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类(120)

普鉴:“有关,也无关。我们再等等。”

广虚想到前几日来访的碧落教主,再问:“与碧落教也有关?”

“说与碧落教有关,但实际上别人不是冲着碧落教来的。莲和璧找人看好了吗?”

“四名弟子日夜轮班看守,毫无疏漏。”广虚答道。

普鉴叹了口气,看向香案上的小佛像:“怎会毫无疏漏。只是这疏漏究竟是否成其为疏漏,就要看那鱼,究竟会不会钻进网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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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裴宅后,三思跑到少林山腰上打擂台的地方抽了个签。

虞知行也涎皮赖脸地跟在她旁边,不管她跟不跟他说话,都坚持在她耳边说这说那,话唠得仿佛三指神算上身,也不害怕讨人嫌。

焦浪及坐着轮椅出现在他们面前时,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但焦浪及紧接着就撑着他那斧剑下了地,走了两步给他们看,有点瘸,但看起来没废。焦浪及撩起裤腿,虞知行一眼就看出来他左腿上那道伤口是倒吊鬼“贺良”的杰作,一问之下才知道,当日白驼山庄被烧,焦浪及与他们兵分两路,最终找到了贺良的踪迹,双方交了手,焦浪及不敌,受了内伤,且伤了一条腿,但得以侥幸逃命,后来在山中遇到了离家的白驼山庄庄主流居崖与一干山庄中的大夫们,被他们救起,一路来到了登封。

“若不是流庄主,我这腿早就废了。不过还多亏了裴居士援手,若非裴居士慷慨解囊,我的内伤到现在都治不好。捡回这一条命真是不容易。”焦浪及说这话的时候看向裴宿檀,眼中是满满的感激。

虞知行和三思连连向裴宿檀道谢。

他们原本以为焦浪及要和他们一块儿走,谁知道焦浪及那个过上好日子就不肯走的家伙,裴宿檀才说了一句挽留的话,他就顺坡下驴,连连附和自己确实还需要静养,并表示今日叫他们来只是大发慈悲让他们知道自己还健在,不是为了跟他们跑路的。

虞知行深觉自己的友人见利忘义,但心底还是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恰逢三思莫名其妙对自己阴阳怪气,他也懒得跟焦浪及扯那个皮,粘上三思就跑去了少林。

第96章 群英会姓名无所藏20

“蝴蝶酥吃不吃?杏云楼买的, 我给你掰小了, 一口一块。”他举着袋子捧到三思跟前。

三思:“不是说杏云楼的蝴蝶酥千金难求?每天才卖两百斤,去晚了就算是皇帝老儿都买不着。”

虞知行:“别人买到手,我从别人手里再买的。”

三思:“天没亮就开始蹲,蹲几个时辰才买到的几块蝴蝶酥, 我早就去找人问过了, 人家打死都不肯卖。”

虞知行:“那是你给的钱还不够多。”

三思:……

这久违的阔少劲儿。

三思将自己抽到的第一轮序号签收进荷包里:“好吃你多吃点,且吃成个球,让卫三止多个兄弟。”

旁边有一群打打闹闹经过的人撞了三思一下,三思一个趔趄, 虞知行赶忙扶住, 二人差点贴在一起。

三思瞪他。

虞知行立刻收回手:“我不是流氓,我这是助人为乐。”

三思指着排着队下山化缘的少林僧人们:“找他们助人为乐去吧, 今天别跟我说话。”

虞知行拦住她:“为什么生气?你得告诉我。”

三思有些恼:“就不跟你说。”

“那我猜了。”虞知行仿佛没看出她恼,“是因为昨晚在花车上我被那些姑娘们多摸了两下, 还是因为那裙子太好看了,导致你被别的公子哥儿多看了两下?”

三思被这人的油嘴滑舌逗得几欲喷火:“你, 今天,不准, 和我, 说话!”

虞知行:“我偏要说。”

此人无赖透顶,居然软硬不吃!

三思忽然想起昨晚那个赌注,指住他:“你别忘了,昨晚是我先掉到花车上的。”

“那有什么——”虞知行一顿, 反应过来了,登时咬牙切齿。

“你自己说的,谁先到花车上,谁七天内说话算数。”三思有些洋洋得意。

虞知行站在了原地:“那你说,要我做什么?”

