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桑没有说话,为洄冼冲冠一怒的情谊,为他话里话外对她不顾一切的维护之情,她想不到经过了这么多事情,洄冼还能义不容辞地承当起这个家人的角色,不容许她受到一点点伤害。
说实话,事到如今,洄冼能说出这些话,榆桑很感动。
“我知道,你不承认你是李家的人,可不管你承不承认,你都是我李洄冼的亲妹妹,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你只要记住这个就行了。以前是我没有能力,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大的罪,你放心,以后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我保证。”洄冼没听到榆桑说话,以为她是生气自己将她划分为李家的人,于是急着表态,想要说明自己说这些话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向她表决心,并郑重向榆桑会承诺永远保护她。
“谢了,洄冼哥哥。”榆桑真心诚意地道谢,为着洄冼的这份心意。
“有什么好谢的,你和我之间用不着谈这个,傻丫头。”洄冼笑着嗔怪榆桑,眼神里满是宠溺,他知道榆桑相信并接受了他的承诺,他很高兴。
“洄冼哥哥,我还有一个疑问。洄淅是怎么知道我被绑架的事的?”榆桑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洄淅说是胡家的那个小子,就是胡杨,告诉他的。接到电话的时候,洄淅觉得莫名其妙,他不相信你会被绑架,而且还是胡杨说的,他觉得那个人的话没有任何可信度,胡杨跟你又不熟,怎么能第一时间知道你被绑架的事。但是,洄淅说事关你的安全问题,就算再离谱,再不可信,他也要听完胡杨的话,必将如果是真的话,哪怕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不是开玩笑的。洄淅打电话给我的时候,他自己应该已经百分百相信了,因为那个胡杨说得还挺唬人的,有鼻子有眼的,非常真实,确实是亲眼所见的场景。洄淅信任的天平动摇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开始慌了,手机里的声音慌里慌张的,甚至带着哭腔和轻微的哽咽,他成年以来,我再也没有听过他那么无助的声音。榆桑,洄淅他真的很在乎你,跟你闹僵以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你有空约他见个面,或者打个电话给他也好,好歹让他的心里能好受一些,可以吗?”洄冼在说清楚事情的原委的同时,打了一张亲情牌,请求榆桑安慰一下心情沮丧的洄淅。
“我会的。”榆桑答应了洄冼的请求,毕竟她当时也是一时之气,没想到洄淅居然能怄这么久的气,明明该生气的人是她,她都已经没在跟他计较了,洄淅这个始作俑者居然还在意那件事。
“那就好。”洄冼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知道对于洄淅来说,他这个哥哥说一百句还不顶住榆桑的一句话。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洄冼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再一次发问。
“胡杨当时在现场吗?他怎么知道要给洄淅打电话,然后让洄淅打电话给我?”洄冼还有一些关节想不通,比如说这两个问题。
“他当是在现场,我记得是他叫了我一声,我转过身刚看见是他,然后我就被人捂着嘴拖进了车里。至于胡杨会通知洄淅,我想应该是秦炽锋让他这么做的,秦炽锋是想着多一个人知道就意味着多一位帮手吧。”榆桑从秦炽锋让胡杨把事情告诉他母亲的做法可以判断将事情告知洄淅估计又是他敲山震虎的计策之一,目的是为了试探,当然也不排除寻求帮助的可能性。
“对了,那个秦济。我刚想起来我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他,我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了,但我肯定见过他,而且是在很早之前。”胡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你会死得很惨
榆桑和洄冼正在车里探讨关于绑架事件以这次紧急救援事件的前因后果,洄冼突然来了一句,他说他见过秦济,还是在很早之前的时候。
“可能是在街上遇见过,他的长相的确很难让人忘记。”榆桑对此不以为意,她觉得很有可能是洄冼和秦济两人某次擦肩而过后,洄冼就因为那一次不经意间的照面记住了秦济的长相,这种情况也是很正常的事。
“我不认为事情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如果我是在大街上遇见他的话,我对他的印象不可能会这么深刻,一想起我曾经见过他,他的脸在我的脑子里就挥之不去。”洄冼不赞同榆桑草率的猜测,凭借秦济这个人在他脑子里留下的深刻印象的程度,对他而言,不可能只是路人这么简单。
