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葭月看了眼锦囊,笑道:“那我就收着了。”伸手接过。
“哥,如果我成亲了,你会来吗?”
“当然会来,你一生中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来?”
“那爹会来吗?”她小心地问,“我想爹,我想回去看他,可……”
喻暮商从勐国回谷后,提出了废除“谷中女不外嫁”这一谷规,和谷中的长老们争执不下,谷主喻挚反而成为夹在中间的人,最后虽然支持喻暮商,难免还有怨气。谷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如果她此时回去,一切都不由她,很可能出不来。
她不能看李衡和枯朽谷之间有怨恨,对任何一方都是很可怕的事。
喻暮商笑着帮她紧了紧身上的斗篷哄道:“爹不是在气你,他老人家是在生我的气。这次回谷我会好好劝爹,爹那么疼你,他的宝贝女儿要嫁人,怎么可能不在呢?若非是现在谷中情况还不稳,我不会不让你回去。”
宛葭月闻言受了安慰,心情好了些,点点头:“哥,你对我太好了。”扑在喻暮商怀中环着他。
“行了行了,这么大了,还来这一套。”
“我再大,你也是我哥。”
喻暮商宠溺的抚着她的头,看着李衡和鸦青朝这边过来,压低几分声音道:“宛宛,你要知道李衡他不是以前的李公子,他如今是大周太子,将来的大周皇帝。虽然现在朝中对你的身份没有太大争议,那是因为他们只把你当成李衡的一个知己,或者说将来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宫妃。”
“宛宛,如果你想站在与他并肩的位置,枯朽谷谷主女儿的身份是不行的,为皇家宗法和朝廷不容。所以,长平侯既然千百般的想认回你这个女儿,你就应了吧。”
宛葭月惊疑的从他怀中起身抬头看着他,温和的目光中宠爱和无奈掺杂。
“哥,你不是很不喜欢他吗?”
“我不喜欢他是因为母亲和你,若是他能够对你好,我和他有什么好计较的。但是你要提防梁夫人母女,我已命黄栌等人留在华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黄栌。”
她点了点头。
李衡走进亭子,见他们谈话也差不多了,道:“喻公子,此去几千里,路途迢迢,多加保重。”
喻暮商抬头看了天:“不早了,也该启程了,后会有期。”轻轻拍了下宛葭月的头笑了笑,带人离开。
鸦青不舍的朝宛葭月看了眼,暗暗的叹了声,转身而去。
一队车马迅速的消失在视线中。宛葭月回头好奇地问:“你刚刚和鸦青说什么?”
“秘密,怎可说与你听。”
“呵!不稀罕,我和他也有秘密呢!”双手插怀大摇大摆就朝马车走去。
李衡一愣,紧张地跟上去追问:“你们有什么秘密?”
“我又怎可说与你听。”
“这可不一样。”
“都是各自的秘密有什么不一样?要么一对一公平交易。”
“不行!这不是一个级别怎么公平了?”
“那就算了。”无所谓的耸了下肩,人已经钻进马车。
“你今日一定要和我说清楚。”李衡紧跟着也钻进车厢。
马车调转方向回城,车内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不休。好一阵,争吵声戛然而止,须臾传来了若隐若现的粗重.喘息声,掩盖在车轮马蹄和风声之下。
回到东宫,刚步入大殿,骆翼过来,呈上一封信,信封无字,信中只有六个字:长平侯梁摧之。
“真的是枯朽谷?”
