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乖的(49)

书房内,方才那两位与小松一同过来的夜旗军先是行礼,再将事情上报。

“嵘亲王果然有举动。”

被祝照救下的兰花中,有些明云见很喜欢,只是淋了雨染了泥,也不怎干净了。他命人搬了一盆过来就放在书房的桌案上,明云见拿着手帕细细地擦拭着兰花的花叶,只看着花,像是未听二人所言。

“方纳之死,倒是给了嵘亲王一记警钟,王爷这步棋下得精妙,不仅是贤亲王如今要拉拢朝中摇摆不定的势力,就是嵘亲王也在私下调查贤亲王之事。”

黑夜,给了人遮掩的机会,也多了许多双暗藏的眼睛。

明云见道:“事情办好了?”

“王爷让属下给嵘亲王那边放出风声,引出贤亲王安插在黑火库中的暗线,那条线,两个时辰前已经被嵘亲王拔除了,想必要不了多久风声就能传到贤亲王的耳中。”其中一人说罢,另一人又道:“只等嵘亲王给出反击,贤亲王必不会示弱。”

“区区一个兵部侍郎,其实给了贤亲王也不算什么。”明云见看着兰花,手上的力道轻缓,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道:“但贤亲王比其他人有野心,也更有心机。嵘亲王不喜阴招,眼里容不下沙子,本王离京这段时日,怕是又有一场狗咬狗的恶战了。”

“还有一事……”一人皱眉,轻声道:“嵘亲王府中小公子,与徐家小姐频频联系。”

明云见挑眉,道:“儿女私情罢了。”

这事,明云见早知,只是尚未与祝照说出,他心中思量着,此事日后或有可利用的机会。

之前徐柳氏与徐环莹来王府找祝照,提了徐环莹在诗社留诗,与一位不知姓名未曾蒙面的男子成了知己,便让祝照来查那男子是谁。

祝照后来命府中人去诗社蹲过一段时日,明云见知晓后问了诗社那边一句,便知晓与徐环莹互留诗词的是嵘亲王的次子。

他未与祝照提过,也让府里人暂且压下这个消息,嵘亲王将手伸进徐家,为的恐怕还是当年祝府一夜被灭之事。

二人沉默,后者又说:“徐潭已办好手续,不日便可入夜旗军。”

明云见轻轻嗯了声,道:“本王离京后,一切按计划进行。”

“是。”

二人离开书房时,正好瞧见站在门前的小松,其中一人揉了揉小松的头顶,与他道:“少吃些糖,我瞧你方才笑着,像是有颗坏牙。”

小松舔了舔自己的牙齿,没觉着哪颗牙疼,与二人作别后,他又入了书房,对明云见行了礼才朝明云见的寝室方向跑。

明云见在书房用了晚饭,便回去自己的寝室。

一路上步伐不快,他心里还想着事儿。

方纳之死,是他促成,不过是为了将这一张已经绷紧将裂的布,率先划开一道口子。

明云见陪祝照归宁那日,瞧见徐潭在徐家的院子里穿着一身紫衣裳后,又见祝照送了一把精致的孥族匕首给他,便已有了这个计划。

紫门前死去的老头儿一家,明云见早已派人安顿好,并且迁出京都城外几百里,他病重拖累一家,倒不如临死前为了一家无忧,替明云见演一出戏。

自然,这出戏在找上老头儿时,留的是贤亲王的名字。

方纳去紫门前那日,老头儿刻意挑衅,致使方纳错手杀人。其实那日徐潭不去告状,明云见也会派人将罪责污在徐潭的头上,只是正好徐潭冲了上去,他便顺水推舟,派人教唆他逃狱。

那日跟在方纳身后的两人将方纳杀死后,故意用匕首在方纳的心口上多磨了会儿,好露出破绽。

徐潭被捉,徐柳氏相求,明云见为救徐潭,将兵部刘侍郎贪污的消息卖给了贤亲王以作交换。

事实上,他什么也没亏。

从外看,文王府不过是被忌惮贤亲王坐大的那股势力给利用了,贤亲王以为是嵘亲王,故而抢了兵部侍郎的位置。

嵘亲王事后调查老头儿,知晓方纳之死蹊跷,加上明云见故意给出的消息,自然以为方纳之死是贤亲王故意为之,且万金坊也是贤亲王命人炸的。

当初在瞻露楼,明云见提醒贤亲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贤亲王未看明白,谁是鹬,谁是蚌,谁又是渔翁。

