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汁般的黑幕笼罩在整个大地，今夜依然月光皎亮，如流水的月光倾泻到工厂布满灰尘的地面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木屑的味道，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就在我昏昏入睡的时候，旁边的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挨着我的身躯不安的颤抖着，我顿时清醒过来，转身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扭曲到极点的满是汗水的脸，经过月光一照射，才看清楚，小舞的脸已经红的像是熟透了的番茄，全身蜷缩在一起颤颤发抖，我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这一摸才发现，仿佛摸到了一块烧红的铁上而不是一个人的额头。看来他是发烧了，而且病的不轻，由于难受而蜷缩在一起的身体不安的扭动，我担忧的摸了摸他的身上，触手之处全是烫的吓人，心中焦急万分，可此时外面的人早已进入梦乡，哪里还有半个人？不行，我不可以让小舞有事。
“外面有没有人啊。。。。。。。。。。。。。？”我一边拼命的捶门一边用我这辈子最大的力气喊叫，深怕再耽误一秒钟小舞就会多一份痛苦。
“外面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有人生病了，快来人啊。”依稀听到有细小的烦躁的抱怨声，我惊喜的继续吼叫。
“快来人啊，这里有人快死了，快来人啊。。。。。。。。”我语无伦次的喊道。
在喊得同时我返头对躺在地上挣扎的小舞柔声说道，“小舞，你再坚持下，很快就会有人来的，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快点来人啊。。。。。。。。。”还没等我喊完，就听到远处几扇门重重的被打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粗重的咒骂声夹杂着连绵的呵欠。
“死女人，什么事啊，半夜鬼叫什么，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虽然是隔着木门的，还是可以分辨这个声音是白天扛着我的猫子。
“猫子大哥，救救小舞吧，他病的很厉害，求求你了，把他送去医院吧，如果再不医治的话，他会有生命危险的。”我的语气里已经少了种跋扈凌厉的味道多了些恳求的软弱。我不可以让小舞有事，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小子怎么了？”那头沉默了一阵子，仿佛外面又多了几个脚步声，参差不齐，传来吵杂细碎的交谈声，因为他们刻意放低声音，我听得不确然。终于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他发烧烧的很厉害，你们把他送去医院吧，求求你们了”
“那小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死了活该。。。。。。。。”尖酸刻薄的话缓缓传来。
“鹰刀，别这样说源舞好歹和咱们混了几年。。。。。。。。。。。”一个粗厚的声音燃起了我心中的希望。
“放屁，背叛了大哥就是该死，这条路是他自己选择的，他应该想到有今天这个结果的。。。。。。。。。。。。。。。。”
第13章 晴天霹雳
“你说这小子怎么跟中邪似的忽然要救里面那个女人呢？他一向都不敢违背老大的。”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其实我也好奇不已，虽然小舞先前告诉我他是为了报恩，可是还是弄得我一头雾水，因而我竖起耳朵来听。
“凉启，最好让老大把你的皮给撕了，你小子问题最多。其实我们也弄不清楚。。。。。。。。。”
“还不是为了‘他’吗？真是祸害啊，两年前差点害了我们大家，现在又害得源舞那小子为了他背叛老大。”
他？他是指谁？我仿佛还没从一个疑惑中走出又走入了一个更大的疑惑中。他是指小舞的哥哥吗，这样说小舞的哥哥他们也认识？算了我实在理不出什么，天啊，小舞还在地上痛苦着呢，我还在想些别的，我抬起手重新猛地敲打门喊道：“你们别说了，先把小舞抬去医院了，再拖下去他会有危险的。。。。。。。。。。。。。。。。。。。。。“
