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下来,二人呼吸交缠,姜卿儿轻轻喘息,望着弘忍的双眸,幽黑且深不见底,不见波光,带着一丝冷然。
越是这样,姜卿儿越觉得自己要失去他,慌张地抱紧和尚,他要她都给,只想弘忍带她远走高飞,她就是天真,就是相信他们可以厮守终生。
弘忍的亲落在她的肩头,轻轻一点,便托起姜卿儿的身子,转身趴在软枕上。
青丝长发散落于她的美背,肌肤白皙柔滑,腰肢纤细如柳,何不美艳?
弘忍俯身在姜卿儿身后,挽去她的柔顺长发,气息分外炽热的喷洒在那精致的蝴蝶骨上。
他如何会不喜欢她呢?心里早就放着她了,恨不得将她吃掉,她所说的每一句每一字,都是他想做的事。
弘忍眼眸低垂,靠在她的背后,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亵衣,探往那抹柔软。
可仇深似海和所爱之人,他该如何圈揽。
姜卿儿纤长的睫毛微湿,脸颊红晕且媚人,心颤得发热,身子轻颤,浑身没了力气。
桌上的榆木灯,火光正摇,却映照不到墙上的禅字,显得格外灰暗无关。
弘忍知道她向来min感,轻啄她颈脖的汗珠,不过他喜欢她的min感。
姜卿儿葱白的手指紧捏着被褥,将小脸埋在软枕里,小声细腻的哭咽,时而娇气地唤着轻点。
弘忍深眸中情意绵长,汗珠从喉结一点点落下,最后落在那纤柔的腰肢上。
夜色漫长,听落花伴雨声。
直到她窝在他怀中乏累的睡去,姜卿儿还在想听他说一句:‘我喜欢你’,可惜没有,他什么..都没有说。
......
初晨卯时,天尚在麻麻亮,屋外的雨渐渐停下,这是今年的初雨。
床榻之上,被折腾一宿的姜卿儿睡得沉,安稳地倚在弘忍怀里,呼吸平缓,乖巧可人。
弘忍却不曾合上眼,他凝视着她的容颜,小巧的樱唇微微肿,还会时不时蹭蹭他的胸膛,像个小猫儿。
他轻扶额角,心绪已是千丝百缕,记得姜卿儿小时候总粘着他,他若在书案上埋头苦读,她便攀着他的腿爬上来,往他怀中钻。
眼睛亮晶晶的,小爪子里捏着几个果脯说是要给他吃,可爱懂事,不过从小就胆大,若是喜欢谁便喜欢粘着谁,即使害羞也要凑上来。
她红着脸要抱抱,起初时总会把他逗得大笑,母妃曾说便留着给他做童养媳,卿儿傻乎乎的不知何意。
他们的纠葛便到此为止吧,从今往后就当他从来都没出现过,弘忍已经死了。
弘忍离开了那温热的床榻,神色冷然地将衣物,捻着姜卿儿身上的被褥。
微顿一下,俯下身凑近她的红唇,又没下最终起了身,不再多看一眼,背影冷绝地退出禅房。
他将所有的钱财都留给了她,那少去一颗白玉的佛珠放在桌几之上,隐隐透着微光。
一场放纵与悸动,浮生若梦。
禅房之外,越云和尚早已在等待,见弘忍出来,他微微躬身,瞥了一眼房间,忙道:“王爷已在扬州城外等候师父多时了。”
弘忍眸色暗沉,负手于身后,漠然离去,越云忙抖着衣袖跟上。
今后天下三分,北方齐王,辽中平西王,朝中势力,皆是狼子野心,怕是多年征战不得休,生死不定,儿女情长不可再提。
卯时已去,天色亮起,屋檐滴滴答答掉落着雨水,被窝里渐渐只剩下姜卿儿的温度,她蜷缩在一起。
直到再也不能适应,她微微蹙眉,从睡梦中醒来,身旁的人早已不见。
姜卿儿坐起身来,双眼还有些惺忪,空无一人禅房让她愣住,昨夜的火热,清晨已是冰凉。
只见桌几上的银两与佛珠,让她心头一寒,有些不知所措,试着唤他一声:“大师……”
作者:墨墨拼事业去了。
以后不车,不肉,一律拉灯,但求过审。
第28章 自思量(9)
扬州城外,青山云雾,落座亭廊,此处可一览全城之貌。
山崖边缘,李墨一拢玄衣,面色冷漠,眺望着城中光景,狼藉不堪,脏乱无序,百姓慌张,携行李包袱奔走,官兵不管不问,弃甲而逃。