如今给了徐潭一个夜旗军的位置,也算是还了他紫门军的位置,至少在夜旗军中,还有实事可做。

几步到了寝室前,明云见的房中灯还亮着,他推门进去,听见了床榻方向传来了祝照低低的咳嗽声。

明云见倒了一杯热水端过去,走到床边扶起祝照将水喂下,伸手贴着她的背后才摸到了一手心的汗,知晓她这是发汗了。

祝照的手紧紧地抓着心口的金锁没松开,侧靠在明云见的怀中,她彷如坠入了噩梦,眉头紧锁,口中喃喃的全是一些近日里看的王府账册内容。

明云见以掌心擦去她额上的汗水,将人放下后,手指利落地解开了她衣裳的几颗扣子,拿起一旁的巾帕掀开领子去擦。

巾帕擦去了祝照脖子与肩上的汗水,半湿的肚兜与心口浅浅小壑挂了一些水珠,明云见手上一顿,睫毛颤动,没来由地吞咽一下。

他将巾帕丢到一旁,被子遮了祝照的心口,起身朝外喊了句:“桃芝!”

床上的祝照意识凌乱,好似梦见有个男子解了自己的衣襟,她浑身又酸又重,动弹不得,只是费力说出三个字。

明云见脚下停顿,不禁回头看去,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她方才开口了?

说了什么……登徒子?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有事更迟了

第38章 同寝

桃芝照顾祝照到后半夜, 祝照这一身汗才发完。

明云见坐在屏风外看书, 捂嘴打了好几次哈欠,等桃芝换好了被子出来了, 他才定了定神,问句:“王妃情况如何?”

“照着上回来看, 从明个儿开始就能好转了, 王爷放心。”桃芝不禁抬袖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水, 又道:“王爷, 大夫叮嘱过王妃刚发了汗,千万不能再受凉, 否则上吐下泻也是有可能的。王爷今夜还是去暖风堂歇下吧,免得过了病气,奴婢在此守着便可。”

暖风堂, 是明云见与祝照洞房花烛那晚住的地方。

明云见朝屏风里头看了一眼, 不太放心,又见门外檀芯朝里瞧了好几眼, 他道:“你在偏阁守着,今晚本王留下,若有事情本王会唤你过来的。”

桃芝怔了怔, 只能点头道好,退下将房门关上。

偏阁就在明云见房间的旁边, 是一间小室,里头也有休息的地方。这般建造,也是为了方便日后府里的妾室来乾院伺候, 夜间好有个休息的地方。

不过明云见自当上了文王之后,府里就没有过女人,这偏阁偶尔也会有连夜照顾的下人睡着。

桃芝与檀芯二人晚间窝在了一起,檀芯道:“王爷待王妃真好,我看坊间传言也不可尽信。”

“什么传言?”桃芝朝檀芯看去,檀芯说:“便是王爷与苏……与封易郡王妃的事儿啊。”

桃芝定定地望着檀芯会儿,檀芯有些紧张,于是问:“你、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桃芝开口:“主子的事儿你也敢乱编排,封易郡王妃与封易郡王从无不和传出,且她自成亲后与王爷就再无往来。王爷待王妃好,也是因为王妃本就是个好人,王爷王妃和睦我们才好呢。”

檀芯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也有理。”

翻过身,桃芝睡下,檀芯却怎么也睡不着。从祝照入王府之后,檀芯朝外递了三封信,第一封写了文王成亲那日,与王妃同寝暖风堂。

第二封写的是周大夫生辰归来后,王妃知晓王爷不顺,逆鳞安抚,未被责罚,还得王爷留宿月棠院。

第三封信,是徐柳氏求情,王妃哄得王爷答应徐柳氏保下徐潭的性命。

封易郡王府里的人要她时时关注王爷身边的情况,尤其要知晓王爷与王妃的关系,檀芯看得出来,王爷对王妃是真的好,如此算起来,倒是封易郡王府里的那位自作多情了。

接下来的信,还要继续写吗?

祝照发了汗到了后半夜便开始觉得冷了,屋外雨水不断,狂风呼呼直啸,明云见褪去外衣,掀开被子和着中衣躺在了床榻外侧。

祝照察觉到身边的热源,便第一时间寻着温度过去,明云见还没躺好,就被祝照抱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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