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一边抄写经文,一边盘算着,她的报仇大计。赵环翠害死她的母亲,骗走母亲的嫁妆,这是一大笔账,她定要让赵环翠受尽折磨再死。程涧与赵环翠合谋害她未遂,他死了最好,只要他一死,嚣张跋扈的程夫人、总想抢她东西的黎樱都过不好。
要让赵环翠受点折磨,就该安排一个厉害角色去压制她。
黎棠琢磨了一阵,问起了研墨伺候的蕊芝姑姑,“蕊芝姑姑,京城里哪个算命先生算得最准?”
蕊芝姑姑道,“恐怕要数东城的梁九歌,听说他不管算姻缘、算财运、算官运,都算得挺准。”
“好,午后我去找他算命,你去吩咐人套车。”
这么说着,黎棠想起了文其。他给黎棠扎秋千,得了赏赐,回头却被张菁儿处罚,挨了二十板子,这些时候都在养伤。
黎棠想跟文其说,等她能完全掌控林家内宅时,就会查清楚他被诬陷的事。可是转念一想,张家旧仆也不是省油灯,她也未必能完全掌控,过早地承诺这些,实在无用。
午后,黎棠让蕊芝姑姑陪着,乘马车去找梁九歌。马车到了东城,便放慢了速度,蕊芝姑姑下车去打听。
“小姐,梁九歌就在前头茶馆外摆摊。”
黎棠跟着她,走到梁九歌算命摊位前,坐下。
梁九歌一身书生的打扮,看起来倒不像个算命的老油条。
梁九歌一看生意上门了,笑呵呵地问,“这位夫人,您是看相还是算卦?”
黎棠取出一张银票,放在算命先生面前,“我想请你去给一个人,说一句话。”
“一句话竟值得一百两。夫人说的是什么人,又是什么话?”
黎棠道,“你去告诉工部主事黎一德,他多年来的宏图官运,都是被一个名中带玉的女子困扼。”
梁九歌仔细打量着她,低声问,“夫人,您与这名中带玉的女子有何过节?”
黎棠道,“聪明人就该懂得闷声发大财。若你说得好,起了小作用,我再付双倍报酬,若是起了大作用,我付十倍报酬。怎么样?这笔报酬你赚不赚?”
“赚!当然赚!只不过,我想知道,怎么样算是起了小作用,怎么样才算起了大作用?”
“黎一德续娶正妻,是小作用,这名中带玉的女子被黎一德抛弃撵出黎家,是大作用。”
梁九歌收下了银票,“好!希望夫人到时可不要食言。”
黎棠回家不久,林熙兆也散班回了家。她在厨房盯着准备晚膳,听到厨房外两个女人窃窃私语。
一个丫鬟说,“张姑姑,您今天去跟车伺候了,您是没瞧见,那冯彩琴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她哪里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的垫脚石罢了。”
张菁儿道,“终归,是咱们家小姐命苦。才过去几年,就人走茶凉了。当初,她和老爷是好好的一门亲事,眼看就要成亲了,老爷去了一趟江南,就被林沅生母这个狐媚子勾引了,还有了孩子。那狐媚子都去世这么多年了,老爷还是每年都要去江南一趟,真是对她念念不忘。”
丫鬟又道,“张姑姑,你可知道这女子是什么身份?”
“从前不知道,没人敢问老爷。直到老爷把林沅寻了回来,从她口中才知道了一些。听说,那狐媚子还是个官家女儿呢,却不想竟未婚有孕。你们都瞧见过林沅,自然是遗传了狐媚子的美貌。”
黎棠原也知道,林沅是私生女,却没有想过,有可能是林熙兆在跟张景璇有婚约的情况下有的。
难道,林熙兆也是程涧这样的混账东西?他心里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便是抢别人姻缘的黎樱吗?
黎棠知道,张菁儿故意说给她听,可是万一这就是实话呢?是因为这样,林熙兆才不肯告诉她吗?
黎棠真的不敢往下想。她费心避开纨绔子弟,却嫁了她最讨厌的那一类人吗?她只怪她自己没有打听清楚,就草率地决定了这件事。
要是林熙兆真是这样的人,她该怎么面对他过一辈子呀?