刺史陆肃更甚,不顾百姓死活,早在昨日便已逃离扬州城,身为一方官员,却无丝毫担当。
平西王率军队即将攻入城,扬州作为江都,水运、盐运皆是盛朝之最,怎能随意弃城而逃。
李墨身后,谢知渊一袭紫袍坐在楠木轮椅之上,面色苍白无血,已呈虚弱之势,手中攥着一缕丝帕,而不远处是那身形高大的薛瑞。
谢知渊眸色微黯,睨向李墨,缓缓道:“对不起。”
除夕之夜,他应该从静理道观将太妃娘娘带出宫的,怎知韩太后早就觉察,命人拦截,为了保全,萧太妃担下了谋害皇上一责。
李墨微顿,手中没有了那串佛珠,唯有昨日指腹被刺破的伤口,多少还有些不适应,回过首看向谢知渊,心道他越发羸弱了。
李墨缓缓道:“这不怪你,是我早在之前,就因离开扬州,同你一起前往。”
谢知渊顿默片刻,或许当夜李墨不在也好,落在太后更为麻烦,“内卫府的人……”
“我已除去,不必担心。”李墨回应,语气里没有一丝情感,冷漠无情。
谢知渊能感觉到他的变化,转动着身下的轮椅,行在崖峭边缘,轻叹一声,“扬州繁华落尽,世人慌慌张张,竟显得如此凄凉。”
李墨望向全城之貌,“朝廷援军或许正在赶来途中。”
谢知渊颌首,微微勾唇,“为何不带那女子走,真是风流且无情。”
李墨眸色深沉,如今的春风尚凉,染上一阵阵寒意,声音低沉:“我会命人护她周全。”
或许离她远一些,是最好的保护。
谢知渊丝帕覆唇,咳喘几声,随即扬唇一笑,转念想着:“也是,臭名昭著的废太子李墨,为世人所不容,诸侯相争,这天下,人人都想分一杯羹,你这先皇唯一的血脉,谁人不对此不心怀鬼胎。”
谢知渊停顿一下,轻轻摆手,“就连我也一样。”
不远处的薛瑞走上前来,手里端着一个金绣匣子,他腿负残疾,又有旧疾在身,容貌阴柔。
如此的将领,十万大军自然对他嗤之以鼻,不得忠心、不得威严的将领便是一无是处,正因如此,辽中率军之时,常年带着面具。
虽不及家父威名远扬,但他骨面王爷的名号在辽西一带也不是吃素的。
谢知渊细长的手指将匣子打开,其中是形状狰狞的半边面具,以虎骨雕制而成,呈白骨之色,他取出面具,看向李墨,淡淡道:“麻烦了。”
他这副身躯已撑不了行军征战,只能隐退身后,成为影子,静待佳音。
李墨轻瞥那虎骨面具,又没犹豫,接过面具,这是他们约定好的。
二人看向这山河万里,风景如画,却道一句风萧萧兮易水寒。
……
杜若寺的的槐树已开细细新芽,枝丫随便摇动,这春风却是姜卿儿吹过最冷最寒的风,比冬日里的风,更加刺骨。
姜卿儿握着那串白玉佛珠,在寺院里找了个遍,一等便是从早上到下午,就连越思小和尚都不知弘忍去了哪里,寺里的越云也消失不见。
佛殿里的血迹无人清理,仍是满地横尸。
姜卿儿槐树下的石桌旁,风吹得她头都在隐隐作疼,捏着的佛珠轻轻在数,或许她猜到了什么,却始终不愿意去细想,宁愿以为他只是一时离开,总会回来。
恩翠站在姜卿儿身旁的不远处,不知如何安慰,气氛低落,张了张口,“主子……”
姜卿儿抿了抿嘴,苦苦一笑,“你说他能去哪里。”
恩翠看着她,人说戏子无情,其实和尚也无情。
“莫不是被人掳了去。”姜卿儿顿了一下,蹙眉道:“我们去扬州找找,再不济去盛京内务府要人?”
说罢,姜卿儿站起身来,匆匆离开了槐树下,模样看起来神神叨叨的。
恩翠随即跟上她,主子一定是疯了,内务府是什么地方,岂能随便去得,再说了她们出身低微,也斗不过啊。
姜卿儿出寺门便上了马车,把越思和尚也领了出来,坐在在车厢之中,三人无话可言,她握着佛珠,神色焦急。
赶往扬州城,只见高大宽广的城门前,百姓纷纷出逃,也不见往日的士兵镇守,一片乱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