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芸死了。”
一句话，说的红拂衣瞬间沉默，他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再追问慕容芸的事，而是说：“先回宫吧，出来的有段时间了，再不回去，怕凤国皇帝会现一些什么。”
回宫的路上，男人到底还是没有忍住问她：“她是怎么死的？你亲自动手杀的她？”
“没有，就说了一些刺激她的话，然后她接受不了刺激，自己撞头身亡的。”
红拂衣：“…听你这语气跟没事人一样，沈月姬，你很恨她？”
“恨，恨不得她去死，我才能彻底的释怀。”
红拂衣：“…”
过了许久，才听到他叹气的声音：“虽然顾家也没少对你沈家出手吧，但顾家的手段，好像也没有你这么绝的，明明都已经是快要死的人了，你连这最后的三日时间都不给人家好好的看一眼这个世间的美色，非要把人这么快给逼死。”
真是又狠又绝，真是想不通，莫无殇怎么就偏偏看上她这么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
从顾府回来，沈月姬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在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便去了华阳宫，和娄清柔将这件事说了。
女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眼底的一抹情绪闪过的飞快，只见她将沈月姬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后背：“沁儿，想哭便哭吧，我在这。”
“我的眼泪，早在我是顾月沁的时候已经用完了，或许我和慕容芸之间的母女情分，早随着之前的那几年消失殆尽了。柔儿，你知道吗？从一开始我想得到她正眼看上一眼，到后来，我甚至都害怕看到她，只希望她能够永远忘了我，这样，我才顾府还能好好的生存下去。”
“就连亲眼看到她死在我的面前，我的心里都没有多大的波动，就像是看待着一个陌生人，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
“沁儿…”
娄清柔轻抚她的脸庞：“往后余生，有我陪你，你再也不会觉得孤单，更不会觉得你是孑然一人。我会疼惜你，在乎你。”
“对了！”
娄清柔像是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柔儿，顾月音身边的那个男人，我已经替你抓到了。”
“抓到了？”
“没错，我时刻让人留意着你凤栖宫的动静，怕有人伤你，没有想到，这顾月音竟然这么快就将主意打在了你的头上，派去月影，想要伤你性命，就连我身边的人捉他都废了好大的力气，也受了些伤。”
“你身边的人也受伤了？”
“放心，不打紧的，只是一些皮外伤。你打算怎么处置月影？是直接杀了以绝后患，还是…”
“时候不早了，你让你的人，将他送到我凤栖宫来吧，我想亲自审问他。”
“好。”
娄清柔没有任何的犹豫：“不过此人阴险狡诈，我已经命人挑断了他的筋脉，现在的他，形如废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挑断筋脉…
第636章 从很小的时候，武功就很厉害？
这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该是一个多么沉痛的打击？
对于月影，更是让他生不如死，因为在当年自己救下他的时候，他差不多也是这个情况，只不过筋脉还在，只是现在，只怕要彻底的成为废人了。
她抬眸，看向身边的女人，她面容秀美，给人的感觉一向娇弱温柔，沈月姬也没有想到，她做起事情的手段会那么的凌厉风行，甚至还带了些残忍。
可是想到她这么做都是为了自己，即便是残忍，也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副模样，自己根本就没有资格去评判她。
“好。”
…
又和娄清柔说了几句话，她便告辞离开了，她能够从娄清柔的言语中听出来，她多次想将自己留下来的念头，只不过都被自己给回绝了。
回到了凤栖宫，双喜已经有眼色的给她打好热水沐浴。
等沈月姬沐浴完后出来，才看到月影就跪在大殿前。
他一张俊脸不变，一身黑衣也多了血迹，对于江湖人来说的筋脉被毁，毁的则是武功，而不是四肢，但是他武功高强，身体多少也会因此受损。
沈月姬使了一个眼色让双喜先退下。
可能觉得现在的月影就是一个废人，根本就伤害不到自家小姐，所以双喜退下的也快，没有半点的犹豫。
“你现在为了顾月音，仍是可以为了她，连死都不怕了？”
“既然落在了沈贵妃的手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望沈贵妃能够让她一命，她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死后，她便没有什么靠山，再也伤不了你了。”活捉美男总裁作品目录
“月影，我问你，若是顾月沁还活着，顾月音让你去杀她，你可愿意杀她？”
“当然不！”
月影猛地抬头。
他是算不上正人君子，但是他也有自己的道德底线。
顾月沁是他的救命恩人，在得知真相之后，便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一直都解不开，哪怕他在替顾月音办事的时候，心里想到的都是她。
明明，该当他主子的人是顾月沁，而是他认错了人，亲手杀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若是先皇后还活着，我定视她为主。”
“那顾月音呢？”
“我喜欢她。”
是啊，最简单的几个字，莫过于就是喜欢这个字眼。
月影看着她，神情充满认真：“哪怕知道她骗了我，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她喜欢了这么多年，这份喜欢，怎么可能廉价到，因为她的欺骗，就不再喜欢？无论对错，都需要有个过程，包括这份喜欢，也是如此…现在为了她，我仍是什么都愿意去做。”
“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救下你吗？”
一句话，让月影赫然抬起头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带着审视和猜忌。
沈月姬迎上他的打量，没有丝毫的闪躲：“无疑不是因为，看你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身形是个孩童，无助苍白，像极了我在丞相府被欺凌的样子，所以我才会不计后果的救下你，哪怕我什么都没有，你伤的那么严重，我没有银子为你请大夫。”
第637章 和皇上眉目传情，你是不是打算把他给绿了？
“没有办法帮你买昂贵的药材，那三日的时间，我只能用身上的布料一遍一遍擦拭着你的伤口，以防止你的伤口化脓感染，出血。我身上的衣服本就不多，却还要为了你，找来最干净的几件衣裳给毁了。三天三夜，我不敢闭上眼，我不知道你是死是活，又恐你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我若是睡着了，便无法看到你的需求。”
她往后退了一步：“可我给你的这些恩惠，早随着你被顾月音带走的那一刻淡化了，因为我知道，依照她的为人，你定也会和丞相府的那些下人一样，看不起我。但我却没有后悔过救你，至少，那段时间是没有的，因为我救下的，是自己，不是你。”
“你——你是…”
沈月姬看着他，神色仍是很淡：“方才我已问过你，若是先皇后与顾月音在你面前，你会选择谁。你不会杀我，但更不会背叛顾月音是吗？”
月影俊美的脸上闪过痛楚，哪怕沈月姬的意思他已经听的很明白，在听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的时候，他不像是别人那样表现的惊悚，难以置信，而是很快的接受，他坦然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惊讶，反而是痛惜的垂下眸子：“若是没有当年的误会，我所忠心之人，必定是你。”
而他所爱上之人，也会是她，或许会更加的爱。
这些年顾月音对他如何，没有人比他清楚，可他念及着当年她的救命恩情，一直无怨无悔的跟在她的身边这么多年。
“对不起。”
“对不起我的人太多了，月影，你真的什么都不算。”
“因为你永远都不会懂，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滋味，不能反抗，不能泄，只能害怕的承受。我现在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窝囊，因为自己的窝囊，无用，我失去了太多的东西。”
她闭上眼，深出一口气：“你也得到了你应得的报应，你走吧，从今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皇宫里。”
她见月影原本站的笔直踉跄的身躯，突然朝着她跪了下来。
她也没有转头看，而是听到他声音沙哑的又重复了一句：“对不起。”
紧接着，便是一掌打向了自己的天灵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