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看父亲的意思,只要俞眠有一口气,估计都是要进宫走一遭的,只是就她如今的鬼样子,会是什么结果那就说不好了,再不济……她使把力气让她得偿所愿不就得了。
不就是个男人吗,生米煮成熟饭不就得了?破了身子的女孩还恐怕连入宫待选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这样太便宜她了,若是等选秀结束后再发生这种事,那俞眠丢的就不止是俞家的脸了,会把皇家的脸也丢光,到时候父亲还得靠着她才行。
俞琳琅想通了,微微敛眉福了福身子,“是,女儿定会好好劝劝妹妹。”
俞奎山欣慰道,“还是琳琅让爹放心,眠儿若是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
听着父亲看似夸奖的话俞琳琅心下越发不快。父亲语气中对俞眠的疼爱和宽容是丝毫遮掩不住的。枉费她时常去探望父亲,却总不及一个庶出!这让她如何甘心!
话刚说完,锦被中的少女眉头皱了皱,然后睁开了眼。一双杏眼眼波流转眼尾那儿微微上挑,满室的华光都被遮挡了过去。
李氏心头突的一跳,当即露出安心的笑来,“眠儿,你总算是醒了。”
是的,她醒了,而且醒的要比现在早一些。早在两日前她就醒了,只是不敢相信重新活一回罢了,所以这两日哪怕醒了她也躺在这里一动不动。谁能想到死了的人还能回来呢,还恰好回到选秀前夕。这是命中注定还是老天爷恩德?
有时候她看着丫头翠娟忙里忙外然后在夜里没人的时候对着她偷偷的哭,有时候看着嫡母和嫡姐假惺惺的过来看看她,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关照的话便离开了。像今儿要不是父亲来了,李氏别说拉她的手目露关切了,连床边都不想靠近。
甚至于她还清楚的记得昨日晌午李氏和俞琳琅过来的时候俞琳琅脸上厌恶的表情还有刻薄的话语。
她都记得,只可恨上一辈子的时候她是当真昏睡着,并未察觉李氏母女的恶意。
此时俞眠睁开美艳的双眸,缩回了被李氏拉着的手然后挣扎着坐了起来,朝着俞奎山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来,“父亲,我愿意入宫待选。”
上一世因为她的愚蠢她受尽苦楚生无可恋死就死了,可既然有了这辈子,她又如何肯放开再走以前的老路。这辈子她都要将上辈子仇加倍讨回来,至于上辈子错过的人,这辈子定要加倍珍惜。
以前愚蠢天真软弱可欺的俞眠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她是重生回来的黑莲花,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俞眠不是好欺负的。
俞眠话音一落,俞奎山满目欣喜和欣慰,而李氏和俞琳琅眼中却闪过惊讶和不解,之前还要死要活不肯入宫参加选秀的人怎么一睁眼就改主意了?
陷入惊喜的俞奎山没有察觉到李氏母女的表情,他上前一步,欣慰道,“好孩子,你总算想通了。这次是给几位皇子和王爷选妃,哪怕选上侧妃都是福气。爹爹那么疼你怎么可能看着你去受苦。”
若是上一辈子的俞眠,听见父亲这话定会委屈的大哭说不嫁,可知道会被指给谁后俞眠现在只有一百个心甘情愿。哪怕父亲只是为了他的前程,此刻她也不会说出拒绝的话来。
俞眠微微敛眉,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全听父亲安排。”
李氏就坐在床沿上,目光落在俞眠的脸色,眉头轻轻一皱。而俞琳琅也在听了这话的时候瞳孔一缩,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俞眠突然变了性子?难道她不想嫁秦少安了吗?她双手缩在袖子里紧紧的握在一起,只有控制不住的眼睛暴露了她心里此刻的紧张和惊讶。
俞眠美眸一抬就瞧见了俞琳琅的目光,上辈子就因为太信任眼前这二人,才落得那样的下场。如今再见这二人,俞眠自然是恨的,可十几年的囚禁让她明白,喜形于色只会让对手看清自己,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必须要学会隐忍。
俞眠动人的脸上扯出一抹强笑出来,“眠儿连日来病重多亏了母亲和姐姐的照顾,眠儿心下感激。等眠身子养好了,定会去给母亲磕头谢母亲连日来的关照。”
