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想,哼。”洄淅用鼻子出气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对胡杨嘲讽,心里暗骂眼前的人真是恬不知耻,估计都不知道羞耻是什么东西。
“那一起放总可以吧。”胡杨很快就妥协了,也不再执着于洄淅的烟花,转而想和他们一起放烟花,他说这话的语气好像这是个很简单的要求,对他来说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的感觉。
“不简单啊,以退为进,以快打慢,难怪榆桑和洄淅两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洄冼暗自赞叹胡杨的显赫功力,认为他不简单,榆桑和洄淅两个人在他面前根本不够看,级别差太远,就是老鹰跟小鸡的差距。
“胡杨,你会不会脸红的?能不能听得懂人话?要不要脸的?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们不想跟你一起,做任何事,请你滚远一点。”洄淅被胡杨的胡搅蛮缠激怒了,说出来的话很是难听。
胡杨不说话,也不离开,就站在那儿,跟洄淅干耗着,谁也不愿意让步。
“桑儿。”一个女孩朝他们这群人跑过来,瞬间转移了大伙儿的注意力。
榆桑听清了这个声音,是林清浅。
“大家好。放烟花啊?带我一个呗。”林清浅跑到跟前,先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拖着榆桑的胳膊跟她撒娇。
“好。”榆桑答应。
“胡胖子,赶紧开始放吧,还傻乎乎地站着干什么?”林清浅指挥胡杨。
胡杨积极地开始行动,找个好位置放烟花。
林清浅拉着榆桑朝着他的方向走去,洄冼跟着,最后是洄淅。
这会儿的洄淅被胡杨这么一搅合,完全没了刚才的兴致,神情恹恹地落在了后面,前头并行的几人也没有说话,一路是沉默着过去的。
“洄淅,别干站着了,赶紧放完回家,时候不早了。”保持中立,打算袖手旁观的洄冼眼看了一眼颓丧的洄淅,催促了一声,想让他打起精神来。
洄冼的话对洄淅还是有几分效用的,他听话地整齐码放烟花,胡杨的动作也很麻利,两人轮流点燃各自的烟花,眼前霎时呈现一片幻海星云。
“榆桑,你看,我放的火树银花好看吗?”胡杨靠近榆桑,手指着天空的朵朵银白色烟火洋洋得意。
榆桑不回答。
“我的天旋地转好看吗?榆桑。”洄淅还不服气地偏要横插一脚,和胡杨比个高低输赢。
“好看。”榆桑应和了洄淅,显然为了使得对比鲜明。
胡杨虽然有些落寞,但没有表现得太过明显,他还是一副兴趣盎然地观赏烟花的认真模样,似乎没被失落的情绪影响太深。
“都挺好看的,看就行了,别说话了啊。”林清浅做了和事佬,并让他们俩都闭嘴,她觉得这么美好的时刻浪费在斗嘴上实在不合适,还是静静地欣赏就好。
没了聒噪的说话声,他们一行人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一心一意地看烟花了。
引燃,升空,绽放,弥散,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烟花已经走完了它绚丽且短暂的一生,来得潇洒,去得畅快。
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留不住,好似快乐的时光,好似珍贵的回忆,还有竭力想留住的缘分,该相聚时且相聚,该分离时也得分离。
繁华灿烂过后,他们各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烟花爆竹依然不绝于耳,临近午夜依然有许多人还在竭力挽留一年中最后的时刻,不知在祭奠已逝的年华还是在畅想不明的未来。
街头巷尾还有调皮的小孩变化着花样玩炮仗,他们仍然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时候,屈从追逐于现时的欢乐。然而谁又不是呢?要不是被俗世凡尘所困扰,受责任义务所拘束,何人不想要轻松自在,无忧无虑地生活?
