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膈应人,她服过谁?
“阿姐!”萧敬爱脸都憋紫了,眼珠子瞪老大好悬没从眼眶里蹦出来。
“你……皇家的事还是不要胡说的啊,万一传了出去,咱们萧府娘子嚣张连皇家都不放在眼里,便不好了。新安王尚不及舞勺之年,年纪还小,万一传到皇上耳朵,只当阿姐存心轻慢,竟打趣皇家。”
萧宝信频频点头。
“二娘说的好,这也正是我要告诫你的,你现在好歹也是贵为兴平县主——咱们姑且不论你这县主是怎么得来的,现在毕竟是得了皇家的认可,务必不要丢了咱萧府的脸面,落个污蔑皇室的这么个名声,要说你这名声本来也不是挺好了。”
萧敬爱活了五十来年,上辈子被萧宝信压制的死死的,不过也没哪次被她气成了这样。
什么颠倒黑白,什么笑里藏刀,赶情萧宝信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修炼成精,上辈子还是端着架子,为不损她贤良的名头口下留情了!
你说,遇到这么个货,打也打不过,说也说不过,万一说过了还可能挨顿胖揍,她能怎么办?
萧敬爱高挂免战牌。
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她就不信萧宝信能嚣张一辈子,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接着回府的路上,车厢内终于安静下来,直到穿过闹市过了青溪桥,眼瞅着就到了萧府,萧敬爱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阿姐为何这般讨厌我?以往,你我姐妹二人明明很是亲密,比嫡亲姐妹也不差了。”
“是啊,怎么就变成今天这般局面呢。”萧宝信笑盈盈,粉面桃腮,看得萧敬爱不禁眼热。
“可能就是单纯的看不过你一个明明身有婚约,却还死乞白赖地惦念杨劭吧。有的人就是不能惦念。”
萧宝信心知肚明萧敬爱就是想试探她,一直拿不准她们是不是一样,都是重生之人。
既然知道她的目的,怎么可能让她如愿。
似是而非那么两句,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果然,萧敬爱脸上变颜变色,更拿不准萧宝信的意思了。
这一回二人是真的安静了,直到回了府里也都各走各的,一句多余话都没有。
回了自个儿的院子,木槿便上前回说萧宝树已经来了两三次,非要见到萧宝信不可。
这么急……
她与萧宝树是嫡亲的姐弟不假,可年龄渐渐大了,两人很少往一块儿凑,更不要说他四下里横冲直撞基本少有在府里的时候,偏这时心急火燎地找她,她大概猜到是什么事。
“他不急,采薇。”萧宝信低声吩咐采薇:“这几天给我盯紧了二娘子的院子,只要她有风吹草动,都立刻过来知会我。”
第96章 虚荣
诚如萧敬爱所言,的确她的名声要好些,有兴平县主皇帝亲封的头衔加冕总是让人高看一眼,且她年纪不小,正该是议亲的年纪,再晚就拖不起了。
她若一意孤行要嫁杨劭,那她就要抓紧一切时间,否则只能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肖夫人虽是继夫人,却并非刻薄之人,加之萧敬爱的身份不同往日,便是议亲也应当不会差了,只是和她想当的一国之母肯定是有差距。
不过看她连何家那样的世家都舍了,想也知道她破釜沉舟的心了。
萧敬爱要是还想走老路,最近就该有动作了。
萧敬爱还不如她,起码在她娘这儿她能作得了主,她娘虽然傻白甜,好在说什么都是向着自家儿女。但二房肖夫人就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毕竟是继母,首先说心情便不一样,再则就因为这名份,她才更不能任由萧敬爱胡作,到时传出不美来萧敬爱是名声臭了,肖夫人这继母也落不着好话。
所以不管真心假意,真有了合适的亲事上门,肖夫人肯定是要先给定下来的。
正因为这一层,萧敬爱时间紧迫得很。
尤其经过新安王那么一刺激,想必脑中那根神经就崩起来了。
采薇闻言道:“奴婢正有话要回娘子,听琥珀说最近他们二娘子手脚可大方呢,动不动就往外撒钱,身边伺侯的都得了不少好处,院子也管起来了……好像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跟二娘子说咱们这边一直打探他们那边的消息。”
