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冷面女帝(9)

作者:迎来了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可是,奴婢瞧着堂内的其他的几个公子也挺好的。”丫头想起其他三个公子,小脸微红,一脸向往,“尤其是那位黑衣服的公子,虽然冷冷的,但是长的真是好看。”

扈雨桐想起那个黑衣男子,皱了皱眉:“那人是出众,南北的美人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他,可惜,她不是我们最好的选择。爹爹想要有人接管家业,那么这个人一定要无根无势,这样才能依附扈家,生出的孩子才是我们扈家的,那个人一看就是个非富即贵的,不会做上门女婿的……”

第七章

绣球招亲的第二天,姚园就回了虎岭寨,留下范玮琛等人给韩喆撑场面。

大元第一首富嫁女,出手自然阔绰,当街撒了三天铜钱,时刻不断,汝州男女老少挤在扈府前拾得满头大汗。又因七皇子主婚,光耀门楣,流水席三百桌,宴请汝州百姓。为了给女儿女婿积下善果,扈老爷特意在全国设粥棚,免费施粥三日,一时传为大元佳话。

韩喆因为是上门女婿,需要先入扈家宗庙再成亲,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孩子便只能姓扈。

繁忙之中,大婚日终于到了,韩喆穿上华丽的新郎喜袍,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喜悦。脑海中翻出姚园悲伤隐忍的脸庞,在那么一瞬间,韩喆有种甩袖而去的冲动,可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她已经伤了姚园的心,不能再毁了扈家小姐的名声。有时候她在忙碌中也曾想过,这场婚姻为了什么,是为了填补在现代的遗憾,完成她和陈晓的感情,还是一种慰藉,在扈雨桐身上找到陈晓的影子。其实她何尝不知道扈雨桐不是陈晓,哪怕是有七分相似,可是差别还是很大,只是那颗跳跃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此番结婚,她和姚园是再无可能了吧,姚园的性格她很了解,宁愿一个人默默承受思念,也决不会回头,更不会乞求任何人的留恋,这次,她真的伤姚园至深,给了承诺,又弃之而去。

这究竟是喜袍还是戏袍,有时候,她分不清这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她何尝不明白,在这段婚姻亦是维持不了太久,喜袍下的身躯终究有一天会发现,到了那个时候,她该何去何从?还是找个机会向扈小姐禀明身份,然后向姚园谢罪,请求原谅?可是一切,还能回去吗?不能吧?

迷迷茫茫中,三拜九叩完成了。将扈雨桐送入洞房后,两人喝了合卺酒,繁琐的礼仪卸下了帷幕。然而,这一切,对于韩喆来说才刚刚开始。扈老爷为了早日把韩喆介绍给众人,少不得陪宾客饮酒,毕竟以后成了扈家姑爷,以后的日子做牛做马是少不了的。

高朋满座,宾客相谈甚欢,筹光交错,一句句祝福的语言刺痛了韩喆的心,提醒着她这是现实,不是梦境……

凉月如水,夜色如浓稠墨砚,深沉的化不开。藏青色的帷幕,在一片静谧中和着夜的舞曲,轻盈飘落。月亮像一位深邃的老者,默默地感知苍茫的天和厚重的地,朦胧连绵的虎岭山隐约在夜色下,更为飘渺沉重。姚园孤寂的身影蜷伏在山崖一角,在浓墨的映衬下尤为渺小。她的睫毛上,挂着迷蒙的寒霜。遥远的天际张开墨漆漆无底的大口猛然吞来,淹没了所有的色彩。

夜是深沉的,夜是孤独的,夜是需要倾听的。

姚园在北京城无数次步行在醉人的夜色中,从没有走错过一步路,那是多么熟悉的城市大道,多么熟悉的形形色色的人群。三年了,从她上大学到工作,一直撵着韩喆的脚步,从来没有停下。那一次次优秀的成绩拿到韩喆面前,换来的赞扬曾让她激动的睡不着觉。毕业了,放弃家里安排的工作,独自一个人在北京打拼,为的就是能够见到韩喆。她一次次见证了韩喆的欢欣和痛苦,见证了韩喆和陈晓的分开与复合,直到陈晓结了婚,两人彻底一刀两断,她才有机会站在韩喆身边。本以为是上天怜悯,让她和韩喆来到这个世界,彻底断了现代的一切,谁知道是上天让她看清楚究竟什么是现实。

