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阮如安虽是有爹爹那沉稳的性子,可终究是小孩子,闷了闷声,“爹爹偏心……”
这镇上逢三天赶集,难得有糖葫芦。
可孕期的沈箐慈偏喜欢,所以每日阮靖逸从城里回来时都会带一串糖葫芦。
沈箐慈也不好与两个孩子争,弯腰把糖葫芦递给他们,“呐……既然儿子们喜欢,娘亲只有割爱了。”
兄弟两得了糖葫芦,欢喜着跑远了。
留下懊恼的沈箐慈,她转而捶阮靖逸,“今日的又被截胡了。”
阮靖逸笑应着夫人,而后抱着她往秋千走起,二人坐在上面。
秋千微微摆起。
阮靖逸道,“夫人且先闭眼。”
沈箐慈才不想与他玩,低着头看脚尖,她想吃糖葫芦。
慢慢的,哈!眼前出现一串糖葫芦!
“呀!”沈箐慈惊呼,伸手抓着糖葫芦,欣喜看他,“你怎么变出一串出来了?”
她急着咬了一颗,而后把串糖葫芦递在他嘴边,知道他不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但还是道:“你尝一颗吧,很好吃的!”
阮靖逸深深看着她,低头来吻上她的唇。
沈箐慈脸颊与晚霞一般红。
……确实好吃。
彼时,琼花树大朵大朵盛开,略有细小的花瓣在空中与微风缱绻……
小日常(二)
话说,他们的第三个孩子出生,是个女儿。
阮靖逸珍爱得紧,是个很爱哭的孩子。
沈箐慈被哭的胸闷,边又想着溜了。
出了月子,就想溜出去玩。
不过这次,她可不想上次那般了。
沈箐慈留了封小书信给阮靖逸,告知他自己去的大致方向,离家不远,一路上都有相熟的人。
原本是想他找不到自己,她还能再玩一会子。
细算,这是出来的第五天,沈箐慈还沾沾自喜阮靖逸没找到自己。
可等第六日晨时,她醒来时,旁边突然有了一个人。
待看清那人面容,沈箐慈吓得堪堪跌落床下。
他长臂一捞,将人带在自己怀里,声音低沉慵懒:“夫人这是些许日子不见为夫……高兴成这样吗?”
一大早,沈箐慈受惊,手无力想推开挨过来的人,“夫君,你你……”
棉被下腰间被人搂着,脑袋在颈窝蹭蹭,只听低低沉沉的声音传进耳畔,“夫人想换个地方睡觉……就与为夫说。”
沈箐慈抬脚想去踹他,被他紧紧压着,耳朵被咬了一下,低糜的嗓音滑进,“夫人清晨力气就很好吗?”
…………
小日常(三)
炎夏晚。
这天晚上,二人如往常一样,阮靖逸依着窗边的椅上看书,沈箐慈在旁刺绣。
随后,沈箐慈想起什么,将探究的目光放在阮靖逸身上。
阮靖逸对上她的目光,温和笑意道,“夫人为何这么看我。”
沈箐慈好奇瞧着他,眉目俊朗,“你当初···怎么就看上我了?”
阮夫人真是闲了,成婚近十年才问这个问题,她道:“而且,我婚前还与你说了那样的话,按理说,你不缺银不缺权,就算是我父亲的势力在朝中也帮不了你多少啊。”
父亲是异姓王,在朝堂之上皇族颇为忌惮,甚至,还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啊。
而他祖父是言德候,在朝中颇有威望,且如今有些资历比较老的官员还是他祖父的学生。
自己那谈婚说嫁的年纪还被扣了个冷美人的称呼呢,得罪了京中有名的媒婆,谁还敢轻易上府呢。
那些有儿子的母亲怕娶进来一个母夜叉,纷纷避开,唯恐以后家宅不宁。
阮靖逸笑笑,放下书,走过来把她手中的秀绷抽走放在一边,将她抱起与她挤在这小小的地方。
捋了捋她额见的发丝,言语温和至极,沈箐慈溺在他深邃漆黑的眼眸。
他问道,“夫人,相信一见钟情吗?”