萧宝信笑,不是以前不管,是根本管不起来。
都是肖夫人派过去的,伺候一个没娘的娘子,说有多上心那肯定是谈不上。
现在有了兴平县主名头的加持,又不差钱了,自然就立起来了。
“不过娘子放心,琥珀家里不好,有个常年有病的娘,他哥虽孝顺可是前年干活摔断了腿,全家都靠她还有她嫂子在外给人浆洗衣服过活。人穷志短,她也是怪为难的。”说到最后,采薇不禁唏嘘。
按说二娘子待下人宽厚,以往也时不时往下赏银钱,只是架不住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手缝里流出那些真不够填的。
看情况采薇不止是萧府里这些个情况了如指掌,居然连每家每户是个什么状况,都有相当的了解。
萧宝信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之前是耽误了采薇多少才华的施展啊。
“不管因为什么,在我身边伺候肯定忠心是第一位的,这点毋庸置疑的。”她道:“我今日把话放这里,若我发现你们哪个有异心,做出不得体的事,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屋里也就四大丫环在,几人一听连忙道不敢。
“娘子待我们天高地厚,我们再有异心岂不是黑了心肝烂了肚肠。”采薇小嘴最会说,这时也不忘表忠心。
萧宝信:“不过,你们有任何难处也可以与我说,能帮一把的我肯定会帮。你们好歹照顾我一场,就是缘份。”
“什么缘份哪!?”
还没等四大丫环应声,便见萧宝树疾惊风似的横冲直撞就进了屋子,满头大汗。“阿姐说啥缘份,和谁的缘份?”
萧宝信顿时脑瓜仁一阵疼,挥手让丫环退下。
“阿姐,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宝树欺身上前一屁股坐到榻边儿上,“你和谢显——外面都传了,说你俩拉拉扯扯的,当时我和杨兄在喝酒,他还正和我说想娶你,在我跟前大谈美好前景,恨不得将来你俩孩子的名儿都想好了呢,然后就听隔壁郗九他们说起你和谢显,有鼻子有眼儿的。”
萧宝树颠三倒四,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总算将事情经历给说完了。
“……这俩人我是服,居然愣是坐那儿吃吃谈谈喝喝近两三个时辰,跟没事儿人一样。”他说完长舒一口气,不过十三岁,看上去却老气横秋:
“我可跟他们折腾不起……你不知道,我和潘朔有多尴尬,在那里陪坐陪吃陪喝,就是不敢说话,不敢开话题,就怕一不小心说错了话,让他们俩尴尬。”
也就潘朔那二愣子,憋了一下午,临散席了可能放松太过,居然来了句:
“你俩还真有缘,不光性情相投,居然连看女郎的眼光都一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二位跟没听见似的,潘朔自己却好悬把自己舌头给咬下来,抱头鼠窜,好不狼狈。
“阿姐,你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不?你到底看上的是哪个啊?你想哪个做我姐夫?”
萧宝树苦恼:“我给你们都卜了卦,好像哪个都还不错。可是我个人还是喜欢杨兄做我姐夫,他为人更爽朗,和我也好。谢显……身子可不太好啊……”
“身子好不好,跟你有关系吗?”萧宝信白了他一眼,“你已经十三岁了,还这么不着调?阿姐的闺房你说闯就闯,还能有点儿规矩吗?”
萧宝树让她臊的满脸通红:
“我这不也是急的嘛,以后不这样了——听阿姐这话的意思,是看上谢显了?”然后忽然恍然大悟,“阿姐,你是看谢显长的比杨兄漂亮吧?”
“人不可貌相,我和你说,我可给杨兄算过命,他可是大富大贵的命。”
萧宝信轻呷了一口茶,只能说还有点儿准头,毕竟没人敢说让一个国家改朝换代的开国皇帝不是大富大贵之命。
“再者杨兄身子好啊,这点谢显拍马也赶不上。”
看得出来,他为了让她选杨劭为夫煞费苦心。
“我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该怎么选择,是我自己做决定,以后也是我自己承担。宝树,你可以和杨劭交往,可别想着我和你一样。”
萧宝信郑重道:“我与他不是一路人,你不必再说。若他问起你,你便直接转告我的这句话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