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曼轻笑出声，说：“这会儿嘴甜了。”
林央偷偷抿唇笑了，林父在一旁看着母女俩的互动，也跟着笑，一家人其乐融融。
另一边，高子群回到家，煮了一碗泡面，坐在书桌前，开始做高函数题，然后又一边潦草的解决晚饭，一边看着辅导书。
书桌上的那盏台灯发出橘黄色的光时间一分一秒慢慢滑动，夜慢慢静了，寒风凛冽，在外面刮起来，窗户边呼呼的响着。
台灯下，他的侧脸变得柔和温暖，少年身上的锋芒在这一瞬间匿迹，像是完成了某种蜕变，我不知道这种蜕变是好的，还是坏的，只知道那年少年是用尽力气去喜欢着一个人。
几日后，江涛又联系了高子群，那天高子群在补习班补课补的不错，心情好，也就答应了江涛晚上会出去和他们聚聚。
高子群最近找份兼职，因为他报的补习班收费太高，他之前攒下的钱都全部花光，现在只能出去找兼职赚钱了。
高子群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夜市烧烤摊人还是很多，熙熙攘攘的，其中还有一些刚下工过来吃烧烤的工人。
高子群戴着黑色口罩，黑色羽绒服下难得穿着职高的校服，头发剪了，干练的板寸，他扫视了一下四周，直径朝着一桌看起来地痞流氓的不良社会青年走去。
“群哥。”
高子群抬手摘下口罩，拉开一个椅子，坐下来，翘着二郎腿，众人微愣，喊了声群哥。
高子群微倾身，拿起一瓶啤酒，单手撬开啤酒瓶盖，简单利落的说：“来迟了，自罚。”
他说完，咕噜咕噜的干了一瓶，便是眨眼的功夫，众人拍手叫好，高子群指腹揩去沾在嘴角的酒滴，其动作普通，却说不上来的性感。
“群哥，我听他们说你最近报了一个补习班，真的假的啊？”
高子群舔了舔后槽牙，说：“嗯，有这回事。”
“我靠……”
“群哥，你闹呐？”
“这都什么时候了，要高考也来不及了啊…”
“群哥，可能是无聊的玩玩吧。”
众人一阵唏嘘，都对高子群的这句话有些难以消化，又看着高子群身上职高的校服，面面相觑，一时猜不透高子群在想什么。
“我也不劝你们继续回学校，都以后混的时候注意分寸，什么事能干，什么事不能干，都心里有杆秤，别到时候把自己玩进监狱里。”
“想收心的，什么时候都不算晚，就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干，该扛起责任了。”
他的声音低沉，在冷风中有点磁性，再看，他的眼眸漆黑，流转着些许光亮，还有他身上透露出一些那时候他们看不懂的东西。
天很晚了，高子群没待多长时间也就离开了烧烤摊，他流走在街头，看着灯红酒绿的城市，不知不觉来到了林央家门口。
高子群抬头望去，二楼的窗户还亮着，那时候已经是北京时间00:11分，很晚了，他靠在下面的电线杆上，望着那扇窗户。
他看着看着，嘴唇微微上扬，想起了和林央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想起那时候林央每次见到他就像小猫一样，躲躲闪闪的。
高子群垂眸，再等等，再等等，等到高考过后，一切就都结束了，或放过自己，或放过她。
第78章 Chapter
“W市近日寒流来袭，预测近日会降下四到五厘米的厚雪。今日多云转小雪，空气质量为轻度污染，湿度为57%，风力为5～6级……”
林央在教室里上早上的自习课，突然想起今早出门时无意间听到的天气预报，她抬眸，看向教室窗外的天空。
云朵灰蒙蒙的漂浮在空中，像是被风吹了的缘由，散成一片，太阳挂在云层之上，阳光洒下来，驱走了一半的寒冷。
林央想，会下雪吗？这样的晴日，真的会降下雪吗？
蒋一柠：“嘿，想什么呢？”
林央回神，看着进来的蒋一柠，说：“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雪，我觉得不太可能。”
蒋一柠不着痕迹的把一盒牛奶塞进桌藏，闻言，看向外面，说：“这明明是个晴天啊。”
林央笑，没再说话，继续写题了。
林央告诉我，那时候安辰和蒋一柠一直都那么好，安辰每天早上都会拿一盒热牛奶，给蒋一柠送过来。
有时候害怕牛奶冷了，就揣在怀里，捂着。
林央说：“他是真的喜欢一柠。”
中午的时候，林央没什么胃口，想利用中午的这段时间做一两个小时自己买的资料，蒋一柠便和安辰一块去学校食堂吃饭。
