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我乖的(48)

下午还好,祝照吃了点儿饭便在明云见的床上睡下了,到了晚间用饭时间,明云见就叫不起她了。

一如上一回生病那般,祝照浑身烫得厉害,只是还未发汗,脑袋昏沉,醒时双眼半睁,睡时噩梦连连,嘴里总是说一些胡话,还将人认错了。

桃芝喂她喝药时,她又将人认成了徐环莹,檀芯来送药,她还道:“是婉儿姐姐来家里玩了吗?”

婉儿是在琅西时,住在他们家隔壁的姑娘,与徐环莹一般大,但早早嫁出了,这点祝照也忘了。

桃芝有过一次经验,这回没有像上次那般被她病得吓哭,只是喂药的手还是有些颤抖,怕药太烫,送进她嘴里伤了,有怕药太冷,祝照喝下对身体不好。

明云见就站在屏风边瞧着,桃芝以前也从未伺候过女子,笨手笨脚,他看不下去,走过去端起药碗,道:“你下去吧。”

“是!”桃芝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出了明云见的房间,还低落了一阵子。

祝照见‘徐环莹’走了,换了个男的过来,她也没怎么认人,瞧着对方模糊的身影,开口喊了句:“潭儿哥。”

“叫错了。”明云见将勺子喂到她嘴边,祝照乖巧吞了药,喝了药后又砸了砸嘴,道了句:“苦。”

小松是个聪明的,知晓祝照要吃药了,便出去买了糖葫芦与蜜饯,上回祝照吃的药苦,他一直都记着。

明云见哄她:“把药喝光便有糖吃了。”

这话,祝照记忆中听人说过。

那是很久以前,在祝府时,她小时候经常生病,爹娘与哥哥都怕她糖吃多了把牙吃坏了,故而喝药之后不再给她吃糖。只当时住在祝府的阿瑾哥说自己喜欢吃糖,向爹娘讨了些,藏起来给祝照备着,等她吃了药后再吃。

祝照讷讷地看着对方,问:“不是潭儿哥,是阿瑾哥吗?”

明云见微微挑眉,将药勺与碗一同放下,搁在旁边的圆凳子上。

他知晓祝照口中的阿瑾哥是谁,是那不着调的慕容宽。

祝照歪着头,想揉揉模糊的眼睛,可手太沉了,抬不起来,便见身穿白衣的男子慢慢朝她靠近。

明云见两手撑在了祝照的两侧,身体前倾,以几乎要贴到对方脸上的距离,轻声问了句:“现在,看得清我是谁了吗?”

祝照见着眼前之人,眨了眨眼。

“王、王爷离得太近,我也看不清。”祝照的脸骤然通红,呼吸比起方才更显得局促些。

明云见望着她的眼,实则这般近的距离,他也只能看见祝照那双含了雾气的鹿眼,与眼中慌乱无措下的羞涩。

“既看不清,又如何认出本王的?”他问。

祝照老实回答:“因为……王爷的身上,有兰花香。”

凑得越近,闻得越清。

作者有话要说:噗通、噗通!

第37章 扳指

明云见若无事, 便在兰景阁内照看兰花或读书, 他腰上挂着一枚香囊,内里放着晒干的兰花, 清新雅致。

祝照与明云见在酒风十里碰面时,便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此时祝照鼻息间满是兰花清香, 闯入脑海中的画面, 是明云见手执银扇站定与酒风十里雅间的窗户边, 面朝当年祝府的模样。

她的眼前, 依旧不清晰,但她的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她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乃至于明云见贴近她脸侧的一道呼吸,祝照都能清晰地察觉到。

明云见的脸, 其实与祝照之间至少还有一掌距离, 他半垂着眼眸,视线晃过祝照微微颤动的羽睫, 眼睑下透红的脸,还有发热后干燥且略微苍白的嘴唇。

他的双眼于唇上停留片刻,才道:“那你便记住这个味道, 不许第三次将本王认错了。”

之前,已有过一次。

祝照虽发热, 脑袋不清醒,可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她不记得自己曾将明云见错认过其他人, 本能地应下了他的要求,事后心里又有些郁闷。

她想,必是生病叫她头脑不清,眼神不好,但她还是会生病,说不准下回依旧认错了。

明云见拿起药勺的手递到跟前,祝照瞧见他拇指上戴着的白玉扳指,于是提了个要求问:“那以后我病了,王爷都能来喂药吗?”

