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家明显是想要往她身边凑。
陈金成和杏子叽叽喳喳的说着他们家今天吃肉了,还有鸡蛋。啧着嘴巴,斜着眼睛看陈白羽,“香着呢。”
陈杏子还张开嘴巴让陈白羽闻了闻,“肉味。”
陈白羽很后悔自己的糖给了小闺蜜,否则,肯定会馋死这兄妹两。
靠。
陈白羽在额头上轻轻拍拍,她怎么能和小屁孩一般见识?
“我大哥教我读书了。”陈金城一脸骄傲,然后在陈白羽面前念‘鹅鹅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因为他只记住了这一句。
陈白羽直接翻个白眼,“鹅鹅鹅,曲颈向天歌。”这么简单,还需要背?
“陈小五,你真厉害,和你四哥一样厉害。”陈金成很羡慕,他昨天被大哥逼着背了一个晚上,今天本想在小朋友面前嘚瑟的,却忘记了一大半,只记住了开头的一句,丢死人。
“当然,我四哥最厉害。”陈白羽骄傲的挺着胸膛,把下巴扬上天,如果不是还要脸,真的想要来一句:全天下,我哥最学霸。
不管是大哥陈一元还是四哥陈辉年都是学霸,大哥属于稳打稳扎的老学究形学生,四哥就是跳脱形的,玩乐中学习。
虽然大家还没有意识到文化知识的重要性,但对于读书好的孩子总是多一两分赞赏。
相对于两个哥哥的骄人成绩,两个姐姐的成绩就有些差强人意了,而陈白羽像了两个姐姐,是学渣的一员,特别是理科,渣中渣。
总分120分的物理,她能考十分,其中有两分是老师的鼓励分,面子分。老师说了,是为了他的面子,不想有一个考个位数的学生。
“你们在说什么?在背书吗?”
“背错了。我都听到了。”
“还没有上学的小屁孩,屁都不懂。”
......
在晒谷场看谷的一般是十岁以下的小孩,十岁以上已经能帮忙收割了。这些孩子要么还没有上学,要么还只是一二年纪的小学生。
“我知道,‘鹅鹅鹅’是李白写的。我老师说了,李白家里没有牛,只有鹅,所以他不是放牛娃,是放鹅的孩子。”
“才不是。‘一片两片三四片’才是李白写的。”
“不是。都不是。‘床前明月光’才是李白写,我爸说因为他家像我家一样,蚊子太多了,所以睡不着,才爬起来看月亮。最讨厌了。睡不着就睡不着嘛,为什么还要写诗让我们背?”
陈白羽抿抿嘴,有些傻眼。不过,也能理解,他们农场小学的老师要么是小学刚毕业的民办教师,要么就是靠居委的亲戚的亲戚找关系挂个名头的老师,一个老师教好几个年纪,至于教学质量那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的。
陈白羽笑盈盈的看着小朋友们争论,再一次确信这些孩子上课的时候压根就没有听课。当然了,老师和家长也是不管的。
现在,大家还没有认识到学习的重要性。
虽然很多家长都会送孩子上学,但上学是为了什么?
很多人都回答不出来。
小学毕业了,要么回家种田,要么跟随着打工流到珠三角去,成为一名能让村里老人高兴的工人。
像陈一元那样读了小学读初中,然后要考高中,在很多不富裕的家庭看来就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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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哦。
第26章学渣的世界2
“够了。胡说什么?”二姐生气了,“都不是李白写的。”李白才不会写什么‘一片两片三四片’。
真是的。
什么都不知道就乱说,要是教坏了他们家小羽毛怎么办?
“你才说错了,就是李白说的。我都听到李白念诗了。”
一群小孩一起怼二姐,陈白羽看得想笑。
已经读初中的二姐气得双手掐腰和一群小孩争吵起来。
你叫,我吼。
你嚎,我咆哮。
一声比一声高,好像谁大声谁就是真理一般。
“李白叔来了,我们问李白叔。哼。”
二姐噗嗤的笑了出来,此李白非彼李白。
他们农场有一个知青李白,听说是京都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当初被送到他们农场改造。再后来,一起来的知青都通过各种各样的途径回城了,只有李白,留在了农场。
李白没有娶妻生子,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李白叔,你是不是写了很多诗?”
