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师傅,董相国来了!”一名弟子来报,“说是要看看陛下的剑术进境!”
刘协吃了一惊,王越立即出门迎接。
董卓穿着一身肥大的蟒袍,被几十个人簇拥着走进来,王越粗略看了下,这些人虽然都做普通士兵打扮,却个个是武术好手,看来董卓对自己的安危很在意,他不由想起墨家钜子萧泊亥秘密会见自己时所说的话:
“王兄追名逐利这么多年,却仍是没个一官半职,真是遗憾呢!”
“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你萧泊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个性!”
“知道,王兄做事一向率意而为,只求享受过程,不求结果如何,而又游戏人间,真不负‘中隐隐于市’之谓啊!”
“知道就好,有事就快说,你不是一向很忙的吗?”
“好,说正事,王兄可还记得祝平这个人?”
“祝平?难道就是早年打败童渊的西凉祝平祝公道?”
“不错,经我多方查探,一直在背后支持董卓的幕后高人就是他,正是因为他,我的爱徒萧武多次组织的刺杀才会失败,如今祝平正秘密策划反攻我墨家据点天机阁,想到天下间与祝平齐名的只有你和童渊、宋朝三大剑客,如果你们三人能联手铲除这个大恶魔,那么刺杀董卓不足为惧!”
“……你想借我们之手铲除祝平,然后自己操纵下一个权臣借机壮大墨家?”
“咳咳,非要这么说也无不可!”
“你这样做与祝平何异?你们祖师爷听到你的话一定会骂你败坏墨家风气!”
“呵呵,墨家的规矩是春秋战国时定下的,现在过了几百年,早就不适用了,历史大潮,浩浩荡荡,唯有变是不变的,像王兄热心名利,却又不肯花钱打点权贵们,当然终老也不过是一介草民之身,要知道就算是名士王允卢植,也是通过买官而走上的宦途,王兄就不要再这么固执下去了。”
“好,我就看你这个墨家钜子能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我可告诉你,童渊不问世事,宋朝只精于研习武艺,他们两个可比我要难说服了,你要是能说动他们,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要求!”
“一言为定,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微臣董卓参见陛下!”董卓的声音打破了王越的回忆,他躬身道:“相国大人!”
刘协扬扬手:“董相国平身!”
董卓刚要起身,只听一支利箭破空袭来,正准准射向自己,董卓一慌,连忙闪身避过,箭势早已刺破衣袍,却丝毫没有减势,反而继续向刘协射去,刘协当即愣在当场目瞪口呆。
下一瞬间,王越起手,竟然单手接住了这支箭,董卓大惊,这王越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然而董卓还来不及惊叹完,立即被另一阵大喝吸引了目光,只见那箭来时的房梁上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纷纷跳下来,为首一人,手持短刀,直直向董卓攻来。
“有刺客!”董卓忙向后急闪,看了看失神的刘协和泰然自若的王越,又尴尬着补充了一句,“快护驾!”
董卓的卫士们当即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只听刀兵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惨叫之声不断传来,很明显黑衣人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卫士们的敌手,却仍然拼死厮杀着,不断有人倒下,却没有一个人呻吟,而是个个不惧生死地持刀反手抹向了自己的脖子,不多时,除了那个带头的家伙,其余人已经全体自尽。
卫士们架起这人,董卓命人摘下此人面巾,待看清了面目后不禁大吃一惊:“伍孚,怎么连你也刺杀老夫,你不知道这是造反吗?”
伍孚伤痕遍体,血流满面,依然冲着董卓大呼:“住口,你不是我的君上,我又不是你的臣子,哪里谈得上什么造反?你乱国篡主,罪恶盈天,今天我知道是我的死期,所以来杀你这个奸贼,只恨我运气不好,恨不能亲手将你五马分尸以谢罪天下!”
董卓定了定心神,指着伍孚大骂:“胡说,分明是你想刺杀陛下,幸得王越护驾才没有事情!按照大汉律例,弑君者,就地杀无赦!”
伍孚大笑:“苍天无眼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卫士们举起兵器,却见伍孚没了动静,探了探鼻息才对董卓道:“主公,他已经死了!”