“美女，我们也拿不了注意的，只有得到老大的批准才能开门，你们还是好自为之吧。猫子，咱们回去睡吧，我刚做了个香艳的梦，哈哈。。。。。。。。。。。。。。。”淫荡的笑声终于越来越小，慢慢消失，我焦急的大敲着门，心急如焚的喊道：“你们别走啊，快回来，快回来啊。。。。。。。。。求你们了。。。。。。。。。快开门啊…”
回答我的只有空白的沉寂，我绝望的靠在冰凉的木板门上，慢慢滑落在满是木屑的地面上，我抬头看向已经又陷入昏迷的小舞，猛地起身跑到他身旁。
“小舞，你醒醒啊，别睡了，你快醒醒。”疯狂的摇着眼前一动不动的滚烫的小舞。眼睛已经看不清面前的事物了，模糊而惨淡，红色爬满了我的眼眶，不可以，我不可以放弃。
“小舞，你给我起来，别再睡了。。。。。。。。。。。”我对着他的耳朵狂吼道。
在与病魔做斗争的人终于在我不断吼叫中微微睁开了一条线，我知道他此时定是用了吃奶的劲撑开眼皮的，潮红的脸像是灌满了红色的果汁，欣喜的是他终于清醒了些，我可以感觉到身边的这个人还是个鲜活的人，而不是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我对于刚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他害怕极了，我怕他因为我的缘故不治而亡。我怕，深深的惧怕。
“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自私。。。。。。。。。”刚睁开眼睛的小舞迷迷糊糊地说。
“哥哥。。。。。。别怪我好吗？。。。。。。。哥哥。。。”声音中含有哽咽声，听得我心像是被绞成碎片。
“哥哥不怪小舞，一点都不。”不忍心的我轻轻说道。
“真的吗？哥哥真的不怪小舞？”黯淡空洞的眼睛顿时散出溢彩，里面装的慢慢的幸福和解脱。
“真的，哥哥怎么会怪小舞呢？”
怀里的人满足的笑了笑，又闭上了双眼，幸福的光泽溢满了整个脸颊，嘴角还带着甜蜜的弯度，我心痛的闭了闭双眼，小舞是怎样一个至情至性的少年，为何他深深地愧疚牵动着我沉默的心，我微微睁开眼对着在黑暗中绽放微笑的少年轻声道，“你哥哥一定会原谅你的。”
他身上的温度依旧还是那般火热，希望心中那点安慰能够支撑他捱过这关，想起刚才门外那群禽兽的言语，我不禁深恶痛绝，难道他们连最后的人性都泯灭了吗？看到一个和自己渡过几年的兄弟病了居然任之不管，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忽然记起上次发现的那个小水池，我借着月光小心的走向暗灰色角落，“砰”地一声我重重的摔在地上，五脏六腑仿佛被摔得粉碎，全身上下疼痛不已，低头一看原来在阴暗处有根横着的大块木板，而我由于看不清竟被绊得如此狼狈，不顾身上粘黏的灰尘，我继续抬脚越过木板超记忆中的水池走去，走到一个貌似方形阴影前，伸出手探向黑暗中，突然一个黑色蠕动的东西“嗤”的一声窜了出来，我“啊”地尖叫出来，那个黑色的东西“吱吱”地从我脚下灰溜溜的窜过，我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原来是老鼠！吓了我一跳，刚才真有种心脏被人提起的惊恐感，这个世界果然还是需要光明，人在黑暗中总是感到莫名的紧张和无措，现在竟连小小的老鼠也能吓到我。我自嘲的晃了晃头，缓了一下情绪继续伸出手探入那片阴影，果然，手上传来湿润微凉的感觉。
我撩起衣袖坐在小舞的身旁，用沾了水的布条细细地擦拭他的额头、脖子以及身上，当清凉的水划过他滚烫的额头时，他舒服的“嗯”了一声便沉沉地睡去了，恢复血色的嘴唇微微张开，有点稍稍向上翘起，唇边还挂着水珠，在我看来煞是可爱，他不过才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呢，沉稳的呼吸声传来，就仿佛是镇定剂般稳定了我紧张跳动的心房。
用冰凉的手捻起一条带有机油味的布条，慢慢挤干水然后贴放到小舞已经不是很烫的额头上，然后用手撕下衣服的一边，沾上水继续擦着他精瘦纤长的身体。
为什么这么亮，刺的我都睁不开眼睛了，一道道耀眼的光束射入我的眼睛里，我惊慌的用手挡着眼睛，这是哪里？忽然像是被人猛地退了一下，我踉跄的摔进了一个猩红色的房间，血红色的墙，血红色的窗帘，血红色的床，像是宣示着这个房间的暧昧气氛，满房间都是一种怪异的香味，总觉得闻着这个，头有些发昏，四肢也酥软无力，腹中有股气直往上冒，浓的我不得不捏着鼻子才能呼吸，可是床上交织的两个人让我尴尬不已上面那个身体剧烈地扭动，随着另一个人的节奏附和着，两具雪白的身躯紧紧地密合在一起，可是仔细一看下面的那个人似乎有些奇怪，好像身体不太自由，双臂像是被硬扯开来，让我吃惊不已的是从我的这个角度看过去，我可以确定这两个人都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