山上泼墨的晚间,寂静的令人生寒,却安定不下来那颗无助、慌乱和失望的心。

夜太静,太静,静的在乐曲响起的时候,姚园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曲子的声音既不宛转悠扬,也不欢快流畅,断断续续,似有似无,但每一个音符都深深撞击着姚园的心灵,填满生命空白的深处。她能带来悲伤和忧愁,也能带来快乐和希望,在大喜大悲之中来回变幻,使人感受着生命的真与假,乐与悲。姚园轻轻闭上眼睛,让思绪完全沉浸在曲子的世界里,什么都看不见,没有颜色,没有光亮,好像生命之初的状态,万物混沌不清,想要前行摸不到远方的路,想要停留止不住远行的心。

姚园放松身心,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起身从一旁的歪脖子树上摘下一片绿叶,放在唇边轻轻吹起来,一时万山晕染,心房点起了星光,洒满灵犀的夜晚……

天刚刚亮,范玮琛和姬元尧快马回到虎岭山商议朝廷招安之事。

范玮琛前脚踏进忠义堂,后脚一个弟兄火急火燎地喊:“老大,姚姑娘走了!”

“什么?”范玮琛轻皱眉,“这个傻女人!”

“姚姑娘怎么走了?”姬元尧问。

范玮琛也不解释:“殿下,容范某追回山妻再仔细商量招安之事。”

“去吧!”

范玮琛扭头就走,在马厩选了一匹精壮的饱马,一跃而上,刚奔到山门,恰巧遇上了从外面回来的姬元懋。范玮琛不解:“殿下下山了?”

姬元懋所答非问:“她向北而去了!”

范玮琛一愣,扬起马鞭就要追去,姬元懋举手拦住了她:“慢着!”

范玮琛露出少许焦急,有些不耐烦地问:“殿下有什么事回来再说吧。山下太乱,园园一介女子,孤身一人,若是遇到了麻烦后果不堪设想。”

“你只是一味的追去,有没有想过,她是否愿意跟你回来?”姬元懋面无表情。

“那是范某的事,和殿下无关。园园是在下的妻子,这是范某和韩喆定下的约定,既然身为人妻就该待在丈夫身边,园园别无选择,不回来也要回来。”范玮琛警告性地看了姬元懋一眼,颇有些瞧不起,“倒是殿下从来不关心别人的事,怎么今儿个话多了起来?”

姬元懋并不理会他的轻视,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物件扔给范玮琛:“拿上这个,就说是你的,她会跟你回来的。”

范玮琛定眼一看,是一个烧制精细的六孔埙,小巧玲珑,光滑润手,埙嘴处有少许磨损。范玮琛眼神有些复杂,传闻五皇子一向泠漠残酷,不得皇上宠爱,为什么对姚园如此上心,他居心何在?

“你无须多想,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我不想第三个人知道,回来还给我即可。”姬元懋说吧,抬脚向山上走去。

范玮琛望着姬元懋的背影出神好久,心里九曲百转,最终,还是姚园的安危占了上风,拍马而去。

天儿刚翻鱼肚白时,姚园就出发了,一口气行了几十里,在累倒的前一刻,一座小镇拯救了她天为被,地为床的想法。大元也真够民不聊生的,一路上连个茶寮子也没有,渴得人嗓子冒烟。姚园摸摸腰间的几个铜板,底气十足的冲进了六里镇。

倒闭的商店,破败的门窗,街角半死不活的乞丐……姚园傻眼了……

元朝该有多□□才能产生这等惨不忍睹的景象啊!

姚园挨家挨户询问也没有得到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这个样子怎么住下呀,难道要返回虎岭山?那也太憋屈了!姚园不信六里镇一个好生生的人也没有,一直到镇的尽头才看见一位稍微有点人气的老婆婆坐在石磙上耷拉着脑袋。姚园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尽量把声音放轻:“老奶奶?”

老人苍老浑浊的眼睛木木的,看到姚园,眼珠转了转,昭示着还是个活人。

姚园有点害怕,壮着胆子问:“老奶奶,镇子里的人呢?”

“都死了!”老人吃力地张张嘴,费劲地吐出了一句令人惊骇的话。

姚园一惊,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身边有一股阴风呜呜地吹着,她颤抖着声音问:“怎么死的?”

老人浑浊的眼睛颇为迷茫:“许是病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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