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罗杨啊!他会害羞还不如相信西边日出呢。
“怎么不背了?”听经到半途,罗杨突然停下了。
罗杨紧了紧手中握住的手,道:“剩下的路,我就不送你了。”他看着不远处的石阶,平静而淡然、
梁非秦一扫,明了也不明了,他问道:“你是要回月罗峰吗?”他差点都忘了,罗杨现在不是他的护卫了,而是一峰之主,就像他师公一样是一名元婴期的老祖了。
“对。”他转头看向梁非秦,抬手拥他入怀,歉意道:“抱歉,公子,属下才搬家,峰里太乱,等好了,我请您去小住几个月。”
他在罗杨怀里闷声笑道:“小住几个月?”
“公子不愿。”
他急道:“自然不是。”别说小住了,长住他都乐意。
“那便好。”放开人,催他上山。
梁非秦不依,非要他送到门口。罗杨摇头,道:“不行。”然后安慰的亲亲他的唇,难得的哄他道:“乖,回去吧。”语气温柔到令他脸红心跳。
梁非秦向他讨了个亲亲,这才不情不愿的上山了。蹬蹬蹬几十步后,他停步回身。
漫天的风雪中伫立在山脚石阶下的罗杨如松如柏,他看着突然回身的人,微微一愣,而后拱手以对,转身离去。
很久之后,梁非秦跋涉于阴雪崖的永不停歇的风雪中时,那晚离去的身影便时时的浮现在他面前。
如果我当时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一定会与你一起,就算不能救得她,也会陪你度过那几日艰难到痛彻心扉的时日。
可惜,那时的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连那几日发生了什么,也是离开松河沿后他道听途说的。
他目送罗杨离去直到看不见后才心丧丧的回到了他的宫殿,挥退了侍女的服侍,他在书房抄了一夜的书。
松河沿难得的下雪,他便哪里都没去,老老实实的握在寝殿,抄书看书几天后,他终于忍不住了要出去散散心。
侍女问道:“公子想去哪?”
他想了下道:“先去我爹那再去月罗峰看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几天没见,思之如狂。
“公子是想去看罗……兰音老祖吗?”
梁非秦也不矫情,坦然道:“没错,我去看看他那个峰弄得如何了?等你家公子我成了金丹真人,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但是,公子,兰音老祖几日前离山了。”
“离山?他去哪了?”声音大到侍女都讶异的地步了。
“奴,奴不知。”侍女结结巴巴,并补充道:“听说是接到什么消息,然后直接离山的。”
直接离山?梁非秦原地沉思了会,挥退了侍女,选择里直接去月罗峰守株待兔的笨方法。
山主拨给罗杨的大管事见他来此,先是表示了欢迎,然后就是委婉的说了他们峰主不在的事实。
“无妨,我可以等,你们找一空房间让我住着就行了。”
大管事道:“岂敢。峰主早就吩咐了,主殿旁的玉蟾宫是您的,宫中的摆放与布置都是峰主亲自动手,保您满意。”
梁非秦眉尖一挑,颇感兴趣的询问道:“哦,你家峰主这几个月不是一直在修炼吗?他哪来的时间。”摆出一副你们莫不是诓我的表情。
“属下哪敢。”大管事汗都急下来了,他道:“宫中用品的清单是峰主在闭关前给予的,摆放则是峰主几日前的离开的前一晚弄得,峰主忙了一夜才弄好,很是辛苦。”末了这句自是大管事的揣测了。
梁非秦觉得好笑又觉得感动,他按按嘴角,没让自己笑出来,只是吩咐大管事前头带路。
玉蟾宫,意即月亮宫。殿前的匾额上不是一般的形状,而是状若一轮圆月,其上板正的书写着玉蟾二字。
“你家峰主字写得不错。”梁非秦由衷的赞扬着。
大管事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道一句过誉了。
罗杨的字规整有余但灵气不足,字只能称的上工整但称不上多好看。
月罗峰的大管事觉得梁非秦实在挑刺嘲笑他们峰主,但念及他是峰主的旧主以及他的父亲就在旁边的山峰,因此只能自认为忍气吞声罢了。而说出这话的梁非秦倒是真心的在赞扬,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玉蟾宫中的摆设与布置几乎与他住的一模一样,一些细微的不同也是因为毕竟是两个地方,完全一样那是不可能的。
梁非秦满意的环视一圈,挥手让大管事退下,并让他无事不用打扰,一应的日常饮食等也不需送,因为他不需要。
大管事应下离开后,他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宫中的布置。
每一样,一一的抚过,心中的甜蜜便多一分。
罗杨。他在心中无声的唤道,自己则停驻在一株梅瓶前。瓶中一枝绿蕊百合一枝黄蕊腊梅相依相偎,宛如连理双枝。
“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最后一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人骤然抱进怀里。他心里一惊,但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鼻尖嗅到熟悉的冰雪,他未语先笑。
“你回来啊?”看来今天他的运气很好啊!才来不久就等到了人。
“回来了。”冰冷的指尖抚上柔软的唇瓣,身后之人问道:“公子去后殿了吗?”
