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媚媚哒(20)

作者:银黑色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至于袁小花采的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大太太先是看到桌上那一瓶插好的花枝,叫香珠取了过来,放在手上看了一回。瓶子是个旧酒瓶,但选的样子好,青白色的,旧旧的,反而带了点儿古意,里面插着一支细细的干树枝,寻常肯定是瞧不上眼,但这树枝经过修剪,疏影横斜,枝头还粘着几朵鲜粉色的合欢花,远远望去,真如开了一树红梅。

看了眼大太太,似乎并着恼胡曼曼,反有几分欣赏。

春芽气得嗓子快要冒烟,她说了这么多,竟还不敌胡曼曼几句话,她还真是牙尖嘴利,站在那里妖妖调调的样子,叫人难受。

“大太太,我还有事得报告您,刚刚叫人去她俩房里搜了,还搜出了这个。”

趁着大太太还没发话,春芽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了大太太那儿。

“盘尼西林?”大太太一眼就认出来,这东西乱世中价比黄金,大户人家都会储藏一些,可从胡曼曼那里搜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第18章 抵着

大太太这才发话:“这东西哪里来的?”

那一小支盘尼西林,她没舍得用,放在抽屉里,没来得及锁进首饰盒里,哪知道春芽竟借着这事,把她的房里都搜了一通。

“是少帅给的。”她实话实说,还没解释完,春芽立刻呸了一声。

“少帅又是免了你穿丫鬟服,又是把盘尼西林给了你。狐媚子,没个正形,怕不是勾引了少帅!”

边上三姨太咦了一声:“你什么身份,少帅的事还轮到你管?一码归一码,还不闭嘴?”

二太太也道了声:“春芽,闭嘴。听大太太发落。”

捏着盘尼西林的大太太,一时也拿不准怎么回事。

她这个继子她了解,沈元龙娶她续弦的时候,沈纪堂才堪堪五六岁,从小就跟着沈元龙在军队和战场上打滚,性子冷冰冰的,对姑娘家,从没上过心,从前的秋果,也是从她这里挑的丫头拨给他。

爬沈纪堂床的事儿,也怪不得秋果。

沈云龙愁着自己的独子对男女之事不热衷,怕他憋出什么病来,这才隐约地跟她说起给他弄个美貌丫鬟,要是沈纪堂收用,就当个小姨太太。

她这才把自己身边的秋果拨给了沈纪堂。

哪知道秋果爬到沈纪堂床上,还没怎么样,就被他崩了枪子儿呢。

所以她不信这东西是沈纪堂给的,更不信春芽嘴里说胡曼曼勾引少帅的事。

“你仔细说说呢,”大太太做事不会给人留下把柄,“真是少帅送给你的?”

说到底,胡曼曼自己也不相信沈纪堂会送这么样东西给自己,也别说大太太不信。

“是,那日我生病,少帅说这东西是军营里不要了,快过期了,叫我去诊所打了,我第二日就好了,也不舍得用,就存着了。”

听着也像这么回事,大太太点头沉吟了起来。

厅中一片寂静,袁小花倒在地上,眼睛却瞄着大太太手上的那一支盘尼西林。

二太太开了口:“大姐,这可不是一般物事,能随便送么?除了这个,在府里私自买卖,那也得罚。”

“大姐?”

大太太摆了摆手,也决断了:“袁小花先罚,按说要逐出府。”

她顿了一顿,袁小花已经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求太太给个机会,是我娘病了,我才会这样……”

“那就去洗衣房,做一个月浆洗再说。”

跟厨房相比,洗衣房浆洗衣服就更是个体力活,一个月时间,马上下人主子就都穿上秋装,长长短短不少。

袁小花却朝大太太磕头:“谢大太太,大太太菩萨心肠。”

“至于胡曼曼,起头弄的这些花花草草,在府中买卖,也该罚。”大太太扯着手上的佛珠,捻着,“不若就去花园后山清扫这些花瓣吧。”

这惩罚说穿了并不重,按说,她也该像袁小花那样跪谢,她站在那里,咬着下唇,却始终没能跪下去,也说不出一个谢字来。

她没做错,为什么要受罚?春芽顶着一个由头,就能随意翻人的房间,她反而没错?

