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书丞?”
楚云锡的声音从电话传来,钱书丞做了几下深呼吸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楚云锡,我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儿?”
“我哥……是不是慕容凌杀的。”
电话那头一时无人回应,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钱书丞没有催,他现在很紧张,拿着手机的手不住地冒着冷汗,他怕知道答案,怕极了。
过了一会儿,楚云锡的声音响起:“阿凌……怎么跟你说的?”
“我TM问你!我哥!到底是不是慕容凌杀的!”钱书丞近乎吼出了这句话。
楚云锡轻轻的叹了口气说:“是。但是这件事是他是有苦衷的……”
“去TM苦衷!杀人需要苦衷?!杀的还是给他卖命十几年的兄弟!”没等楚云锡再次开口,钱书丞狠狠的将手机摔到墙上,手机顿时四分五裂的散落一地。
钱书丞整个人现在就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在卧室内来回踱步。这么多年一直跟慕容凌走的太近,近的他一直觉得外界对慕容凌的评价都是夸大其词。这个人曾经每次出差都给他带好吃的,从不空手回来;这个人为了让他放松放松出去玩故意把他哥支出去偷偷给他放假,之后两个人一起被他哥哥训了一顿;这个人为了他上这所大学,推了一整天的行程空出时间去请校长吃饭;也是这个人,杀了他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钱书真的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脑袋里有两个声音在不停的吵架。一个声音告诉他:慕容凌这个人尽管狠,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见过那他对自己身边的人下狠手吗?更不必说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另一个声音则告诉他:你哥把他当兄弟,他未必把你哥放在心上,他这种人什么干不出来?更何况他自己亲口承认了,楚云锡也证实了,你还要替他开脱到什么时候?
钱书丞狂躁的抓了抓头发,冲到浴室打开莲蓬头,冷水顺着脸颊流下,湿透了衣服,流遍全身,冷水使得他过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钱书丞扯了扯嘴角:真狠啊,这个人。
他有些后悔刚刚就这么冲了出来,什么都没问,在听到慕容凌亲口承认那可只觉得所有的血液都冲向他的大脑。
明明那天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那天他们两个人还说回来休息几天,正好钱书丞放假可以一起出去度假,好好放松放松,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过热的大脑在被冷水冲刷了一会儿后,温度慢慢降了下来。钱书丞关了莲蓬头,抹了把脸,在自己拿来的行李里面找了两件干爽的衣服换上,然后,敲响了慕容凌的门。
第7章 第 7 章
慕容凌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钱书丞站在自己卧室的窗边。屋内只有昏黄的床头灯开着,那是他进浴室的时候留下的。窗外漆黑一片,明亮的月光照在钱书丞的身上,原本阳光明媚的一个人此刻却显得有些清冷。
“怎么过来了?”慕容凌轻擦着自己的头发,他没有吹头发的习惯,每次都是擦擦了事。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10点25分。
钱书丞看着他这副悠闲的样子,实在有些上头,他为什么能这么悠闲?自己在给他找借口,想过来听听楚云锡嘴里的苦衷,可是这个人竟然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的洗澡?!
钱书丞感觉自己刚刚降下去几分的火气又蹭蹭蹭的往上涌,他今天算是把自己这辈子所有的忍耐力都用上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了吗?”钱书丞说出这句话近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了。
“坐,想听什么?”慕容凌走到床边,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顺手把擦头发的毛巾搭在沙发角上。
钱书丞很想立刻上前掐住面前这个人的脖子,看看他还能不能这样气定神闲的说话。
或许是因为钱书丞现在的想法太急切,也或许是慕容凌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就已经登峰造极,慕容凌噗嗤的笑了出来,心中那些个烦躁也跟着缓解了很多。
“年轻人火气太大,伤肝。”慕容凌轻飘飘的抛出一句话,语言里还带着丝丝调笑。
这句话就如同火上浇油般,钱书丞一个箭步上前把慕容凌推倒在床上,双臂把他固在中间。
“你真的觉得我不能对你做什么?是觉得我舍不得下手,还是觉得我没那个能力杀你?”
