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魄射影(18)

邱思远冷冷地等女鬼说完话,问:“你想怎么样?索命吗?”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恋爱吧!我偷偷地注意你很久了……”女鬼咻地飘近邱思远的面前表白。

“你吃错药了吧?”邱思远被女人告白的经验丰富,可是被女鬼告白的经验为零。先前没有被惊吓到的他,露出一脸的错愕。

女鬼连忙摇手否认:“我叫左依晨,活着的时候是一名学生,是本地人,去年……也就是我18岁的时候被大货车撞死。”

“去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邱思远昂起脑袋想,但是每天都会车祸发生,所以他并不真的清楚女鬼说的是哪一件。

“我生前长得不是这付模样,我……喜欢漂亮,爸爸妈妈为了满足我的购物欲,拼命去工作。我死了之后,阎罗认为我是个不孝女,在阎罗殿上他问了我三个问题。”女鬼低下双眼,面目显得更加可怖。

她看见邱思远不作提问,只好继续说:“他问:‘1.美是什么?2.什么是真心?3.我想要珍惜的是什么?’作为让我思考的动力,他取走了我的容貌,只要有人真心对我,我就会恢复从前的样子。获得人的真心很难,因为人们根本看不见我,这时你恰巧出现了……所以……拜托你……”

“你的要求我很难答应。”邱思远冷冷地回答。

女鬼失望地注视邱思远问:“为什么?因为我长得丑?”

“不是,因为无厘头,所以根本是一场闹剧。还有……我要休息了,明天我要上班,麻烦你出门的时候,声音轻一点。”邱思远关上灯,重新栽倒在床上。

大约是昨天闹腾的,一夜睡得死熟。他洗漱完,照例去厨房拿块面包充饥,却意外地发现客厅餐桌上整齐地摆放了豆浆、稀饭、生煎小汤包和各色酱菜,而且色泽鲜美。

“哥哥,早!”从厨房里飘出一道白色身影的长发女,温柔地打招呼,她恭敬地为邱思远盛好了一碗稀饭送到他手里。

邱思远这才想起昨晚的事,“她怎么还在这?我不是让她走了吗?”想归想,从不把吃当成顾虑的他端起饭碗呼啦开吃起来。

“好吃!”平时工作狂的邱思远甚少打理饮食,现在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饭,真好像做梦一样。“这么一看,她也蛮可爱的。”邱思远偷瞄了一眼左依晨想。

左依晨真的是勤劳,自从她来了之后,邱思远家务活被她全部承包下来,她的脸上永远挂满了笑容,丑是丑了些,但是很可爱。“如果不是鬼,我真的会动心吧?!”邱思远想,似乎左依晨的脸比刚来的时候要顺眼许多。

“最近那个难缠的家伙变得温和了。”邱思远身上不经意的变化被《谷雨》同仁们捕捉,尤其是前一阵同在小酒馆里喝过酒的刘华强等一干众人。

“发现没?邱思远的变化?”

“还说自己的生活与女人绝缘。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几个人颇有些愤愤不平。

“戳穿这个假道学,让他以后在我们面前神不起来。”

几个人商量要去邱思远的家中探探究竟,在他们的掩护下,刘华强偷拿了插在抽屉上的钥匙,到开锁铺偷配了一把,打头风的是刘华强,他建议人不要去多,侦查这件小事只要拜托他一人就可以了,大伙一听正合自己的意思,都投了赞成票。

中午时分,邱思远一般不回去,现在他正留在编辑社校对文稿。

“正是大好机会!”刘华强暗自高兴,拦了一辆的士直奔邱思远的家中。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慌不撤地溜到屋内,他环顾四周,大感失望,除了屋子整洁以外没什么特别的。他伸长脖子,撅起嘴深吸一口气:“哎?也没有女人香!难道邱思远真的是和尚命?”

