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欺负一个小姑娘,真教人看不过眼。”刀疤脸海戈开口了,“你们竟敢在我们的地盘上动手,这是挑衅!”
“对,挑衅!”他手下的海盗起劲地叫嚣起来。
凯瑟琳只觉得自己两腿打颤,连站都站不住了。但她的头脑却异常清晰活跃起来。
“好汉,”她颤抖着声音叫道,“救救我!”
海盗们愣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狂笑。
“好汉?”那个略带猥亵的声音主人是一个微胖的红头发海盗,“弟兄们,听见吗?有人叫我们好汉,我他妈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我好汉!”
“飞镖卡布,”有人叫道,“小美人儿等着你去救呐,还不快动手。”
“哦哦,”卡布怪叫道,“海盗可比这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有原则,老大还没发话呐。”他转向刀疤海戈,“头儿,你说了算。是不是一起做掉?”
凯瑟琳认识到生存死亡就在这个海盗头子的一念之间,她鼓起勇气面对海盗头子道:“我听说过你们,你们是横行在英吉利海峡勇敢无畏的好汉,是除强扶弱,劫富济贫的英雄。你就是海戈,我知道你,我听过你赤手空拳打败西班牙走私贩子和科西嘉强盗的故事。”凯瑟琳索性把手中的鱼杆扔进了大海,“我现在就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你了!”
卡布略带惊异地吹了声口哨,“头儿……”
“你不用说这话来讨好我,女士,”海戈道,“我们是海盗、是盗贼,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死在这两只黑乌鸦手里也许还好受些。承蒙你看得起,我会替你报仇的。”
“你不愿意保护我,我也不勉强,”凯瑟琳道,“但是我有个请求。”
“说来听听。”
“请把我的死讯告诉我的父亲、法国的威尔士亲王,告诉他他女儿遭受的不幸,要他彻查凶手,为我报仇。”
“哟,原来是位公主。”卡布道。
海戈微笑道:“公主殿下,您把这种使命交托给一个通缉犯?”
“是的,先生。我信任你。”
海戈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你全身都在发抖,小姐,你并不是个擅长演戏的人。你害怕我们。”
“任何人都会害怕,因为你们是那么强大。”
“你一再强调我们的强大,让我们不好意思对你的事情袖手旁观,是吗?”
“我不勉强您,先生。”
“您是位聪明的公主。”海戈笑道,他又面向多鲁士两人,“你们都听见了,我们这帮子英雄好汉怎么能作壁上观呢。”
他又仔细瞧了瞧多鲁士:“啊哈,我看不需要彻查什么真凶了,你是多鲁士,你是波伯士的心腹!这么说,你这次也在执行波伯士的命令咯!”
“波伯士?!”凯瑟琳吃惊道。
“该死!”多鲁士啐了一口,一个箭步冲到海戈面前举剑就刺,被海戈用佩在腰间的土耳其弯刀挡开了,卡布跨前一步,从背后给了他一家伙,正刺中他的背脊,这个头号杀手哼也不哼一声,以一对二勇猛地对抗他的对手们,但是,不一会儿耳边就传来了他的伙伴临死的惨叫声,多鲁士无心恋战,且战且退,最后他一跃跳上甲板栏杆,终于跳下大海,在海盗们的吆喝声中失踪了。
“弟兄们,清理一下。”海戈挥着土耳其弯刀命令道。围观的海盗们立刻一哄而散,各做各的去了。
“请移驾吧,公主殿下。”海戈一把搂住凯瑟琳的腰,抱着她跳上栏杆,抓住一条锁链,滑到海盗船上。
凯瑟琳尖叫着,看到自己腾空而起,从海面上一掠而过,只觉得头晕目眩。
“放开我!”等站定了,凯瑟琳又羞又怒,狠狠甩了海戈一记耳光。
海戈粗鲁地一把扯住凯瑟琳的手:“小丫头,这里可不是你家,由着你的小性子作威作福。如果你不想下海喂鲨鱼,就乖乖听话。”他一把搂住凯瑟琳的纤腰,将她紧紧贴在甲板栏杆上,凑到她耳边道,“你抬眼看看我的这帮弟兄,他们每一个都对你虎视眈眈,你自己选吧,要做我的女人,还是当海盗们的妓女。”
“下流!”凯瑟琳双手受制,怒视着他,狠狠啐了他一口。
几个旁观的海盗嘻嘻笑了起来。
“够味儿,我喜欢!”海戈狂笑一声,粗鲁地攥住她的头发,狠狠吻住她的嘴,又“嗷”了一声放开了。原来凯瑟琳一口咬破了他的嘴唇,凯瑟琳毫不示弱地瞪着他。
海戈不以为意,得意地大笑起来。
突然间,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凯瑟琳猛回头,不禁失声尖叫起来。在浪涛中,凯瑟琳原先所乘的帆船左右摇晃着,正在漩涡中缓缓下沉。
“这是必要的防范措施,小姐。”海戈斜睨着她道。
“什么意思?”
