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芬克斯似乎掩住了鼻子，的确是不好闻。
臭死了。又臭又脏的白毛废物。
可是，当他微微一动，于铁链作响中睁开那双在突如其来的强光下不住流泪的蓝色眼睛……
飞坦藏在衣领下的嘴角，未经主人允许地一勾。
还活着啊。
他还活着哩。
飞坦在那一刻确定了自己乱麻似的情感——那是近乎急切的欣喜。
镣铐尽数斩断，没有伤及苍白的皮肤丝毫。他用了最轻柔的力气把他扛到肩上。
“啧，真是废物。”
第40章 平平无奇婚后日常
1.天使
你见过天使吗？
银发蓝眼的天使。
像雪夜，像绮梦，是不容惊扰的脆弱。
2.社会性死亡
猎人协会论坛上赏金猎人专区挂起鲜红的热帖 ，讨论他的死讯。
＃233
听说是被zdk家的人杀了。
＃234
那个“银白恶魔”？不可能吧。
＃235
隔壁贴有技术帝查了身份证使用情况，最后一次是买了去枯枯戮山的车票，时间也吻合，八'九不离十了。
＃236
为什么不用猎人执照？简直像故意做的伪证。
＃237
ls别搞笑，泼银白脏水？污蔑z家对他有什么好处？
＃238
z家很少对猎人出手吧……
＃239
我看他就是去找事的，这人心术不正，邪得很。
＃240
无语，黑银白的收了z家多少钱？？
＃241
话说……那个技术帝这已经算犯法了吧，真的没问题吗……
＃242
协会很看重银白，zdk杀银白是不是公然宣战？
＃243
就凭他一个一星猎人？银白舔颜粉别太看得起自家正主了。
＃244
恐怕243连一星都没有吧，呵呵。
……
佐伊津津有味地看着，喝了口水，把药咽下去。
他放下水杯，噼里啪啦地回帖：
“只有我一个人认为银白可能没死吗？”
鼠标轻按刷新，方才那条回帖立刻遭到了群嘲。
“是的，只有你一个人。”
“协会更新了他的资料，清清楚楚写着死期，银白舔颜狗能不能擦亮狗眼再来？”
“村通网，鉴定完毕。”
佐伊挑眉，抬手继续打字——
“够了，佐伊。”
他放下手，不甘心地仰头，委屈道：“有什么关系嘛，放心吧，我登录用的是你的执照。”
“……”伊尔迷抽出猎人执照，关闭网页，“就是这样才不行。”
佐伊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扫了一眼屏幕，管理员加粗的红字异常醒目。
“此贴应规封禁，对楼主『Haru酱的欧派大又白』予以警告，扣除积分15分，即日起三天内禁止发帖。
“请尊重逝者！”
3.家人
“啊，死了。”
“讨厌的变态疯子神经病！”糜稽抢过手柄，破口大骂，“别再浪费我的存档了！”
“请尊重逝者……”
“逝者个屁！”
“呀，你来啦。”佐伊置若罔闻，仿佛才发现一样看向门口。
糜稽浑身一僵，声音跟着肥肉一起颤抖，“……大哥，我……”
佐伊截断他的话，无辜道：“伊尔迷，糜稽骂我。”
“我，我……不是的，大哥！”
黑眸垂下，伊尔迷走到佐伊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为什么？”
“他嫌我打游戏太菜。”
“……”
“好过分啊，我都没嫌‘Haru酱的欧派大又白’这个网名恶心呢。”佐伊道，“真是人如其名——”
“……佐伊！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能玷污Haru酱……和她的欧派！”
“纸片人而已。”
糜稽捏紧可乐瓶，“住口！不许这么说我的女神！！”
佐伊楚楚可怜道：“伊尔迷……”
伊尔迷：“……”
清官难断家务事。
4.故人
茶杯被稳稳放在桌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完美的礼节。
“没想到是从幻影旅团来的三位客人，有失远迎。”
“您客气了。”库洛洛微笑。
“那我就闲话少说了。蜘蛛来我们家有何贵干？”
“有一位年轻的一星赏金猎人，名叫佐伊·希拉特。不知揍敌客有没有见过？”