中午吃饭的人很多，几乎看不见空座了，两人端着盘子向四周望了望，安辰便看见方向朝他们招手，正好方向身旁空着两个座。
蒋一柠有些复杂，自此林央和方向分手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方向，想到现在林央一个人在教室里，她心里难受。
蒋一柠和安辰端着盘子过去，期间蒋一柠低头吃饭，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安辰和方向时不时说几句，蒋一柠没有敌对方向，只是终究心里横着一些东西。
其实大家也都不是小孩子了，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他们能掌控的，谁都没有错。
安辰问：“一柠，你要喝什么？我去买。”
蒋一柠想了想，说：“随便。”
安辰无奈一笑，揉了揉蒋一柠的脑袋，对她说：“那你先待会儿，我马上回来啊。”
蒋一柠懒洋洋的说：“去吧，去吧。”
安辰走后，只剩下蒋一柠和方向两个人了，蒋一柠不觉得尴尬，也不打算说点什么，只是在一旁低头吃饭。
方向抿着唇，问：“她，最近怎么样？”
蒋一柠愣了一下，没想到方向会问林央的状况，心里难受，想起在江边泪流满面的林央，哭着说，她好痛。
想起林央说：“那么卑微的挽留，就算和好了又怎样，我该怎么面对这份感情…”
既然还惦记着林央，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知不知道，她过得有多辛苦？
你知不知道，她有多喜欢你？
蒋一柠看着面前的盘子，嘴唇蠕动了下，最后，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挺好的。”
方向垂眸，低声说：“麻烦你照顾好她。”
蒋一柠淡淡的看了一眼方向，道：“会的。”
蒋一柠没等安辰，就端着盘子离开了。
方向抬手按了按眉心，他今天总是恍恍惚惚的，心里堵得慌，有些担心林央。
现在听到蒋一柠的话，心总是平静下来了。
安辰买完东西回来，见方向一个人，一愣，问：“人呢？”
方向：“走了。”
安辰拿起凳子上的羽绒服，给方向扔了一瓶水，抬脚就离开，说：“走了啊。”
方向挑眉，接住飞过来的红茶，看着安辰匆匆离开食堂，沉默的坐在那里。
下午放学后，蒋一柠被安辰约着去网吧打游戏了，蒋一柠想叫林央和他们一块去的，可是林央不会打游戏，也不想打扰他们，就拒绝了。
下午的气温下降，林央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太阳落山了，冬日里的天一贯是黑的早。
林央在门口买了一个烧饼，抬脚准备回家的时候，看见了不远处一个小朋友手里的气球吹到了树枝上，在马路上哭着。
她想了想，准备走过去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她的视线，方向取下气球，蹲在小朋友的面前，将气球绑在小朋友的手腕上。
方向揉了揉小朋友的脑袋，说：“快回家吧。”
小朋友牵着气球，小脸上还挂着泪珠，一抽一抽的，弯了弯小身子，说：“谢谢哥哥。”
方向嘴角上扬，抬脚离开了。
林央站在原地，看到这一幕也笑了，而方向此刻过了马路，林央一愣，攥着书包带，抬脚匆匆穿过马路，小步跟了上去。
一条马路上，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前面的方向戴着耳机，两手揣在口袋，起风了，他戴上帽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跟了他一路的女孩。
林央看着方向的背影，扯着书包带，冷风刮在脸上有点疼，旁边缠绕了一墙的藤蔓干瘪瘪的攀爬在墙壁上，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方向的身影消失在了拐角，林央快步走了上去，过了拐角，方向进了小区。
林央停下脚步，吸了吸鼻子，因为是居民住宅地，四周很安静，除了小区几辆车进出，没有人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