“第一,今天不准和我说话。”三思竖起一根手指。

虞知行腮帮子上有肌肉拉紧的轮廓:“行,还有呢?”

“还有,今天不准出现在我面前。”三思竖起第二根指头,想了想,补充道,“各种形式的都不行——窗台上放小玩意儿的招数已经过时了,商少侠,今天给我安分点,姑奶奶我不吃这套了。”

三思每次喊他,平时就喊“鱼”或者“鱼头”,生气了就连名带姓叫他“商行知”,虞知行就没听过她叫自己“商少侠”,顿时不知是她语气别扭还是自己听不习惯。

三思挥了挥手:“你可以退下了。”

虞知行果然没跟上来。

三思走出去几步,听不见那熟悉的脚步声了,回头一看,有位僧人在他身边,二人说了几句话,虞知行就跟着走了。

她抿了一下嘴唇,踢飞脚边一颗小石子,飞快地下山去了。

给卫三止添兵器,是岑饮乐提的主意。

三思总是和卫三止等人扎堆在一块儿玩,岑饮乐觉得卫三止本身武功不太行,就更应该随身带些东西自保。他第一次说这话的时候,卫三止当着他的面从自己的包裹里掏出琳琅满目的各种药丸——泻药麻药蒙汗药软筋散痒痒粉臭屁丸等等乱七八糟的下三滥药丸一应俱全,连岑饮乐这种见多识广的都不禁感叹,但他看完了之后还是建议卫三止去找个好防身的兵器,以备不时之需。

今早出门的时候,岑饮乐又提了一次。

三思想到昨晚城中发生的各种命案,决定事不宜迟,今日就把兵器给他添上。

三思回到高商客栈与卫三止会和,二人一同前往闹市。

登封人尚武的很多,同时江湖人来往频繁,因此城中有一条大名鼎鼎的金石街,坐落在城西的市集——荣昌坊里,一整条街上的店铺有三分之一都是卖各种兵器的,还有铁匠当场接生意,武馆棋馆,三教九流,一应俱全。整个登封,大约除了秦楼楚馆之地,就是这片地方人最多。

卫三止瞧见路边有同行正打着个招展坐地看相,差点没想当场跟人家摆个摊子做邻居,被三思及时拉了回来,自觉十分可惜。

三思才往里头走一点,就有小姑娘捧着新编的花环凑上来卖,三思婉拒了那小姑娘,紧接着又有老太太上前来哄她买香囊的,三思被那一大堆香囊熏得简直要昏过去,连忙拖着卫三止进了一家店铺。

进门的时候没注意,走进来了仔细打量才发现,这家店居然是卖鞭子的。

三思和卫三止都是这辈子头一回见到如此之多花样的鞭子,各种材质,各种长短,各种用途,有挂墙上装饰用的华而不实的款式,有鞭子上长倒刺的,有一个柄配好几条鞭的,看得三思他们啧啧称奇。店老板就是做鞭子的手艺人,正一边坐在店铺里头的小凳上敲敲打打,一边跟蹲在前面的女客人说些什么。他手底下敲打的是一根皮鞭,看着不太像是兵器,倒像是一根马鞭。

店老板见他们进来,打了个照面,示意他们自己看,继续跟那女客人说话。

“……她是一路跟着那人走的?您确定?”女客人问。

“我也就看了一会儿。那客人当时进来的时候一身的花瓣,进来之后随便看了看店里的东西——小的做生意这么多年了,懂行的不懂行的,要买的不要买的,小的瞄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客人估计压根只是进来找个暂时落脚的地方,那女娃娃是在她身后走进来的。那客人在店里转了两圈,什么也没买就走了,那女娃娃在店里稍微待了一会儿,也一下子就走了。你说,一个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女娃娃,能对我店里的东西有什么兴趣?她顶多买个抽陀螺的绳子就算了。唉,你这么问我,我也没法确定就是跟踪,反正我看着像是。”老板一边“叮叮叮叮”地将那皮鞭翻来覆去地敲,一边道,“唉,谁能知道他就那么死了呢?”

这是在讨论昨夜的命案?

三思的目光挪向那位穿着红衣的女客人,微微歪了一下头——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她走过去,问道:“请问,您说的是昨晚的事吗?昨晚荣昌坊也出了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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