这晚,林熙兆靠在床头看书。黎棠爬上床,准备挪到床内侧去睡觉。
突然,林熙兆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搂到怀里。“程涧的处置结果有了,是杖刑五十。”
“嗯。”黎棠淡淡地应了一声。
“我要你。”
“嗯。”
她是真的愿意,毕竟,这是她身为妻子的职责。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嘛。
林熙兆也知道她是真的愿意,可是她明显不开心。“你只会说嗯?程涧如何对你下毒,真的不告诉我?”
“我弄明白了以后,再告诉夫君。”
“你可以让夫君帮你弄明白。”
黎棠心里不痛快,不想多说。“天不早了,妾伺候夫君歇息。”
黎棠说着,便脱下自己的中衣,她胸脯丰腴,腰肢纤细。
她又伸手去解他的衣带,脱下他的衣衫。他的上身结实,看起来倒不像个文弱书生。
第25章 糟老头子
以往,都是他主动要,她只要配合他就好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起这个头。
她回想了片刻,林熙兆一般是先吻她的,吻着吻着,把她吻得迷糊了,就开始了。于是,她也先吻他的唇。她也不知该怎么吻,就蜻蜓点水地亲了几下。然后,是该开始了吧?
她一狠心,伸手去拽住了林熙兆的腰带。
而林熙兆,从刚才起就一直由着她发挥。他由着她脱衣,由着她亲,终于,此刻他才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夫君,你不要了?”
林熙兆认真地问,“你才碰了几下嘴巴,就要脱我的裤子,这么敷衍的吗?”
黎棠顿时脸发烫,扭头不看他的脸,“我不会,还是你自己来吧。”
这事儿还这么有学问,黎棠觉得太丢脸了。她十分懊恼,自己真是太笨了,什么都不会!黎樱怎么就能把程涧勾引走了呢?赵环翠怎么就把黎一德哄高兴了呢?
林熙兆轻轻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回来,“棠棠,中毒一事,你真的不用我帮忙?现放着我不用,宁愿自己走弯路,这可不是报仇的明智之举。”
黎棠又被说服了,坦白道,“除了偷听到程涧跟黎樱对话,还有一盒有毒的糕点。我在庆国公府向你检举他的那天,我已出现了头晕不适的症状。”
林熙兆问,“糕点还有吗?”
“我拿着糕点去了宏济堂,请苏常山看,可他也看不出糕点有毒。他说等他师父庚桑隽来京,会把糕点给他瞧瞧。”
“庚桑隽常年云游四方,若非圣上宣召,他是鲜少来京城的。庚桑隽上一回来京,还是两年前,为着京城的疫病。”
“要这么久?”黎棠发现,自己真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林熙兆沉思片刻,“或许,我能想个法子,让他早点来。我可以安排人去求求圣上,以圣旨宣召他入京。实在不行,我就告长假,带你去找他。”
黎棠真是不懂他,不肯告诉她过去的事,却又肯这么费心地帮她。他这般通透的人,最应该知道,有些事不说清楚,会惹来多少误会。
“夫君,这种毒药也是我母亲英年早逝的原因,你……”
你一定要帮我啊。
林熙兆摸摸她的头,“我明白。”
他说明白,黎棠就不用怀疑,他是否真的明白。
自从经历了前几日的憋屈后,林熙兆就不为难自己了,她愿意的时候,还不得好好地吃个饱?
他抱她翻了个身,慢慢入侵。
她的手揪着床单,心里憋着气,就算他肯帮忙,她还是觉得不痛快。他把一个人藏在心里藏得这么好,那他每每跟她这般亲密无间时,他会不会想起那个女人呢?
林熙兆捏住了她的手,把她的手环住自己,“揪什么床单?这个时候,你的手是用来抱我的。”
她心里堵着气,不愿配合他,可身体却不由她使唤地先投降了,一塌糊涂。
黎棠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你清醒一点,你怎么能喜欢和林熙兆这个腹黑又不坦诚的混蛋做这事呢?简直太羞耻了!
林熙兆玩得尽兴,卖力地撩拨起她最敏锐的神经,嘴巴也轻浮起来。“小蜜桃,你还满意吗?”
“你叫谁小蜜桃?叫错人了吧?”
“你就是我的小蜜桃,品相粉嫩又饱满,味道多汁又甜美。”
多……多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