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我是反派(前)(28)

作者:纪开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两人回到郡王府时已近三更。郡王府大门紧闭,重重屋宇隐没在淡淡月色中,檐下写着“顺宁”字号的灯笼大半已熄灭。

聂轻寒带着她到了直通厨房的那道角门,滕远舟正等在那里,边揉着眼睛边开门放了他们进来。

内院是于侧妃的势力范围,要进二门滕远舟就没办法了。

年年早就想好应对之策了,一脸信赖地看向聂轻寒:“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聂轻寒:“……”她非要在江边散步,不肯回来时,他还以为她对怎么回内院胸有成竹,合着这竹子是他?

她抱紧斗篷,杏眼盈盈地望着他,白瓷般的小脸在寒风中冻得有些发青。他心中叹了口气,认命地半蹲下道:“上来。”门走不通,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翻墙。

年年轻车熟路地趴上他的背,关照道:“你翻墙的时候稳着些。”

她说话时就趴在他耳边,若有若无的气息拂过耳畔,带来丝丝痒意;如兰的气息萦绕鼻端。聂轻寒身子微僵,不动声色地偏了偏头,和她拉开距离。

他背着她,寻到一处偏僻的墙,动作利落地一跃而过。

年年只觉如腾云驾雾般,瞬间升高,一颗心高高荡起,还未落下,人已稳稳落了地。她睁开眼,敏捷地从他的背上滑下,不吝惜夸奖:“聂小乙,你真厉害。”

聂轻寒垂于身侧的手虚握了下,声音淡淡:“郡主快些回去吧。”

年年向前走了几步。聂轻寒回身要原路返回,身后忽然有脚步声奔回,有人扯住了他的衣袖。他回头,看到了年年亮如星子的明眸。

两人对视片刻,年年凶巴巴地开了口:“聂小乙,你得送我回兰心苑。”

聂轻寒的目光落在她攥住他的手上。小姑娘的手雪白柔软,肌肤晶莹,手指纤细修长,小巧的尾指染了丹蔻,指甲盖上绘了精致的牡丹花纹,十分漂亮。这会儿,因为过于用力,半透明的雪肤下,青筋微微凸起。

他忽地明白过来:她在害怕,害怕一个人在漆黑的深夜里,穿行过空无一人的偌大王府。

没有等来他的回答,她攥住他衣袖的手越发紧了:“聂小乙?”她越说越快,似在为自己壮胆,“做人要善始善终。”

他唇角现出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垂下眼,轻轻“嗯”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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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月亮躲进了云层中,星光黯淡,婆娑的树影在风中舞动,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的巷道中,传来清越的梆响声。

夜已深,风露愈重,年年将身上的斗篷又裹紧了些,加快了脚步。刚刚走到兰心苑前的杏林,一个人影忽然蹿出,把她吓了一跳。

聂轻寒不动声色地拦住她前面,低声喝道:“谁?”

那人压低声音:“是奴婢。”

年年听着声音熟悉,定睛看去,却是常卓的丫鬟知文。聂轻寒也认出了知文,默默退到了一旁。

年年微讶:“这么晚了,你藏在这里做什么?”

知文向她行了一礼,匆匆道:“世子命奴婢在这里等郡主的。”

年年神色凝重起来:“出什么事了?”

知文道:“是侧妃娘娘,不知怎么知道了郡主夜间私自出去的消息,禀告了王爷。这会儿,他们正在兰心苑等郡主呢。兰心苑的丫鬟婆子都被看管起来了,世子怕郡主吃亏,特意赶了过来,叫奴婢在这里守着。”

所以这会儿,一大群人在兰心苑守株待兔吗?年年抬眼望向兰心苑虚掩的大门。于侧妃自从苦心算计,为孟葭谋取婚事后,行事越来越不掩饰了。算常卓这小子有良心,虽然和于侧妃亲近,但心里也还是有她这个姐姐的,知道通风报信。

知文焦急道:“郡主,赶快想个办法吧。王爷好像很生气。”事关女儿家的闺阁名声,换了哪个父亲都得急眼。

年年安慰她道:“别怕,没事的。”她原本没想到这么快就摊牌的,于侧妃非要自己撞上来,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向兰心苑方向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聂轻寒:“聂小乙,辛苦你了。”

聂轻寒垂下眼:看来她是不需要他了。也是,有蓝胭脂提供的证据在手,此事揭开,顺宁郡王根本不会再有心力追究她趁夜偷偷出门之事。他根本无需为她担心。

藏于袖下的手不自觉地握起。今日之后,他恩情已偿,从此便是陌路人,无需纠葛。

他神色平静,没有说什么,对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年年却又叫住他:“你过几日就要去青鹿书院了吧?”