“……”桀诺抿了口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库洛洛一手压住蠢蠢欲动的飞坦，冷静道：“他是流星街人。即使是尸骨，也应当回到流星街来。”
“小辈的事，我不参与，不知情，不了解。”
“……”
“若伊尔迷在，倒是可以让你们见他一面，再行商议。可惜你们来得不巧，他外出了。”
“我明白了。”
“需要我替你联系他吗？”
“不用了。……多谢款待。”
桀诺起身送客。
飞坦落后于库洛洛半步，迈出揍敌客家的大门，嘴唇紧抿。
“团长……”他开口道。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飞坦。”库洛洛神色平静，“不论你…我们愿意与否。没有人可以干涉他人的人生。”
金眸眯起，眼角狠狠抽动一下，终于还是忍住了。
一旁的芬克斯看了自己搭档一眼，打了个哈欠，神色恹恹。
5.照片
“可以啊，很帅啊这家伙……”佐伊两手张开，趴在糜稽的巨大电脑屏上，“不枉我把增高药带出来给他。他现在得有一米八了吧？啊，库洛洛穿的鞋有跟，比不出来谁高……”
糜稽满头冷汗，不住地看时间。
“大哥要来了，要来了……”
伊尔迷推开门，二弟与佐伊正并肩坐在懒人沙发上看投影在墙上的电影，室内一片黑暗。
“时间到了，佐伊。”
“好。”银发青年起身，形状怪异的石头挂在腰间纹丝不动。他转身对糜稽一笑，“这个女主角挺可爱的，我喜欢她，可以拜托你印一张清晰的截图出来让我收藏吗？”
“哦……要女主的正脸是吗？”
“男女主同框的时候吧，比较有氛围。”
确认两人走远后，糜稽才长舒了一口气，心惊胆战地坐回电脑前，再次回放监控录像。
崭新的相纸放进打印机，随即被吐出，触手温热。
第二天，它被交到佐伊手上。
“喂，别怪我没提醒你哦。如果被大哥发现了，我们都会死的。”
“咦？你在想什么呢，糜稽。你难道认为我是用来睹物思人的吗？”
“？”
“唔，你没去过贪婪之岛，所以不知道里面有种东西叫【断缘剪刀】。”青年看着皱着眉的糜稽，语气轻快地解释道，“只要用那把剪刀剪碎照片，就终生不会再和上面的人再相见。”
“你……”
佐伊抬头，把玩着薄薄的相纸，微微一笑。
“我怎么可能会……背叛伊尔迷呢？”
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立在糜稽房间的门口，眸色幽深。
6.决定
“你决定要这么做了吗？”
佐伊把他抱的更紧，伊尔迷的胸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佐伊。”伊尔迷不得不再次开口。
银发青年一惊，于混乱的思绪中抽离，呆呆地望着他。
两人对视，双双沉默。
“啊，对不起、对不起！”佐伊突然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掀开伊尔迷的上衣，慌乱道，“我没控制住自己……”
“没事。我在问你话。”伊尔迷摸摸他的头，拾起一旁的相片。
佐伊跨坐在他身上，闻言转头看向相片，神色不安。
“哦……嗯，决定了。”
“为什么？我没有强迫你这么做。”伊尔迷歪头，“我不想把你逼得太紧。”
“嗯，是我自愿的。”佐伊抓紧他的衣角，目光柔软。
他轻声道：“因为我害怕。明明已经答应伊尔迷了，可看到他们的时候，我竟然还是……很高兴。我很高兴，他们来找我，很高兴我在他们心中并不是真的无关紧要……”
他抬眸看进那双黑沉的目，眼里泛起泪光。
“我害怕我会反悔。我害怕我会背叛你。”
“原来如此，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伊尔迷点头，双手向反方向用力，把印着两个人像的照片从中间整齐地撕开。“不过，没有专门为此再去一次贪婪之岛的必要。
“放心吧，我不会留给你反悔或背叛的机会的，佐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