决意要抱大腿的,也打定了主意赖在大帅府哪儿也不去,也明知道,跪下谢恩,是最好的选择。

可那股子憋屈,早就塞在了胸口,像是一团棉花塞在瓶口,如今瓶口的瓷片,已快要裂开。

“几位太太——”

她抬起头来,正视三个太太,又扫了一眼躲在二太太身后的春芽。

“我先谢过大太太宽容。不过今日我还想再跟太太们啰嗦几句,大太太,我可以讲吗?”

原本大太太有些意兴阑珊,听胡曼曼要讲,手里的佛珠放下了,她本不怎么爱管事,对胡曼曼也有些印象,几番爱惜,却不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讲!我们大帅府又不是老古董的地方咯,要学进步,讲民主的。”三姨太眼尖,见二太太要说话,赶紧插话。

大太太也点了头。

外厅,几个丫鬟,还有赶过来的张妈妈,都听到了胡曼曼的话,而内厅里,袁小花,连同几个主人身边的大丫鬟,也静静地听着。

胡曼曼便顺着心里的想法讲了下去:“大太太吃斋念佛,却没想过府里的丫鬟们,来到了比家好一百倍的大帅府,也想把日子过得比家里好一百倍。”

“大太太拿鲜花供佛,我们这些小丫头,只懂得采些鲜花装饰自己的屋子,不过图个开心,也能忘掉许多不快,大太太是菩萨境界,我们却是俗人。”

她声音娇柔,语调也婉转非常,听起来不像是据理力争,吴侬软语的调调,倒像是在唱着什么小曲儿。墙角,一抹深绿色的影子退了回去。

“俗人就想着沾沾花的好处,沾些香气,就有了花瓣浸的发油,发油比外面的实惠,这才有人买,归根到底,不也是丫头们想着妆点自己,图个开心吗?”

“那些花瓣,掉在泥里,入了秋,再经冬雪,来年又成了春泥,又哪儿有待在屋子里,沾在女孩子们身上头上好?”

这么一长串话说下来,胡曼曼稍稍停了一会儿,再度定定地看着春芽:“有人看不惯咱们丫头穷开心也就罢了,可我竟想不通,我房里的东西,没得几位太太的令,她就敢进去一通乱搜,是什么道理?”

“我一时没被太太定论,就还是少帅的丫鬟,她可以搜我的房,那我就也有权利搜她的,香珠的,三妮的,是吗?”

“我有错受罚,那么今儿,春芽也得受罚。”

她的话此为止,此时,内外厅俱是一片寂静。是啊,假如胡曼曼有错,春芽也摘不出去,她这是私下翻人家东西。

胡曼曼说地没错。厅里厅外的几个丫鬟,下人,都听着了,不光听着,还挺受用。她不光是在为自己申辩,也是替他们这群人叫屈。掉在地上的花瓣捡起来,想个用途,图个开心罢了,他们又何尝有错,胡曼曼受罚,岂不是给他们这样憧憬美好的下人们兜头一盆冷水?

“受罚?”沈纪堂走了进来,冰冷的目光逡巡过厅内众人:“我的丫鬟,不用受罚。”

他拿过桌上那支盘尼西林,冷冷地看着春芽:“以后谁没得太太的令,就敢进别人房里搜东西,我的枪子可不长眼。”

他冰冷的目光和威压袭来,右手放在枪套上,飞速地拔出了手 枪。

黑黢黢的洞口对准了春芽,她咬紧了牙关,腿一软,跌倒在地上,连连求饶:“少帅,我错了,是我的错。太太们,快救救我。”

她怎么也忘不掉,那天晚上一声枪响,秋果一身是血从少帅房里被抬出来的样子,每一滴血,都像是滴在了她的心上,蔓延开来。

大太太站起来:“纪堂,府里不能再出人命了。春芽是二太太家里带来的,情分非同一般。”

在沈纪堂和他的□□面前,哪怕二太太也不敢出来替她的贴身丫鬟说情,要不是大太太,恐怕沈纪堂手 枪的扳机已经扣下去了。

大太太凝望着沈纪堂,终于,沈纪堂把枪收回了枪套中:“再有下回,谁求饶都没用。”

说完,他转过头对胡曼曼道:“跟我过来。”

胡曼曼便乖乖跟在了沈纪堂的后面,跟他进了书房。

从内厅到书房,只是短短的一点儿路,胡曼曼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她没想到,沈纪堂会恰巧回来撞见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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