沈箐慈思索弹指,摇头。
阮靖逸吻了吻她眼眸,“我相信。”
他讲了一个故事。
那年是祖父的六十大寿,府上来了许多达官贵人。
我跟着祖父和父亲身边,学着应付那些宾客。
过于阿谀奉承的话,自我懂事时,便听得不少。
当时年纪小,心中想反正有大哥在,自己偷偷溜一会儿也没人看见。
于是借着四哥掩护,我溜出来回己院子。
路上遇见三三两两的官家小姐,我面上客气疏离与她们道好,心里忍不住烦奈想快快走。
回院的近路会走过一道满是小石子的路。
那时,有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女孩在那条路上蹦蹦跳跳,笑得很开心。
听着悦耳清脆的笑声,莫名的让我安宁下来。
我站在不远处瞧她,那个女娃娃很瘦,脖子戴了一个银项圈,头上有两三支珠钗,她蹦蹦跳跳时,那传来清脆的声音,跟她笑声一样。
我还从未见过女子脖子上戴一串银项圈呢,后来听祖母说过,那是沈王妃替自己爱女在龙台山上求的,请了智汇大师开光,保佑她爱女长命百岁。
我驻足片刻,那个女孩突然抬头,可是瞧见有人了,打扰了她的雅兴,眼中有些不耐烦。
不知为何,我心中有些惶恐。
等我要上前赔礼时,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拉着丫鬟跑远了。
一时,我忘了追上去。
有些懊恼往前走,看见石子路上有一块显眼的丝帕,上面绣了几缕脆竹叶,右下角还刺绣一个歪歪扭扭的芊字。
再后来,成婚后我拿着帕子给夫人擦嘴,说这是夫人送与我的,夫人还不信呢。
沈箐慈:“………”明明就是你捡的。
故事后,阮靖逸对怀中的人说:“后来啊,我就后悔了……当时怎么就不冒昧上前呢,问问她是哪家的娇女儿。”
后来……沈箐慈听着故事像话本子里写的似的。她道,“可怎么这些年,没听你提起过啊。”
那年,真好是自己穿越来的第一年。
养了一年多身子渐好,母亲便带着自己出去走走。自己觉得这些宴会无趣,母亲怕自己跟着她们说话闷坏了。
便让小丫鬟带自己去走走,与那些年龄相仿的姑娘们玩耍。
她孤独惯了,自然不会主动与那些小姐们搭话。
走了一会儿,随处都有人。
有一条小径,路上都是小石子,她便在上面来来回回地走。脚下凹凸不平,她走得东倒西歪,自娱自乐倒也好玩。
而跟自己的那个小丫鬟呢,蹲在一旁看着自家郡主玩,心里边想着那宾客桌上的糕点。
这故事讲的她昏昏欲睡,入睡前,沈箐慈抱着他腰身,头埋在他胸口,“真是缘分。”
阮靖逸嘴角上扬,也搂着她,鼻息间是她,他幽幽叹气:“等了这么些年,终是你,还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时,才恍然,阮靖逸与沈箐慈陪了我半年多。
故事虽不动人完美,但满足了我心中的完美。
谢谢阅读。
(原本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感言,但是过于苍白矫情。所以,那便这样吧!)
后面两章番外人物的故事。有点毒,慎开!
第56章 056
我是尚书令夫妇的女儿。
从小的我衣食无忧, 在父母的宠爱下天真烂漫,我知喜欢是喜欢,不喜便不喜。
我有三个伯伯, 十来个堂表哥。我的爹爹是祖父最小的儿子, 也是最有出息的一个, 尚未弱冠便考取了功名。
我是爹爹唯一的女儿, 也是家族最小的女娃娃,大家都很宠我。
不过都是明面上的。
家族人脉虽旺, 但是并不和谐,祖父是当地有名的乡绅,富甲一方。
祖父年岁渐大,私底下几个伯娘互不顺眼,明争暗斗许久。
祖父去世那年, 家族闹翻了天,几个伯伯彻底翻脸。
但他们都住在襄州最大的宅院里, 谁也舍不得搬走,都想当着房子唯一的主人。
可祖父临前的遗嘱,是将大宅传给爹爹。
这下,大伯父一家跳了起来。自古长兄如父, 怎能也轮不到最小的儿子!
曹州最大家族的纷争开始, 成为百姓闲暇时交谈,有人讥讽,有人看戏。
这日,族中老族长与威望比较高的公伯都来了。
他们在祠堂议事, 府卫们将那围得紧紧, 我听得有小丫鬟说,那里头时不时传出争执, 怒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