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学获胜了。”胡狼桑原低沉道。
手冢国光听到了这句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着不二周助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嗯……”不二周助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问，“国光，怎么了？”
不二周助的声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
“周助，你醒了？”手冢国光看了看不二周助的眼睛，就知道他还没有恢复，便道，“青学赢了。”
“那很好啊。”不二周助弯眸笑道。
“立海大……输了？”切原赤也有点事不相信。
胡狼桑原摘下耳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可恶！”切原赤也拿拳头在墙上狠狠地砸了几下，缓缓地跪倒在地上，“可恶！”
“不要这样，赤也。”柳莲二走过去，低声道，“幸村还在努力着，手术还没有结束。”
“切原。”不二周助轻轻搭上切原赤也的肩膀。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来看我们笑话么！”切原赤也猛地甩开不二周助。
不二周助一个踉跄，再加上眼睛看不见，眼看就要摔倒了，手冢国光连忙从背后抱住了他。
“没事吧？”手冢国光低头，在不二周助耳边，柔声问。
不二周助站稳后，摇了摇头。
“不是说短暂失明么？怎么到现在还没好啊？”切原赤也轻哼道。
手冢国光冷冷地看过去，切原赤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啊，真田。”仁王雅治看到了赶来的真田弦一郎。
“弦一郎……”柳莲二轻声道。
真田弦一郎自然看到了手冢国光和不二周助，压低了帽檐后，道:“比赛输了，奖牌我没拿。”
柳生比吕士似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推了推眼镜，轻笑一声，不说话。
“咔哒”一声，手术室的门开了。
“医生……”立海大众人纷纷拥了上去，“幸村他……”
“手术很成功。”医生摘掉口罩，道，“再过一会儿，等麻醉药效过了，你们就可以去看他了。不过，就算手术成功了，他能再打网球的几率也很低，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多谢医生。”真田弦一郎点点头。
众人又等了近一个小时，幸村精市才醒了过来。
“幸村。”真田弦一郎站在病床边，急切道。
“弦一郎……”幸村精市的脸有点惨白，微笑道，“大家都来了啊？周助，手塚，你们也来了？我现在感觉腿都使不上力……想坐起来都不可以。”
真田弦一郎听了，便小心地扶着幸村精市坐了起来，并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对了，比赛…比赛怎么样？”幸村精市抓住真田弦一郎的手，问。
真田弦一郎沉默了，其他人也都不语。
“怎么了？你们说话。”幸村精市蹙眉道。
“幸村，下一次，我们一定会赢的。”真田弦一郎道。
“麻烦你们都出去好么？”幸村精市的心已经凉了下来，手紧紧揪住被子，极力遏制自己冷静下来，但所有的情绪都汇聚到了一个点，终于爆发了，“我再也不想听到什么下次了！”
真田弦一郎一愣，想说什么，却还是带着立海大正选们出去了。
手冢国光见了，也只得先带着不二周助出去。这种时候，或许让幸村精市自己发泄一下比较好。
“啊啊啊啊啊！！！”众人刚走出病房，里面就传来幸村精市撕心裂肺的喊声。
真田弦一郎握着网球袋带子的手不禁攥紧，青筋都爆了出来。切原赤也又是一拳捶在了墙上，然后跌坐在地上，低头捂着眼睛。柳莲二也不再阻止，只是低声叹了口气。丸井文太靠在墙上，无声地吹着泡泡。胡狼桑原也是捏着网球袋带子，沉默着。
仁王雅治纵然平常再爱闹腾，此时也显得无比沉重。他把额头靠在柳生比吕士肩膀上，小辫子也丧气地垂在一边。柳生比吕士这次也没再推开仁王雅治，而是任由他靠着。他似乎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安静、丧气的仁王雅治。
“手塚，不二，你们还是先回去吧。”柳莲二开口道，“精市现在的情况，怕是不会见人的。”
“我要进去看看。”不二周助道，“就我一个。”
“你进去干嘛？”切原赤也皱眉道，“你们一个瞎，一个病的。”
“赤也！”真田弦一郎低吼了一声。
切原赤也立马不吱声了。
“我去劝精市。”不二周助轻声道。
柳莲二和真田弦一郎对视一眼，道:“那就麻烦你了。”
“国光，你在这儿等我。”不二周助道。
“没关系么？”手冢国光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没事的。”不二周助握了握手冢国光的手，摸索着打开门，走了进去。
“我不是叫你们出去么？还进来干什么？”幸村精市坐在床上，低垂着头。
屋里没有开灯，又临近傍晚，所以光线很暗。但因为不二周助眼睛还没有恢复，所以也不影响。
“精市。”不二周助慢慢走到病床边，中途还被椅子绊了一下。
“你…怎么了？”幸村精市抬起头，因为暗，他只能隐约看到不二周助坐在了床边。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不二周助问。
幸村精市一愣，皱眉道:“你可以自己看的吧？”
“我也想啊，可是看不到。”不二周助微笑道。
幸村精市想着，可能是因为光线暗的缘故，便开了灯，却发现不二周助的眼睛根本没有聚焦。“你……”
“精市，先恭喜你手术成功了。”不二周助轻声道，“还有，今天我可是帮你把切原的无我境界给逼出来了。”
“你是在讽刺我么？”幸村精市沉声道，“关东大赛，又输给你们了。从国一开始，就是这样。哪怕是我手术成功了，这腿还是跟死了的一样！”
“精市，你还记不记得我说过，你的手术一定会成功？”不二周助问。
“那又如何？不久，就是全国大赛，你觉得我这副样子，可以回到球场上么？”幸村精市冷笑道。
“可以。”不二周助笃定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凭什么这么肯定？”幸村精市有点激动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
“我还是那句话，精市，相信我。”不二周助道。
幸村精市看着不二周助，手攥紧了被子，泪水顺着脸庞落下。他不是爱哭的人，他也不喜欢哭。哭，对他来说是懦弱的表现。可是，泪水却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精市，你哭了么？”不二周助伸出手，想为幸村精市擦眼泪，却怎么也找不到准确的位置。
“你眼睛怎么了？”幸村精市问。因为哭的关系，还带了点鼻音。
“比赛中的小意外，没关系。”不二周助弯眸笑道。
幸村精市默默地擦去眼泪，轻声道:“我失态了。”
“没事。”听到幸村精市这么说，不二周助才算是放下了心，道，“真田他们可不比你轻松啊。你要再不让他们进来看看你，只怕一个个的都要得抑郁症了。”
“真田……”幸村精市微微蹙眉，道，“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你想让他们担心死么？”不二周助正色道，“刚才在外面，我看他们简直比你更痛苦，一副恨不得要把我和国光揍一顿的样子。”
“呵。”幸村精市苦笑一声，道，“看你这一身伤，是赤也干的吧？”
“是啊。”不二周助用手指点了点脸上的OK绷，道，“不过，他的赤目对他自身而言，也很危险。”
幸村精市听了，不说话。
“那我先出去了。要不要让他们进来？”不二周助起身问。
幸村精市不说话，仍旧低着头。
不二周助也不再说什么，摸索着走出了门。突然一阵刺目，不二周助忍不住闭起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立海大正选和手冢国光的身影。
“我看得见了……”不二周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起头与手冢国光对视。
“不二，精市他怎么样？”柳莲二问。
“现在情绪应该稍微稳定一点了。”不二周助走到手冢国光身边，道，“你们进去看看他吧。”
一听到这句话，率先冲进病房的就是真田弦一郎。
柳莲二见了，一把拉住也要跟进去的切原赤也，低声道:“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