他看了她一眼,“嗯”了声。

年年道:“我那儿还有些湖笔徽墨,几刀澄心堂的纸,都赏你啦。赶明儿让琉璃给你送去。不叫你白辛苦。”

赏吗?他的小郡主,永远是这般高高在上啊。

树影下,他的神情隐在暗处,并不分明,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好。”

年年踩着月光,独自前行,屈指叩响了兰心苑的大门。

笃笃笃,笃笃笃……寂静的夜里,单调而规律的敲门声格外清晰分明。

红漆兽首的大门缓缓打开,院中通明的灯火再无遮掩,流泻而出,照亮了扶疏花木,以及满院子跪着请罪的仆妇。听到她回来的动静,众人纷纷看过来,带头跪着的贾妈妈和琉璃几个顿时露出焦急担忧之色。

开门的娄妈妈皮笑肉不笑:“郡主总算回来了,让王爷好等。”

年年目光落在她面上,似笑非笑:“妈妈的伤好全了?”

娄妈妈两颊肌肉猛地一跳,脸上被金镶玉如意打伤之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年年抬了抬下巴,一贯的颐指气使:“还不带路?”

娄妈妈气得心口疼,心中默念几遍:现在由得她嚣张,过会儿有她的好看。这才稍稍顺气,在前面引路,为年年打了帘子。

年年解下斗篷,丢给娄妈妈,脚步轻盈地转过门口的猫趣图苏绣黄花梨座屏。

一声暴喝乍然响起:“孽障,你还知道回来?”

“王爷,瞧您,别吓着孩子。”于侧妃温柔的劝说声响起。

顺宁郡王愤怒的声音劈头盖脸地砸下:“她还怕吓到?她胆子不是大得很嘛!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私自离家,深夜方归,她还要不要名声了!”

于侧妃柔声道:“瞧您说的,郡主身份尊贵,谁敢胡乱议论她?”

“尊贵?”顺宁郡王愈怒,“她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无法无天。”

年年听着于侧妃貌似句句劝说,却句句拱火,将顺宁郡王越劝越怒,唇边不由现出一丝嘲弄的笑。

于侧妃又柔声安抚了顺宁郡王几句,一脸关心地迎向她:“郡主回来啦。王爷等了你大半夜,担心了大半夜,也是一时气急,郡主莫怕。”

年年抬眼认真打量她。

在顺宁郡王后院的莺莺燕燕中,于侧妃算不上顶尖的美人,却胜在容貌端庄,气质温柔,行事又处处周到,细心妥帖,这些年,在王妃之位空缺的情况下,一直深受顺宁郡王信任,牢牢掌着郡王府的中馈。

其实,她如果一直老老实实的,以程王妃的性子,也能过得很好。只可惜她的野心实在太大,心肠实在太毒。

于侧妃被她看得发毛,笑道:“郡主这是怎么了?难道妾身的妆容花了?”

年年微微一笑,话中有话:“没有,只是觉得从没看清过姨娘,今儿得便,仔细看一看。”

于侧妃眼皮一跳:她心中最恨憾的便是自己的侧室身份。六年前,她原本有机会被扶正,福襄却搞了一出离家出走失忆的戏码。事后,虽然由于她的竭力表现,又用孟葭打动了顺宁郡王,却也失去了顺宁郡王的部分信任,更是永远失去了扶正的机会。

这件事,是她毕生之憾,她知道,福襄也知道。

那之后,两人勉强相安无事。福襄很少叫她姨娘,可每一次这么叫,必然是动了怒,借此警告她。看来这一次夜归之事,她是真的抓到了福襄的痛脚。

谁叫福襄不安分的?除了有一张好皮囊,她哪一点比孟葭强?不就是托生了个好肚皮,就把孟葭踩在脚下。她不配!就该被孟葭压着,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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