“嗯……那我问你,你哪来的自信觉得你能杀我?”慕容凌的声音与之前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被一个一米八五的青年囚在身下的不是他,只是因为湿漉漉的头发直接压在了被子上皱了皱眉,一会儿得叫陈姨换条被子。
现在的慕容凌单单从外观上来看,确实瘦弱,堪堪一握的纤细的脖颈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掐断。他的这句话,配着这个场景着实没有什么说服力。
钱书丞将头一点点压低,低到两个人鼻尖都快碰到一起:“你想试试?我知道你身手很厉害,想不想看看我这一年多有没有进步?”
现在这个情况这个姿势,倒是有效的将钱书丞的火气降了下去,也开始有闲心逗弄身下的‘猎物’。或许是因为就目前看来,主动权全权握在他的手里;也或许是因为现在的慕容凌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无害任他揉捏。
慕容凌轻轻笑起来,眼角弯弯,这个人真的很好看。
“你是在嘲笑我?”钱书丞未动,声音压得很低,磁性中透露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没有,只是很久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话了,觉得很有趣。”
“所以,你想说你已经打败天下无敌手了?”
慕容凌收了收笑容道:“现在得人要么虚与委蛇,要么直接动手,还有谁会事先打招呼?”
所以,这是在说我是个傻×?
钱书丞此时此刻深刻的体会到了眼前这个人搓火的能力如此高超,他抬起一只手,覆到慕容凌的脖子上,轻轻地来回抚摸,他甚至能感觉到细腻的皮肤下脉搏的跳动。
“这样有趣吗?”
慕容凌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上的大手在最后一个字音发出后慢慢收紧,从开始的抚摸到卡紧他的喉管,慢慢的空气进出的越来越艰难。这是个步向死亡的过程,可他的表情没有任何的改变,只有呼吸越来越淡。
可惜钱书丞不知道,死亡对于现在的慕容凌来说是个再好不过的归宿,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恐吓慕容凌起点便错了。钱书丞感受着指下脉搏跳动,只要他再用些力并保持上几分钟,手底下这个人的生命便会画上休止符。
“慕容凌,你心里有放进过什么吗?还是你真的根本没有心?”
慕容凌扯了扯嘴角,他其实很想回个微笑,但是脖子上紧紧掐住的手让他有些头晕,意识也有些模糊。
突然,嘴唇上传来的湿热的柔软拉回了有些消散的意识,他听见身上这个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慕容凌,你不是问我要什么吗?如果我要拿走你的财产,你的组织,还有你的命,你给吗?”
原来他是想拿走我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之后再杀了我吗?倒是个循规蹈矩的报复方式。
嘶……思想还在乱飞的慕容凌突然感觉脖子上一阵剧痛,空气中瞬间飘散出甜腻腻的血腥味。
钱书丞看着眼前被自己掐住不但没有丝毫反抗思想也有些不专心的人,赌气似的一口咬在了慕容凌的脖子上,他是下了狠口的,几乎立刻就感觉到有热乎乎的液体流进嘴里。
这个人的血原来也是热的。
“你现在这么重口了?”嘴上说的风淡云轻,慕容凌内心其实早就慌成一团。他实在是不适应跟别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血他没少流过,也不怕疼,但都是冰冷的刀刃割开了皮肤或者是炙热的子弹一穿而过,却从没经历过柔软和钝痛一起向他袭来。
离开时,钱书丞恶作剧似的伸出舌头在伤口上舔了一下,声音如蛊般低沉沙哑:“这就受不了了?你说那些话不就是想刺激我吗?”
慕容凌的目光在钱书丞看不见的地方闪了闪,未答话。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杀钱书宁的?”
“枪杀。”
这是钱书丞第一次听到慕容凌如此冰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将手撑在床上,钱书丞拉开了点两人的距离,目光直直的盯着面前的人。
“呵呵,枪杀?”
慕容凌目光毫不躲闪:“虽然身上有烧伤痕迹,但是致命伤是心脏上的枪伤,来自□□92F型□□,那颗子弹你要是想留作纪念我可以给你找找,应该被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