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
“是你!是你偷了我笔?是不是!”胡鑫林举着手机的手电筒,对准姜钐照他的眼睛。
狗贼!
“你不都看见了,还问什么问。”姜钐脱下外套,拧了拧衣服上的水。
姜钐自在的样子看的景历有些不舒服。
“你偷我笔做什么啊?你要是想用,我借给你不就是了?”胡鑫林无语,这些笔不值什么,就是这种行为,他接受不了。
姜钐不屑道:“谁稀罕你的笔?你自己掉笔关我什么事,我捡到的东西就是我的。”
他这幅盛气凌人的模样让胡鑫林结舌,“你以后别偷我的笔了,这些我就不计较了。”
“哼,你算老几?还在这说教。”姜钐不听,他把衣服放到桌子上叠好,阴冷的目光打向胡鑫林和景历。
景历一直在观察姜钐,姜钐的校服被他叠成了方块儿,九十度的角对准了书桌的角,框的刚好,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姜钐有强迫症,景历总结道,看来胡鑫林的笔真的是姜钐拿的。
“胡鑫林跟你没有过节吧?你针对他做什么?”景历开口问。
姜钐愤愤的看景历,眼眶充血的可怖之态让在场的两人往后退了退。“不针对他,那就针对你咯。”
景历看到姜钐右手往后掏,好像要拿什么,他动作迅速的推开胡鑫林,手指随便抓起桌上的瓶子,同姜钐抗衡。
胡鑫林没见过这幅场面,姜钐刀上的冷光闪在他脸上,他直接傻眼了,怎、怎么会这样?
怎么突然拿刀了?
姜钐举着刀,直逼景历,他凶狠的眼神如同地狱来的修罗,居然是来真的。
景历先下手为强,抄起瓶子砸向姜钐的脑袋,瓶子没碎,姜钐偏了偏头,水果刀划过景历的胳膊,再度转手要捅向景历的肚子,却被景历又砸了下脑袋。
头晕。
“姜钐!够了!”满江白大喘着气进来,一把甩开姜钐,脱下校服给景历按住胳膊,问景历:“他划的深吗?”
景历摇摇头,他躲了的,只是皮肉伤。
胡鑫林看到满江白过来,像看到救星一般,他躲到满江白身后,只露出眼睛看一旁的姜钐。
满江白给了胡鑫林一个眼神,懦弱。
胡鑫林抖着不说话,他害怕。他又不是不想帮景历,主要是腿软,他只能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这会儿你不装不认识我了?”姜钐手持着刀,眼神锐变,蓬勃的手臂肌肉显示着他的愤怒。
满江白不想跟姜钐讲话,他扶起景历,要离开这里。
姜钐刀就戳在满江白面前,“你敢走?”
“你自甘堕落就不要拉别人下水。”满江白挥开姜钐的刀,仿佛吃定了姜钐不会对他动手。
姜钐放下刀,泄了气,他问满江白:“你觉得你自己很了不起?”姜钐握紧拳头,重复问满江白:“你那么了不起,你怎么次次考试都是三十多名呢?啊?全班才多少学生啊,满江白你自己说,你一个大笨蛋,还学别人努力?你努力有什么用?你努力不还是默默无闻吗?你爸不还是看不上你?”
“你说够了没?”景历反问姜钐。
姜钐推了他一把,狂躁的说道:“没够!满江白你就是一个蠢货!”
景历被姜钐推了一个踉跄,他跌伏在墙壁旁的桌边,满江白被姜钐困住,没能过来扶他。
而胡鑫林,胡鑫林已经……不见了。
胡鑫林怎么像个胆小鬼?景历想。
他扶着桌子,起身之时看见墙壁翘起的一角,景历伸手碰上去,这里是胡鑫林刚刚抓狂的时候弄的,他顺着那个角揭开,整张墙纸随他动作脱落。
“住手!”姜钐看到景历的动作,他伸手阻止,还没扑向景历,景历已经把他的一切伪装撕了下来。
没了墙纸,取而代之的是整墙的素描。
纸上的主人公只有一个,可满墙十几张纸却生动刻画了他的喜怒哀乐。
沉思的满江白,嬉笑的满江白,生气的满江白,全是满江白。
景历震惊的回头看姜钐,他眼神游走在满江白和姜钐之间,姜钐他……不是alpha吗?