惊艳四座
爱就是一种抢夺,别人偷偷侵袭到你的心里,霸占你的生活,喧宾夺主而占据之。——林语堂
洄冼带回家的女朋友,榆桑在那之前就见过她,好像是替秦炽锋做事的。那烨子怎么会出现在洄冼身边,又跟着他见到李家见李泉,而且跟之前遇上那个见她的时候完全是两幅模样,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烨子是不是秦炽锋安插在洄冼身边的,她的主要任务是什么,秦炽锋又到底想干什么呢?”榆桑自从上次在李家见过烨子之后,最近一直在想这些个问题,虽然还没到食不下咽,寝食不安的地步,但也确实困扰了她比较长的一段时间,花费了她不少的心神。
秦炽锋很久没有找过榆桑,甚至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给过她,最近一次见面就是学习放寒假那天,他把她和洄淅送回家,就算是那次他们也没有过正正经经的对话,秦炽锋从学校到李家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话,整个过程都冷着脸,不言不语,跟个黑面神似的。
以前秦炽锋做过什么事,都会让榆桑参与,再不济也会跟她说一声,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做事连知会都懒得知会她一声,这次洄冼的那个女朋友烨子也不知道跟他有没有关系。
其实榆桑也有想过打电话问秦炽锋,但第一她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干预别人做事,第二有一点赌气的成分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如果她主动打电话给他,让她觉得是自己做错了事,跟他道歉一样。
思前想后,榆桑犹豫着要不要打这通电话,最终还是没打成,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是第一次不那么干脆利落地要做一件事。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期待吗?想好怎么过了吗?你自己有什么节目安排没有?宾客名单已经发出去了,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你想要邀请的人,或者有没有把什么人给忘记了?啊?榆桑,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梓黎在跟榆桑说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扭头看她的时候,却发现榆桑自顾自地在发呆。
梓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不过在她心目中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榆桑的成人礼,也就是明晚榆桑十八周岁的生日宴会的事,其他任何事都得暂时放在一边。
明天对榆桑来说是人生中最关键的一天,是她长大成人的日子,梓黎正在跟她商讨相关事宜,却发现榆桑心不在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接连叫了她几声都没反应,榆桑这样的态度让梓黎有点生气,她决定动手了。
梓黎轻拍榆桑的手背,显然,动手比动口有效,一直处在幽魂状态的榆桑终于回神了。
“什么事啊?妈。对不起,我刚才在想事,走神了,你说了什么?”榆桑向梓黎道歉,语气诚恳。
“想什么呢?怎么喊你都没用。我问你期待明天的生日宴会吗。”梓黎无奈地摇了摇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不过简单了许多。
“哦,期待。不过,真的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就简简单单吃个饭就行了,还要请这么多人来,到时候我会很尴尬的。”明天梓黎最起码邀请了有上百个人,榆桑觉得这样的庆生场面有点过头了,她想让梓黎收回“旨意”,虽然知道机会很渺茫,因为母亲决定的事从来没有临时变卦的先例,但她还是想试试。
“不行,这是规矩,不能随意改变。人多热闹嘛,怎么,你不乐意吗?”梓黎态度强硬,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乐意,妈妈你这么辛苦,我怎么会不乐意呢?”榆桑很识时务,见梓黎板起面孔,赶紧见风使舵。
“口不对心的丫头。明天是你的十八岁生辰,以后可就算是长大成人,要学会独立自主地生活了。怎么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梓黎甚至都不用看榆桑,从她应答的语气就能听出口是心非的感觉,忍不住数落她。
“这么说来您就解放了,可以撇开我了是不是?”榆桑难得在母亲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见到如此紧张的神色,似乎她的不在乎是一等一的罪过般,顿时起了玩笑之心,伸出双手缠上母亲的胳膊撒起娇来。
“说的什么傻话,你个粘人的丫头是可以轻易撇掉的吗?这不还赖着我吗?小赖子。”梓黎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榆桑像藤蔓一般缠绕在她手臂之上的双手,示意性地轻轻抽了抽榆桑抱紧的胳膊,用的力气极小,做作样子罢了,虽然嘴上是在嗔怪,心里在为榆桑表现出少有的扭捏女儿姿态感到窃喜,梓黎都快忘记和榆桑上一次如此的亲密无间是在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