“是,东海侯招认,当初在东越之时,喻暮商的确是用长平侯逼迫他撤了对殿下的追杀。”
他琢磨了一阵,冷笑一声,转身走到暖炉旁,将信丢了进去。
“殿下……枯朽谷留之终成大患。”
“他们对我有用。”
骆翼不再劝。
*
次年三月,大周皇帝传位太子,迁居北山行宫安养。
春日傍晚,微薄的阳光斜斜地照在极云楼上,晚风带来一丝丝凉意。李衡一身常服站在西侧的楼台上,望了一会儿近处的宫苑,便远眺西斜的落日。天际无云,一轮红日看得更加分明。
没有晚霞余晖相衬,日落看上去显得尤为快,很快大半落日沉入西山。
他眉间轻蹙,长长一叹,撩衣而跪,对着落日深深一拜。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这儿就结束了,感谢姐妹们的支持。
下一本同系列文《温柔婿》预收女主视角 言情+事业讲述李衡爷爷的爷爷辈的爱情故事。
文案如下:夺嫡之争站错队,阴安侯府全府女眷充为营妓。
身为武将的殷拂云本叛斩首,妹妹与她换了身份。
沦为营妓的第一天,她就遇到了当年被她严词拒婚的永安郡王。
永安郡王李忻喜欢殷拂云八年。
十八岁那年他上门提亲,却被对方罗列了十八条理由严词拒婚,成为全京城最大的笑话。
恼怒之下,他请旨远赴西北军营历练,准备待有一番成就后,将殷拂云强娶回府,万般疼宠,待她离不开他之时,再狠狠地休弃。
数年后,当他信心满满地回京,却只见到一座冰冷的孤坟,爱恨都无的放矢,整颗心空了。
重回军营第一晚,他见到了那个人的“妹妹”……
“今夜把本郡王伺候舒服了,本郡王说不定看在令姐份上,把你收了房。”
接连几天亲兵看着郡王扶着腰回来忍不住劝:“郡王,这种事要悠着点。”
郡王怒:“你们知道个屁!”
亲兵:???
大雪掩埋下,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给她最后一丝胸膛的温度。
她说:“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他回:“我要你活着。”
山谷中遭遇多于己方数倍的敌军追杀,她吻他,作为诀别,准备赴死引开追兵。
她说:“你是大周希望,你要守住大周山河。”
他回:“你就是我的万里山河。”转身抢先她一步引开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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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番外·九楼篇
奚州九楼的东跨院,一间宽敞的学堂内,七八个少年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讨论。
“你瞧这脸蛋,圆圆嘟嘟。”
“还有这小嘴巴,小小嫩嫩的。”
“耳朵软软的诶。”
“这小鼻子就这么点,太有意思了。
“我喜欢眼睛,乌溜溜,水汪汪的。”
“这手肉乎乎的。”
“胳膊,你们捏捏这胳膊,太软了。”
……
“砰砰砰!”学堂的木门被敲三下。
少年们麻溜的四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本正经的立着,其中一人宽大的袍子遮挡,将面前桌上的东西抱进怀中,小心拍着。
等了须臾,不见先生进门,众人相互打了个眼色壮着胆子扭头朝门望去。
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去看看。”其中一位少年对近门处少年压低声音道。
近门处少年迎着射过来的十数道目光,无奈的走到门边探头出去,见到门旁一个六七岁的男孩,捂着嘴偷笑,手中拿着一根小木棍,见到探出头来的少年,吓得立即将手中木棍一丢,双手背后。
“辛儿!又是你!你又欠打了是不是?”少年怒气冲冲地上前要抓男孩。
男孩吓得惊叫一声转身就跑,他哪里跑得过少年,三五步就被少年抓住。
学堂内的少年们听到声音立即挤出门看。
“牧哥哥别打,是津哥哥让我来的。”
“九津?让你来干什么?”牧狄松开辛儿。
辛儿揉了揉被抓的胳膊,看了看学堂门前的众位哥哥,贼兮兮地笑道:“津哥哥说今天天气好,让我来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出去踏青。”
“踏青?”少年们相互看了眼,桑葳问,“他不是前两日文章写得不好,被洛王罚写十篇吗?现在写好了?”
“我不知道,反正津哥哥就让我来问各位哥哥要不要去。”
“这……”少年们相视为难了,“先生说今日要考核我们功课的!”
“是啊,若是出去了,回来先生必然要挨个骂,挨个罚。”
“还有他呢!要怎么办?”少年池良怀中抱着一个不足周岁的小婴儿,一双眼睛四处的瞟,似乎想要弄明白这么多的人围在门前要干什么。
婴儿有缺陷,不会哭发不出声,被父母遗弃在后院外的草丛中,他们发现抱回来。从没瞧过这么小的孩子,他们都十分喜欢这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