姜钐一脸绝望,他妈的藏了那么久的东西,就这样被公之于众了。
满江白同样很诧异,他没想到,姜钐对他……
“你画画这么好,怎么不去做美术生?”景历看着墙上传神的画,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
姜钐没料到景历突然问这个,他寂寥的回道:“因为没有人跟我一起。”
“你是说满江白不跟你一起吧?”景历抬眸望向满江白,“你那天说的老陈说我要是再不好好学习,就强制我去学体育,其实是在说你自己吧?满满。”
满江白惊叹于景历的记忆,他就是随口一说,景历却能记着。他带点点头,没错,本该学体育的人是他满江白。
“你俩……是什么关系?”景历问的谨慎,可别是情侣,要是情侣,他一定捶死满江白。
“同学。”
“没关系。”
“没关系?姜钐你画一个没关系的人画这么传神,怎么你是神童小天才?随便画画都能这么厉害呢?”景历才不信,这两个人之间关系一定非比寻常,只要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他都可以接受。
姜钐直视着满江白,咬牙切齿道:“同学,你自己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满江白面色平淡,坦然的对景历说:“姜钐高中以前跟我是竹马,我俩对门,从小玩到大。”
姜钐小时候特别皮,他自己皮就算了,他还带上对门满教授的儿子一起调皮捣蛋。
满教授的儿子开窍晚,开口说话的也晚,落了别的孩子一大截。
但是姜钐不嫌弃,满江白这个小笨蛋会帮他背锅,每次闯了什么祸,他都往满江白身上推,满江白脑子转的慢,还没跟大人说不是他干的,大人就已经默认为是满江白做的了,自然不会往一旁装乖的姜钐身上想。
姜钐每次做了坏事惩罚的都是满江白,他自己心里可得意了。
直到有一天,他偷偷溜进满教授家,透过灌木,看见了满教授是怎么教育满江白的。
满途知手上拿着从器材上卸下来的一根铁棍,姜钐看到那个铁棍,那么长,竖起来比满江白都高了。
满途知用那么粗的铁棍打满江白的屁股,生气的问:“你还干不干坏事了?”
满江白哭着求饶,一张小脸上流着鼻涕还是眼泪,他自己都分不清了,“爸爸,我不敢了,呜呜呜。”
“废物!读书不行,还敢学着别人去做坏事,叫你不学好!叫你不学好!”满途知怒极了,才高八斗的教授,教的了全国的学生,却不会教自己的儿子,他的铁棍打在满江白身上,盛怒当头听不到孩子的哭喊,直到满江白哭不出声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屋外的姜钐跟着满江白一起,哭到眼前模糊一片,他想拉住满教授,说叔叔不要再打小满了,不是小满做的,都是他做的,可是他不敢。
满江白住了好几天的医院,出院那天姜钐去接他,给他带了棒棒糖,半是愧疚想弥补,半是开心满江白身体好了,又可以跟他一起玩了。
满江白还是呆呆的,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样子。
姜钐不敢问满江白,他自己爸妈就没打过他,他以为所有的小孩跟他都是一样的,没事了爸爸妈妈亲亲抱抱的。在外的满教授都是彬彬有礼的样子,姜钐都不敢相信那个手持铁棍的恶魔是电视上和蔼的满叔叔。
直到上了高中,姜钐拉着满江白,两个高挑的alpha,颇有做校霸的潜质。
满江白跟着姜钐做了半个月的扛把子,突然说他不做了。
“为什么?你要跟我散伙?”姜钐叼着牙签,问满江白。
满江白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我要好好学习了。”
姜钐大笑,“你讲什么笑话呢?我笑死了哈哈哈哈哈。”
“是真的我不骗你。”满江白认真说道。
姜钐被满江白这出整懵了,逆来顺受的满江白怎么突然转性子了?
满江白那个时候天天往优秀学生排行榜跑,往那一站,就差没鞠躬烧香了。
姜钐跟着满江白,满江白一走他就去到排行榜瞧,满江白是在看谁呢?
宫水?景历?墨桥?
姜钐望着那些学霸,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