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打负分、提意见,反正完都完结了,再烂也要完结的。
告辞,抱拳了!
第39章 夜深忽梦少年事
“飞坦,你见到佐伊了吗?”
“没有哩。”
飞坦有些不满库洛洛对那个废物的关心,他问:“你找他干嘛?”
“唔……”黑发黑眼的少年若有所思,留给他一句语焉不详的话,“你小心点。”
小心点?前几天他俩还干了一架,库洛洛伤都没好利索就准备再来?还是说,库洛洛又提前知道了谁要来找他麻烦了?
飞坦懒得去想明白,他无所谓地活动着手腕。
不管是谁,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正好练习一下他的新爱好。
他把“教堂”制服的领子向上竖起,插着兜走进教堂后面大片的荨麻地里。
说起来,库洛洛还没说他要找那个小废物干嘛。真是莫名其妙,难道库洛洛也喜欢那种只有一张脸的废物点心?飞坦眼前闪过那天佐伊蓄满泪水的蓝眼睛,立刻又打消了,不可能。
哼,肤浅、可笑!这个点,白毛废物大概正在被人打得一瘸一拐地往回走呢。
他恶劣地笑起来,停下步伐。
嗯,好像是这里。一个月前,他剥掉那家伙的指甲的地方。
飞坦弯下腰,试图找寻当时留下的痕迹。
半人高的荨麻丛中悄无声息地伸出一双手。
“?!”
飞坦猛然转身,没发现异常。他皱着眉,向前迈了一步又顿住。
有人?没人?来了几个人?他的感觉出错了?
不可能,那就是杀气!
日暮的风刮过荨麻地,沙沙作响,掩盖了一丝异动。
飞坦果断地就地一滚,却只躲开一块迎面而来的石块。
搞什么?不对……是陷阱!
他正欲起身,银发男孩从草丛中站起来,手中的粗糙厚重的木板裹着铁皮,狠狠砸上了飞坦的后脑勺。
飞坦摔回地上,压倒了一大片荨麻。他眼冒金星,终于明白了库洛洛是让他小心谁,顿时怒不可遏,嘶声喝道:“佐伊——!”
佐伊从地上捡起改装的木板,对准飞坦的脸又是一下,飞坦呛咳一声,鼻血汹涌。他毫不示弱地抬手反击,出手极快,一巴掌把佐伊扇倒在地,木板也从手中滑落。
飞坦翻身压在他身上,下了死劲地捣了他一拳。他力气本就是佐伊的数倍不止,本以为这一下就能打死他,不料一拳挥下,两人俱是闷哼一声。
飞坦痛骂一句,抓着佐伊的头发,用没受伤的手又狠狠扇了他几巴掌,零星的血迹溅在草地上。
这废物好的不学坏的学,竟然在身上藏了块钢板!飞坦感觉自己的右手铁定骨裂了。
佐伊的脸迅速肿起,他却死咬着牙不出声,两腿一夹,迫使左手使力的飞坦上身倾斜,立刻伸手掐上对方细细的脖子。
飞坦脸色涨红,摸索着想捡起那块木板,却发现佐伊不知何时早已用脚踢远了。
这家伙跟库洛洛学得蔫儿坏!
他向后揪着佐伊的头发,生生揪下一撮连着头皮的带血银发。佐伊把牙咬出了血,手中毫不敢放松,铁了心地想杀他。两人都是双目赤红。
……
“疼吗?”
佐伊不吭声。
库洛洛用力一按,佐伊痛叫道:“疼疼疼……”
“你活该。”
门响了,砸门的人显然极其没耐心,砸出了擂鼓般的气势与惊雷般的动静。
“别再和他打了,你是在找死。”库洛洛放下湿布,转身打开自制门锁。
飞坦阴沉沉地站在门口,半张脸高高肿起,隐约可见是个方形,大概是被用什么形状规整的重物拍了。脖子前面一道深深的御痕,颈后八道手指印,青中带紫。
他一把撞开门,瞬间冲到佐伊前面,抬手便刺。佐伊在听到砸门时就四处摸趁手的武器,无奈手边只有一本自己的《圣经》,此时一架,厚书被飞坦的匕首穿过,险险地露出刀尖。
飞坦抽出匕首,佐伊抱起枕头,唰的一声,棉絮飞洒。
库洛洛一手推开一个,“停战!”
半分钟后。
“他偷袭我哩。”飞坦翘着腿坐在佐伊床上,冷哼道,“谁给的他狗胆?”