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屋内轻微地响起吧嗒吧嗒翻东西声,洁白的四壁开始猛烈地摇晃、破皮,刘华强吓得闭上眼,等他睁开时,它变成了废弃的屋子,地面涌起黑臭的脏水,水面上漂浮一颗颗发霉的土豆,土豆上抽了几片绿叶,叶子上都长有一只眼,刘华强恐惧地屏住呼吸,一股冰凉的冷气吹过自己的颈脖,好似是有人站在那里。

“鬼!鬼!有鬼!”刘华强惊恐万分夺门而逃。

“啧!胆小鬼!”屋内的女子不屑地说。

刘华强被强扭到医院,据说是精神受到强烈刺激。不用说邱思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刘华强偷配钥匙的行为不对,可你也用不着这样吓他,尤其是在我的地盘。”邱思远说。

邱思远不悦的表情也是超酷呢,左依晨呆呆地想。(上完)

第18章 请和我恋爱吧(下)

“哥哥,你什么时候和我恋爱啊……”左依晨托着腮帮叹息。

左依晨的话从邱思远的左耳爬进,从右耳飞出。邱思远所关心的问题只有两个:工作和吃饭。这是一个顶顶没趣的男人:臭脾气、扑克牌脸、固执,还有些天然呆。总之不要把他的个性和令女人high得尖叫的外表联系在一起就对了。邱思远就是这么差性格的人,女人见到他还是露出一付走不动路的样子。

傍晚天空不知疲倦地亮堂着脸,路边的小吃摊早早摆好摊位,等待食客的降临。左依晨来家里以后,邱思远甚少在在外面打食,谁让左姑娘的厨艺比外面的大厨都还好呢?他照例步行晃回门口,“谷雨”杂志社离家还有不少路程,为什么他不买辆车开着上下班呢?对于这样的问题,邱思远的答案是:“走路有宜于身体健康。”在离家门5厘米处,邱思远听见屋内的嘈杂声,好像有人吵架。他转动钥匙扭门进去,一位叼着烟嘴的五十岁男,正拽着左依晨的手,口里嚷嚷“和爸爸一起回家”的话,而左依晨四肢乱晃,嘴角乍开要从香烟叔的魔掌中脱离。大叔一身黑色长风衣,头发梳得油光发亮,眼睛分外犀利,如果不是他现在满脸堆肉的欲哭状,可称为酷“叔”级人物。

“我的乖女儿,你舍得把爸爸一个人丢在这里吗?”香烟叔依旧张开嘴哇哇乱喊,烟嘴在他的嘴里漫无目的地乱转。

邱思远瞪起死鱼眼,看好戏地注视拉拉扯扯的两个人很久,从沙发上拣了本《时代周刊》,向里屋走去。

“等等,这个就是和你同居的小子吗?”香烟叔又咋咋呼呼乱吼起来,他几乎是用百米冲的速度奔到邱思远的身边。

“你是?”邱思远还是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呆滞表情,半晌他才回过神似地转头问,“大叔,你是不放心依晨,也跟着死了吗?”

“小子!说话客气点!这可是阎罗大人。”拐角处不知什么时候又多出两个“人”,一位穿白袍,一位穿黑袍,头上还扎着和衣服颜色配套的方巾。虽然两位长得都挺俊秀,可就像戏文里的书生,看起来弱不禁风。

“黑白无常,话不要太多!”阎罗恶狠狠地白了马屁的二位随从。

黑白无常身影哆嗦,暗暗叫苦:“话多的明明是您老。”

邱思远对别人的事向来没有多少兴趣,他一直抱着“别人想说就听,不说是对方的事”的态度去当听众,眼前的这场闹剧真让人有些摸不清头脑。

黑无常倒是热心,他看见邱思远一脸茫然,立刻做起了介绍人:“这位帅哥,您眼前这位漂亮的姑娘,”不愧黑无常说起话没有边,“实际上是我们阎罗大人的四女……”

“四女?”邱思远一双死鱼眼又开瞪起来,并且从黑白无常方向转移到左依晨的身上,一直热衷跟老爹斗气的左依晨也安静下来,她好像听见邱思远问:“你不是说你被大货车撞死了吗?你不是被阎罗毁容了吗?阎罗怎么又是你的爹?你是职业骗子吗?”

邱思远并没这么问,他想起另外一件事似得,问:“那你的脸?”

还没等左依晨回答,黑无常嘴巴发热,不考虑后果地回答:“那是她贪吃!”

果然左依晨朝黑无常恶狠狠地投去“你闭嘴”的眼神,她双手交叉抱胸叹了一口气:“我误食了毁人容貌的‘疑僵果’,它的外形很像草莓,我太爱草莓,不小心吃得过量,脸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好在有周期性,大概再过三个月我就恢复原貌了。不过我也有收获,可以找理由接近哥哥,知道哥哥不会以外表看人后,觉得好高兴!哥哥果然和一般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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