“鹅鹅鹅,是不是你写的?我都听到你念诗了。就是你写的,你不能不承认。”
......
一群小屁孩叽叽喳喳的说了大半天,李白才明白,然后笑了出来,“真不是我写的。”他不过是看到一群鹅在鱼塘里洗澡的时候有感而发的念了一首诗而已,怎么就变成他写的了?
再说,虽然他叫李白,但真的不会写诗。
“李白叔,你怎么不写呢?要不,你现在回家写吧。”
“对啊。你写吧。”
李白有些哭笑不得,一再解释,真不是他写的,而是一个叫骆宾王的人写的,还给一众小屁孩科普了骆宾王是谁。
“我才不管,我不喜欢骆宾王,名字太难写,三个字呢。”
李白嘴角抽抽,难道大家一致认为是他写的原因是因为他的名字好记好写?
“上课不好好学习,小心被藤条焖猪肉。”
一群小屁孩顿时作鸟兽散,‘哄’的一声就散开了。
“李白叔,我帮你看谷。”陈白羽看了一眼李白挑来的箩筐,里面只装了半框。
李白落户在农场,在分田到户的时候也被分了田,不多,但也足够他一个人生活了。
“谢谢小羽毛。”李白叔不像其他人那样叫她陈小五,总会和家里人一样亲切的叫她小羽毛,有时候也会叫她没毛的小羽毛。
“现在吃什么药?用什么洗头?”李白叔问的是陈白羽头上的浓疮。
“不吃药。用艾草洗头。阿祖说,明年春天鸡鸭鹅都会长羽毛,我也会长头发。”这句话阿祖从她头上长浓疮就开始说了。
陈白羽知道,她头上的浓疮最少也要到她六岁或者七岁的时候才能好。记忆中,她小学的时候已经长头发了。
好像是一个机缘,妈妈找到对症的药,然后就好。
“你阿祖说得对,明年春天小羽毛就应该长羽毛了。”李白拍拍陈白羽的小手,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禾虾给她,“玩吧。”
李白叔把稻谷倒在晒谷场,摊开薄薄的一层,然后用一把竹制的已经掉了好几个齿的耙子把混合在稻谷里的禾叶还有杂草梳理出来,一遍又一遍。
李白叔又收割去了,陈白羽跟着二姐身后给家里的稻谷梳禾叶,二姐用耙子,陈白羽用手。干了一会,陈白羽跑去帮李白叔翻谷。也简单,就是用粗齿的耙子把稻谷梳一遍。
晒谷要常翻才能晒得更干透,更均匀。
因为烈阳,因为汗水,头上的浓疮痒痛痒痛的,陈白羽忍住想要挠一挠的冲动。
真的好想用井水泡一泡。
陈白羽咬着小牙,坚持着。
第27章泉水
“小羽毛,你回去带水。太晒了,可不要把你头上的浓疮给晒爆了。”二姐看了一眼陈白羽头上的浓疮,叹口气,“怎么洗了这么久的艾草还没有效果?”
“臭气草和茶曲也没有用。”大家知道的土方子都试了,但半点效果也没有,二姐跟着家里人一起担心。
陈白羽抱着一个铝制的小锅和一个小木碗准备回家带水。
家里没有水壶,唯一的一个别人送的军用水壶是阿公的专用,平时大家一般不带水,要么就带着自制的竹筒。
农忙时候,大家一般都是把家里的锅带上,装的一般是米汤。至于开水?上辈子陈白羽就很少喝,不是米汤就是自来水。
农场的自来水和后世水厂的自来水不一样。
是从山石缝的泉眼里接出来,引到村口的大蓄水池,再送到家家户户。从小到大,陈白羽喝的都是清甜甘爽的山泉水。
烧开水?
呵呵。
费柴火,费功夫。
很多人都是直接对着水龙头就喝。
至于卫不卫生?
是否会有细菌?
乡下人不想这些。
“陈小五,不用回家,我知道哪里有泉眼,很近的。”陈金成抢过陈白羽手里的小铝锅,“走吧。我带你去。”
陈金成鄙视的白了陈白羽一眼,“丑八怪。”然后带着陈杏子昂首挺胸的走在前面,陈白羽无奈,只能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