明云见怔了怔,眉目柔和了些,道:“若本王在,便喂你喝药。”

祝照点头,松了口气。

她想,明云见的身上除了有兰花香气,还有他从不离手的玉扳指,只要他能喂药,祝照便能瞧见玉扳指,如此大致就不会再认错人了。

明云见察觉到她看玉扳指的视线,问:“喜欢吗?”

祝照不明白,朝他眨了眨眼,明云见将手递到了她的跟前,拇指的方向对着她。祝照抵着头,细细地看着明云见的手,左右打量好几次。

他的手,只握过笔,故而手指的每一寸皮肤都是细致的,只有握笔的几处关节有淡淡的茧痕。

祝照道:“喜欢,王爷的手长得真好看。”

不像她的手,从小在徐家便是自食其力,洗过衣服,做过饭,打扫卫生,搬东西,她的手便不如明云见的手好看。

明云见莫名被夸,掌心盖在了祝照的头顶,揉了会儿道:“喜欢就送你。”

“不不不、不可。”祝照连忙摇头,歪着脑袋震惊地看向明云见,问他:“我怎可要王爷的手?剁下来,会很疼的,流血多的话,说不定人也要死了。”

明云见怔愣,眨了眨眼,细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这才反应过来他与祝照之间会错了意,这种误会,恐怕也只有她病了时才会产生。

若是祝照清醒些,凭着明云见的眼神,也知晓他说的是手上的扳指,不是这只葱白的手了。

与病得都快糊涂的人讲道理,便是最没道理的事。

故而明云见不打算与祝照讲道理,只是喂她喝完药,将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摘下,拿起祝照的手轻轻套在了她的拇指上。

二人手指有差别,祝照套着玉扳指松晃晃的。

她并无什么知觉,喝完药后便昏沉欲睡了,被明云见塞了个东西在手上,还以为这是他送给自己的礼物。

一如他们初次见面时,明云见送了她长命金锁一般。

祝照握着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半闭着眼睛道了句:“谢谢王爷,我会好好保存的。”

说完这话,祝照便沉沉睡去。

窗外大雨一如瓢泼,冬日里寒风凛冽,明云见的房内就算放了暖炉也不怎暖和了。

寝室门前小院里的鹤望兰几乎被雨打断,这雨断断续续,小雨如线,大雨成瀑,直至天将暗时,雨势才稍有好转。

小松给祝照买来的麦芽糖祝照没吃,糖葫芦她也就只吃了一颗,那一颗在嘴里含了会儿,等到糖衣化了才有气无力地嚼了片刻,最终人睡过去,还有半颗山楂在嘴里。

剩下那半颗山楂,是明云见怕她坏了牙或噎着了,捏开她的嘴用勺子取出来的。

药碗里的半颗山楂浸泡着碗底黑色的药水,中和了苦涩。

小松为了找大夫也冒雨跑了好一会儿,淋了雨后染了风寒,被府里大夫按着喝了一大碗姜汤,等到晚间了他又想来看祝照如何,还未到明云见的寝室前,瞧见了两个熟人。

小松轻巧地落在对方身后,他们几人穿着一样的衣裳,只是打扮上稍微有些不同。

小松腰间佩剑上挂着青玉,走在前面那两人腰上的配剑上,挂着的是墨玉,若不细看,其实也瞧不出来。再有不同,就是前头那两人脸上戴着獠牙面具,而小松则是挂上了笑脸,从后头冲过去,勾住二人的肩,直接钻到了两人中间。

两人瞧见小松,顿时弯着眼睛道:“哟,小松长高了许多。”

小松也挺自豪自己的身高,于是抬了抬下巴,得意地给了二人眼神。他收了搭着两人肩膀的手,比划了会儿,其中一人开口道:“来是有事说,上回王爷要办的事已经有了着落。”

小松眨了眨眼,又朝另一人看去,那人却说:“你还小,莫要掺和进来,王爷不是给了你一项艰巨的任务吗?你只需保护好王妃,顺便看好王妃身边的婢女即可。”

小松双眉抬起,点了点头,虽说有些可惜不能与旧日里相识的人一同办事,但是保护祝照,却是一件让他高兴的事情。

小松将二人送到了书房前,站在在外踌躇了会儿,他与书房内的明云见对上了视线,片刻之后也没被对方指示离开,便就站在冷风中,听了会儿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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