李氏到底浸淫后宅多年心思深沉,转瞬间便调整好态度,然后握着俞眠的手轻声道,“旁的都不重要,你只管养好身体便是。”
“对对对,你母亲说的及是。”因为俞眠答应了参加选秀俞奎山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心情都好了起来,“眠儿只管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不必在意。”
俞眠刚想客气两句,忽见李氏身边的李妈妈从外头急步进来,李妈妈谨慎的看了俞奎山一眼微微福了福身子,然后快速到了李氏跟前轻声说了一句话。
李氏眉头微皱,而俞琳琅却因为听到那话直接意有所指的看向俞眠,“秦少安来了?秦少安怎么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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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俞奎山眉头一皱,“他怎么又来了?”从他语气中俞眠听出了不悦,显然并不高兴此人前来。
毕竟家中两位待嫁的姑娘过些天就要参加选秀,运气好能指给某位皇子做妃,不幸未能入选回来也能挑个得力的夫家。在这节骨眼上若是传出与外男相见那就不好了。
哪怕对方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可说到底也是没有根基的穷小子罢了,怎么看都不该与自家的姑娘有所牵扯。更何况这等手段在俞奎山看来实在上不得台面,无非是勾的未嫁的小姑娘动了心想威胁他罢了,他若是连这都看不穿那就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俞奎山刚想让身边的人去打发了,就听俞琳琅拿帕子掩唇笑了下说,“这秦公子倒是贴心,许是知道眠儿妹妹病了所以过府来看。”
她这是摆明了想告诉俞奎山俞眠和秦少安有染了。
俞眠眉头轻轻一蹙,疑惑的看向俞琳琅,“我病了秦公子一个外男如何得知?”她看向屋里一直侍立在一侧的翠娟问道,“翠娟,你们几个最近可出门与人说了什么?”
“回小姐的话,咱们几个并未出门。”翠娟过来规规矩矩的回答,“自打小姐病了,我们几个就只照看小姐,就算是二等丫头也没出过院门了,一应东西都是太太送来,更不可能与人说了什么的。”
“我知道了。”俞眠微微点头然后对俞琳琅道,“二姐姐,您都听见了,她们并没有往外说呢,若是秦公子当真是来看妹妹的,那他是如何得知眠儿病了的?二姐姐既然说他是来看眠儿的,那也该知道他从何处得知的了?”
被问到跟前的俞琳琅脸色顿时一变,好个俞眠,往日看着老实现在反倒会把事情往他们身上推了。这是在埋怨母亲管家不利,还是在指责是她将这事儿给秦少安漏了口风的?
俞琳琅刚要发作就见李氏摸了摸手指头上的护甲,淡淡道,“许是见眠儿许久未出门,所以心中担忧才过府查看呢。毕竟当日在陈家梅林有了一面之缘,眠儿面容娇媚,少年爱慕当是如此了。”
“母亲这话说的倒像是眠儿与秦公子有什么私情是的。”俞眠面色苍白虚虚靠在枕头上轻轻咳嗽了两声,有些委屈道,“眠儿前些天的确贪玩儿时常出门,可哪回出门不是有二姐姐跟着的?况且那日在梅林中不止有我,还有二姐姐在场,陈家姑娘也在场,为何秦公子一介书生能进了那梅林?为何单单到了我们姐妹二人跟前?这话到了母亲和姐姐的嘴里,倒像是眠儿一人见了秦公子一般,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外头还不知道怎么说女儿呢。”
一听这话俞奎山面容当即冷了下来,他朝李氏和俞琳琅呵斥道,“事关眠儿名声,切不可胡说八道,外头若是有不好传言我定拿你们是问。”选秀的关头哪家不注重姑娘的名声,只是妻子向来端庄,端做不出伤害家中姑娘名声的事来的。
李氏眼神幽深,轻抿了抿唇角应了声是然后朝俞眠道,“是母亲说错话了,母亲该给你赔不是才对。”
俞眠笑了笑,露出一抹娇俏又羞涩的笑来,“母亲肯将眠儿记在膝下已经是对眠儿最大的恩德,眠儿又怎会因为这事儿责怪母亲。哪怕母亲的话当真让眠儿清誉有损,眠儿也断不敢责怪母亲的。”
李氏听着俞眠这番看似大度实则暗藏锋机的话面露惊讶,以前的俞眠也是这般牙尖嘴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