“知道为什么没有人向官府举报我们的行踪吗?”
“因为我们首先会把帆船上所有值钱的东西搬走,然后就把船员的手脚绑起来,给每一个的脖子上都绑上一个二十四磅重的铁球(做海盗也要花本钱的),在帆船底部凿个大洞,然后就离开它,”海戈手一挥,比着那艘摇晃的帆船,做了个摇晃的手势道,“十分钟后,帆船就会前后左右晃荡——就像这样——然后下沉,浮沉了几次,接着……”
帆船突然间发出放大炮似的一声巨响,凯瑟琳吓得尖叫起来。
“对,接着就是这样一声巨响——这是甲板里的空气爆炸了。不久排水孔里就像鲸鱼的喷水口一样窜出水来,帆船发出最后一声呻吟,打几个转转,”他指着那艘帆船,“就像这样——不见了,只在海里造成一个大漩涡。一切结束。”
海戈微笑道:“五分钟之内全部结束。懂了吗,小姐!”
凯瑟琳定定地望着那个漩涡,深深的漩涡渐渐平复了。
“查尔斯,查尔斯……”她忽然叫道,“上帝呀,查尔斯还在船上,他还在船上,救救他——”
“来不及了。”海戈按住凯瑟琳的肩膀,“现在,只有上帝的眼睛才能看到帆船究竟躺在海底的哪个角落。”
他抱住凯瑟琳的肩膀:“来吧,不要去管什么查尔斯了,记住,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不要碰我!”凯瑟琳挣扎着。
海戈将她推dao船舱中,把她按到床上。凯瑟琳发疯似的拼命反抗,瞅准机会,她一把抽出他腰里的弯刀,还不犹豫地往自己脖子上抹去。
“疯女人!”海戈抬起手掌,一掌劈在她的后颈上,凯瑟琳哼了一声,旋即昏了过去,“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居然还想自杀。”
海戈把她抱起来,让她好好躺在床上,自言自语道:“如果不是看在你父亲救过我的分上,我早就把你扔给弟兄们快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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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子拉碴的弗兰克四处打听寻找凯瑟琳,他纵马跑过巴黎的大街小巷,粗暴地询问每一个驻城的士兵,几乎快要发疯了。
亲王差人把他带回王府休息。阿尔封索几乎是半求半抱、半拖半逼地将他弄回亲王府休息。安妮看到老爷憔悴如斯,难过得经常以泪洗面。
入夜时分,国王召见弗兰克和威尔士亲王。他们赶到了凡尔赛宫。
国王出示了一封没有封口的信件,没有收信人,只有一个很不正式的落款签名:查尔斯·冯·盖太诺。
“这是波伯士从查尔斯爵士的府第拿到的信件——从那天开始,就没有人再见过他。”国王道,“我们有理由相信,也许是查尔斯爵士带走了凯瑟琳公主。”
“荒谬!”弗兰克道。
“这怎么可能,一个爵士绑架一位已婚的夫人,一位法兰西公主,”亲王道,“难以置信,陛下。”
“请原谅,”波伯士插嘴道,“也许这并不是什么绑架。”看到书房中三个人的眼睛都注视着他,波伯士颇有些得意。
“您这是什么意思?”亲王道。
“这也许是一场预定的阴谋,是凯瑟琳公主借机回到巴黎和她真正所爱的人一起导演的闹剧……”
“殿下!”弗兰克道,“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我相信您也知道——又一次,您的妻子和他的情人私奔了!”
弗兰克怒不可遏地踏上一步,紧紧攥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