“那你能想起来其他的什么东西吗?比如你见到他的时候,他穿的是什么衣服,身上有什么特殊的饰物,或是什么特别的地方让你记得特别清楚的?还是你能记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什么时间点?如果你实在想不起来是具体的哪一天的话,大致的时间段你能初步确定吗?”既然洄冼觉得秦济这个人在他的印象里很重要的话,她决定尽量帮助他想起更多的细节,以便他更快更清楚地记起一些关键点,从而顺利地翻过这一页,毕竟有这么一桩心事搁在心里总是不好过,更何况是这么可怕的一张脸持续浮现在脑海里,不尽早解决的话,保不准会像她一样连做好几天的噩梦,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现在记不起来还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我只记得他那张脸,比现在看起来年轻得多,不过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好像也是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其他的我就记不清了。”洄冼极力回忆着与秦济可能相关的东西,但没有太大的收获,徒劳无功。
“没关系,又不着急,慢慢来,说不定哪一天你忽然就记起来了,而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忆这个东西就是这样的,有时候你越想记住,就越是会忘记,越想要记起,就越是记不起来,刻意地去想它,越是想要抓住它,它反倒藏得越深,很奇怪的。但也许在某个不经意间,它就会出现了。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有家室的人,一天到晚想一个男人,要是被烨子姐知道了,小心一脚把你踢开,不要你了。”榆桑奉劝洄冼不要老是想着秦济,她担心他这个钻牛角尖的人一不小心走火入魔了,再者说了,她觉得秦济那张阴森森的脸多看一眼都会觉得不适,真的长时间刻在脑海里,挂在心上的话,得多懊糟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没什么头绪,想了也是白想,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桑桑,你本来打算去哪儿啊?”洄冼懊恼地挥了挥手,听从榆桑的建议,不再纠结于他绞尽脑汁都想不起来的人。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本来就是因为不想和秦济共处一室,所以才临时编的借口说跟清浅有约,这样好了,麻烦你把我送到她家,我先给她打个电话,跟她说一声。她家的地址你知道吗?”榆桑决定去林清浅的家,她想到两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过面了。
“知道。”洄冼向着林清浅家驶去。
榆桑拿出手机,正准备给林清浅打个电话询问她的行踪,好跟她提前报备一下自己要去她家,已解锁屏幕,发现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秦爷爷打来的。
“秦爷爷。”榆桑想着先给秦老爷子回个电话,这么多未接来电,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找她,可她刚叫了一声“秦爷爷”,就被截断了话头,那头传来秦爷爷焦虑不安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着急和关切。
“桑丫头,你在哪啊?有没有怎么样?受伤了没有?你别怕啊,那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千万不要反抗啊,安全最重要,听清楚了吗?”秦老爷子问了榆桑一大堆问题,然后还叮嘱她不要违背某个人的意愿,要乖乖听话,榆桑怎么听怎么觉得古怪,而且是越听越不对劲,她觉得秦爷爷一定是误会了什么,他的话听起来让榆桑一位自己现在身不由己,被某个人限制了人身自由。
“秦爷爷,你听我说,不要紧张,我好好的,我什么事都没有。”榆桑用温和平静的语气尽量让秦老爷子放宽心,说的话传达的意思是自己没事,没有发生他以为的那种情况。
榆桑的本意是想要安慰秦爷爷,跟他说明自己一切正常,没有遭遇什么绑架事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的事,但秦老爷子明显已经陷入自己想象的漩涡里,一时之间思维方式有些紊乱,对榆桑这番话自动理解成是绑匪对她有所优待。
“那就好,你记住,保护好自己是最重要的,不论他要什么,秦爷爷都会给他的,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其他的事秦爷爷来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