库洛洛看向佐伊。
佐伊的脸肿得比飞坦更严重,两边腮帮子高高鼓起,说不清楚话。他索性拼命瞪大被挤成缝的一线蓝眼,无辜地回视,试图萌混过关。
库洛洛:……
库洛洛展现出了杰出的领导才能,各打五十大板。
“飞坦,你不该剥他的指甲。”库洛洛道,“作为道歉,你替佐伊抢一次垃圾。”
“佐伊,你也不该利用飞坦的心理偷袭他。作为道歉……”
他犹豫了片刻,如果让佐伊替飞坦抢垃圾,反而是一种对飞坦的惩罚——佐伊往往会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然后两手空空地回来。
“你明天把午餐让给飞坦。”
飞坦不动声色地乐了。随手捡一袋别人挑剩下的垃圾就能换一片救命的干面包和小半杯水,赚了。
佐伊哀怨地眨眨眼,看向库洛洛。
库洛洛道:“没用,佐伊。你的脸已经肿了。”
飞坦嗤笑,端的是幸灾乐祸。
至于第二天他鬼使神差地抢了一袋最大的垃圾给佐伊这件事……多半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不提也罢。
……
佐伊七岁那年,库洛洛十二岁。
“晚安,库洛洛。”佐伊躺下。
“晚安。”库洛洛头也不抬,属于珍贵违禁物品的蜡烛于黑暗中发出昏黄的光线,照亮瘸腿书桌的一隅。
佐伊躺在床上看他有规律地翻书,意识渐渐模糊。
“库洛洛你早点睡,不然明天又起不来……”
他安心合上眼,陷入梦乡。
十分钟后,库洛洛放下书,吹灭蜡烛,推开门。飞坦见他来了,转身向外走。两人一前一后飞快地掠过教堂的长廊,走到荒芜的垃圾山附近才停下。
“你太晚了,库洛洛,以后我不等你了。”飞坦抱怨。
“如果遇到危险,两个人逃跑的几率与获胜的概率都会更高。我之前就告诉过你了。”库洛洛道,“我要保证佐伊先睡着才能出来。只是十分钟而已,你太缺乏耐心了,飞坦。”
“干脆告诉他好哩。”
“那他一定也会要求学‘念’的。”
飞坦想了想,“那我来给他开念。”
“他一定会死。”库洛洛摇头否定,“开始吧,‘缠’。”
飞坦不爽地想:废物,弱小的白毛废物,活该被人甩在身后……真弱!
然而一年后发生的事,却让他数次忍不住回想这时他们的决定——要是让那家伙试试学念的话就好了。哪怕他因为学不会而死在自己手上,也比变成现在这样要好吧?
……
芬克斯道:“阿飞,阿飞!该你了。”
飞坦回过神来,拉了拉衣领。
被念线束缚在墙柱上的男人血气方刚,瞪着眼叫道:“你们这群强盗,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有种就杀了我啊!”
“哼……”飞坦嫌弃地捏起他的左手腕,“你们老大养男'宠的地方在哪?”
“你休想从我这里知道……”
“从左手开始剥好哩。”
“……啊!!!”
他的低语被埋没在男人痛苦的嘶吼声里。
“没找到人哩,团长。”他对库洛洛说。
“唔,那就离开吧。”黑发青年抚上嘴唇,“男'宠,尤其是娈童的性命通常都很短暂。他应该已经死了。”
不用面对那个人深陷泥沼的样子了。说不出是放松还是失落,飞坦点头。
呵,那家伙——做玩物的人最后会变成什么样飞坦不是没见过,就算那家伙凭着脸和一身装出来的乖巧得以活下来,多半也变成了一样的烂货——然而……
然而……
他在一面墙前驻足,曲指敲了敲。
被泼上血的墙面使原本几不可见的缝隙变得稍稍明显起来,但仍然难以发现。飞坦不知道自己是以何种心情说出了那句话。
是惊讶吗?是例行公事的平静吗?还是内心深处的……期待?
“芬克斯。这里还有道暗门哩。”
他声音发涩。
男人抡起拳,墙体轰然坍塌,铁门寸寸碎裂。
飞坦清晰地看到了被镣铐挂着锁在墙上的男孩。
他过长的银色卷发乱蓬蓬地盖着半张脸,赤'裸的身体瘦得皮包骨头,浑身新伤盖着旧伤,胸口的巨大伤口向下淌着脓血,顺着根根分明的肋骨滴落到滑腻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