将袖子放下来,“下次再让我听见,一定拔了你们的舌头。”
狠话说完,他拎起西装外套穿好,略整了整发鬓,故作无事发生一般,潇洒地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超级A超级飒的社会你生哥,护妻小能手,敢说我媳妇?尸沉黄浦江警告。
今天是民国奇探大结局!完结撒花!我是入坑比较晚的选手,错过了很多的感觉,剧虽然结束了,但是[寻光]会一直陪伴大家的,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点赞评论,可能会收获坑主随机砸落的惊喜礼物!
第9章 09
颜矜醉的迷迷糊糊地被送回了家,倒头就睡死过去,外头轰了数道惊雷都未曾清醒过。直到次日早晨,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照的她眼睛发酸,这才勉强醒神。她下意识地抱紧身侧的枕头,睡眼惺忪地望着窗外光景,在被窝里磨蹭了一阵才起床洗漱。
“小姐早上好。”阿霜正打算给颜矜送早餐,便见她迎面走过来, “酒醒了伐?脑壳还疼么?昨天华懋的门童把你送回来的,醉醺醺的,吓得我哦。”
“门童送我回来的?”颜矜拿过托盘上的热鸡蛋,在太阳穴揉了揉,“我爸呢?”
“老爷没回来。”阿霜拧眉,径自嘟囔了句,“阿生也没回来。”
颜矜瞬地清醒,手里的鸡蛋砸在桌上,重又问了一次:“阿生没回来?”
阿霜摇头说没有,“昨天我还特地给他留门,但没听见回来的动静啊。”
颜矜垂首靠在椅背上,心里正琢磨着昨晚的事,但无奈她昨晚喝酒喝过头,全然不记得宴会上有发生什么异样的动静。她咬着指甲盖,心里正盘算着如何寻找乔楚生的下落。
正当她陷入困顿时,客厅传来电话声响,颜矜猛地起身,没来得及趿拉拖鞋,便小跑着朝电话奔去。她跪坐在沙发上,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喂,你好。”
“小矜啊,是我。”
“方叔叔?”听见不是乔楚生,有些失望,但还是守礼地问候了一声,“我爸他不在家呢,您找他有什么事么?”
“是你家那个,乔楚生。”
颜矜脸上骤变,直截了当问:“他怎么了?被人打了?谁打的,怎么回事。”
“他没被打,倒是打人了。”方警长也不好在电话里多说什么,慢声慢气道,“你也别着急,对头啊就是几个不入流的公子哥,你啊来巡捕房把人保释了,补偿点医药费就成,没多大事。”
乔楚生被抓了在颜矜这儿就是天大的事儿,她连连向方警长道谢,匆匆挂了电话就拔腿往楼上跑去换衣服,“阿霜,备车,去巡捕房!”
乔楚生坐在审讯凳上,满脸冷郁地扣弄着外套上的扣子,满是吊儿郎当地做派。方警长在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看,伸手拉直台灯的灯柱,刺眼的白炽光照的他眼睛都睁不开,俊朗的眉眼染上煞白,平添了几分戾气寒意。
方警长好奇道:“你为什么打他们几个?”他顿了顿,道,“因为小矜?”
他闻声抬眸看了方警长一眼,撑起身子坐直,他哂笑道:“有这么明显?”
“他们几个啊,都有拈花惹草的臭毛病,估摸着是言语间冒犯了小矜,让你听见了。你为着给她出气,就在弄堂里揍了他们。”
乔楚生并不否认,也不觉得自己有错,他往后靠了靠,拊掌道:“方警长英明。”
“你这小子,真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我喜欢。”方警长非但没有对他如何,反而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小矜那丫头啊,心地好,与人为善,但善良在租界这种豺狼虎穴之地,有时候就会变成一把刀子,随时会害了自个儿啊。他身边有你这样的,能保护她,我这个做阿叔的,也能放心点。”
乔楚生自嘲地笑笑,“那我是以什么样的身份陪她啊?跟班儿么,我也护不住她一辈子啊。”
方警长在官场上混迹,有眼色也有盘算,他看得出乔楚生对颜矜的心思不一般,毕竟能为女人大打出手的男人,又能差到哪里去。“小矜呢,不是落俗的人,对于家世不家世的,她不看重。但是男人嘛,自尊心强的呀,你站在她身边要觉得自卑啊,就要有往上爬的决心啊。”
乔楚生头一回觉得自己太没用,自怨自艾的情绪瞬间被放大,就算颜矜真的能不计较身份上的差距,但世俗总能将所有真情彻底击碎。他有些苦恼,出完气儿之后就再也提不起精神来。
甬道尽头传来渐渐清明的脚步声,颜矜急匆匆地跑过来,焦急问:“方叔叔,阿生人呢?”
颜矜站在铁门外望来,看见乔楚生憔悴模样,心头像被刀子插了一刀一样,方警长给她开门,她二话不说就朝乔楚生扑去。他清楚地闻到一股栀子花的味道,忽近忽远,随着甬道冰凉的风一道,温柔地扑进他的怀里,他有些无措,双手愣在半空,最后只是轻轻拍拍她的后背,以作安抚。
颜矜慢慢抬起头,眼睛里噙着淡淡的水光,乔楚生一霎慌了神,如鲠在喉,他柔声地哄她:“对..对不起啊,小姐..”
她抬手囫囵地擦了擦眼泪,并没有理会他的道歉,将办好的手续和医药费一并交给方警长,“对不起啊方叔叔,给您添麻烦了,这事麻烦您不要告诉我爸,你知道的我爸那个脾气..。”
方警长笑着说没事,看了眼方才还威风凛凛,现在恹如病猫的乔楚生,哼笑道:“这小子虽然冲动了点,但也算是教训了败类,多大点事啊,一定不会捅到你爹那去的。”
手续办妥后,巡捕房便将人放了。颜矜仍是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架势,径直走在前头,也不回头看他。乔楚生知道自己篓子捅大了,他蔫蔫地跟在颜矜身后,歉意和自卑在心里头无限放大,他在想方警长的那番话,如果想和颜矜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就得拼了命地往上爬。
颜矜走在前头,见乔楚生迟迟不开口,莫名其妙地怒了。她顿足站住,目光冰冷地刺了乔楚生,担忧和怒气交织在一起,冲的她鼻头泛酸,她努力将眼泪逼回去,却忍不住要发泄一通,将手包狠狠地砸向了他,一面道:“混蛋!你知道我多担心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