“死得好!”董卓啐了一口,却笑得凄然,这个伍孚连日来与自己探讨治国大略,原来也不过是想以此为烟幕谋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刺杀就没有停止过,这个世上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十恶不赦吗?
“陛下受惊了!臣立刻派人送陛下回宫,挑选专门卫士护佑陛下安全”
王越心里冷笑:萧泊亥,这又是你的人弄的杰作吧?
第九十一章 草原狼群
银子,好多银子,好多好多银子,多得数不清,多得一眼望不到边际,多得一脚踏上去便像陷入了沼泽一般难以自拔无法呼吸,多得遮天蔽日多得都有些不真实——
不真实?
程剑眼前的景象模糊起来,确切地说是银子们模糊了起来,程剑心中暗骂一声:“靠,又在做梦了,梦都是反的,又要破财了肯定。”朦胧地睁开眼,程剑想起来自己来这片草原是寻找白波贼的老巢的,他随手摘下一片草叶含在嘴里,开始观察起周围的风景。
荒凉的草原,各种高低不一的长草和低矮的灌木混杂而疯长着,草原上各种动物的声音交汇着,融合成一曲和谐的乐章,天上游荡着淡淡的浮云,宝石般的星星一闪一闪,似乎在提醒着只穿着一件单衣的程剑:“你不冷吗?”
“冷,冻死老子了!这弘农什么鬼地方?才秋天就这么冷!阿——嚏!”舒服!
是挺舒服的,无论谁看到身边飘荡着几十双绿幽幽的鬼火般的“灯笼”时,都会舒服得骨子里也跟着颤抖。
“妈呀,狼群!”程剑反应过来,两腿一跺一瞪,借力腾空向前跃出丈余,正好一脚跃在一只狼的头颅上,那狼吃了一惊,接着程剑故技重施,竟然在短短的十几秒内冲出了狼群预先设计好的包围圈。
群狼个个伫立原地,眼看着口中的猎物从嘴下溜走,跑得跟飞得一样,一口气已经在百丈开外了,这还是人吗?
“嗷!”不知从哪传来一声长嗥,这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被戏弄的不甘,群狼像得到了指示般,箭一样地向程剑追了上去。
“你们赶着投胎啊!”程剑忍不住又骂了句,一边舍命狂奔一边观察着身后追击的那些狼群,他发现这些狼群不仅组织纪律性好,而且十分注重战术,讲究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它们并不是漫无目的地杂乱无章地追击,而是成马蹄形慢慢地包围,跑在最后的是速度最慢的狼,两翼的则快得多,而且分成三部分,等前面的狼跑累了后面的第二批就会补上来,依次是第三批,然后又是第一批,换班的时候会有几只身强力壮的大狼负责补上因换班造成的空隙,这是什么狼?太变态了吧!
程剑又岂是泛泛之辈,就在群狼和他赛跑着并渐渐赶超马上就要封锁包围圈时,只见他猛一转身,一脚踹在身后想偷袭只见的一只狼背上,飞身一跃,手掌瞬时击晕了紧随而来的另一只看起来有些柔弱的幼狼身上,接着借力再次腾空,甫一落下,一声凄惨的狼嚎响起,某支狼喉结处鲜血汩汩流出。
群狼又有点呆了,以为程剑只是在做困兽之斗。
但它们错了,错的很离谱,错得一塌糊涂,程剑做完这一切后,迅速朝着相反的方向疾奔,那些速度最慢的狼群们头上背上被瞬间踩上了一连串脚印,包围圈再次被突破!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程剑依旧在跑,呼吸已经有些急促,汗水湿透了衣服,刚才草草数了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加入了更多的狼,竟然达到了三百多只!你们是不是饿疯了,三百多只狼分我一个人,连骨头和内脏也算的话够你们塞牙缝吗?
但没想到这才仅仅是开始。
一开始没怎么注意,程剑还有点纳闷它们为什么不用刚才的方式追击了,这次狼群散成一个稀疏的方阵,每两只狼至少隔开三米的距离,如果从上空向下俯视,会发现中间有几十只狼有规律地移动,程剑虽然感到了反常,但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管那些狼是想消耗他的体力也好,或者是想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也罢,最终目的只是一个:吃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