“没有。”后殿有什么吗?
“那去看看吧。”
后殿有什么?
一方温泉,几从翠竹,以及一个醉人心魄的吻。
冰天雪地,有你便不再寒冷。
☆、第 133 章
流水潺潺绕山而过,顺流而下两岸的斑驳的颜色便抛到脑后。
梁非秦从昏昏沉沉中醒来,尚不知今夕何夕所处是何地时,一阵阵的痛让他不由自主的想骂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一开口,才发觉他现在除了眨眨眼外,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死心的继续,却发觉他经脉上重重的灵力枷锁。
“您醒了啊,公子。”身边传来如冰如雪的身音。
他艰难的往旁边一瞅,就看见腕间血流不止的罗杨在冲他微笑。
罗杨。他无声开口唤他,对视间他清晰的在罗杨赭红色的眼眸里看见自己惊恐混杂着心疼的面容。
“没事的,公子。”安抚的摸摸他的脸,罗杨道:“不要怕,我不会害您的。”
这他当然知道,但是你能解释解释你腕间的伤口是怎么来的吗?罗杨没说话,只是看着前方,侧脸冷峻而深刻。
“公子,您知道吗?我终于知道了知道我父亲是谁了。”突然的话语让思绪混乱的梁非秦陡然清醒起来,他眼也不眨的看着罗杨,等他继续说下去。
“瑶山的真人。”
瑶山的真人?那个真人?瑶山的真人虽然没有他们松河沿多,但还是有几十个的,你到底说的是哪一位啊!他见罗杨腕上的伤口已不再往外渗血,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好奇听事的心倒是上来了。
“我的母亲虽生活在山林里,但却不是山族人。”他侧头温柔的看着梁非秦,带着些怀念道:“她是妖族圣兽在人界的妖族一支,因为被妖族老祖宗驱逐,所以无法回家,只能在人间的山林中生活。”
他看着罗杨,心绪复杂,既庆幸感激又带着些天然的莫名感。
“公子还记得风公子说的故事吗?那个只留女不留男的部族。我母亲所生活的部族亦是如此,”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小时候,母亲是把我当女孩养,到五岁时,她不想瞒了,便把我丢下山自生自灭去了。后来,我人贩子捉住,辗转流落到罗杨城,然后便被峰主带回了山。峰主再带我回来时就跟我说,他希望我护好他儿子,也就是公子您。”
两相对望,罗杨的依旧平静,而梁非秦则是面色复杂,但还是无声的张口想让他把他放了。
罗杨摇摇头,道:“不行。经脉上的枷锁只能公子自己来冲破,属下是不会帮你的。”
梁非秦冲他一翻白眼,无声的在心底辩驳道:你是元婴,我是筑基,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靠自身来冲破,这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好吧。
“属下不会骗您,只要您的境界到了金丹,经脉上的枷锁不过是一层纸。”他轻咳一声,抬手遮掩住唇,但一丝血迹还是透过指缝流露出来。“没事。”
都流血了,你跟我说没事。梁非秦全身上下连个指头都动不了,但恶狠狠的眼神不要钱的往罗杨身上瞪,大有一旦能动就揍人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