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果然上当,扭头看向门口,姚园迅速将菜刀朝男子扔过去,男子惊觉,头一偏,菜刀砍在了男子的肩膀上,霎时鲜血蜂拥而出。
“啊,臭娘们,老子杀了你!”男子被激怒了,狠命地扑了上去。韩喆见机,一个扫荡腿拌向男子,男子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发出巨大的响声。姚园提起脚旁的一桶水,顺势浇了上去,男子顿时变成了落汤鸡。韩喆见时机差不多了,一棍子砸向男子的头部,男子即可晕了过去。韩喆还想补上几棍子,姚园伸手挡住她:“算了,留他一条命吧。”
韩喆觉得不妥:“他是强盗。”
姚园摇摇头:“他还算是个人,没有丧心病狂,适才与你交手,以他的力量和实力,本可以置你于死地,可他处处留情,只想把你打趴下。”
韩喆回味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算了,留他一命,我们赶快走吧。”
“嗯。”姚园牵着韩喆的手,欲走出厨房,却不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知何时门口处早已站着一位清俊的儒雅后生。后生饶有兴趣地看着姚园,玩味地说:“好一个聪明绝顶的俏娘子!此等佳人,不收入怀中,更待何时?”
韩喆大怒,先发制人,踢向后生。那后生稳当当地站在那里,并不将韩喆放在眼里,不过三两下子,韩喆已经倒在了地上。
姚园心疼地跑上去,扶起韩喆:“怎么样了?没事吧?”
韩喆□□一声,努力的站起身,安慰担忧的姚园:“我没事。看来今日我们是走不了了,一会儿有机会你就跑,我拖住他。”
姚园感动于韩喆的舍命相救,望着一脸淡定,丝毫不将两人的互动放在眼里的后生,心知无路可走,她心一宽,反而将生死置之度外,展颜一笑:“你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要死一起死吧,黄泉路上,有人陪着也不寂寞。”
韩喆回以一笑,握紧姚园的手,亦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后生讥讽:“死?哪有这么简单。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说法叫做生不如死吗?”
“你!”韩喆怒视着轻狂的后生。
后生不愿多说,一把将姚园扯进怀里,转眼已奔出七八步外,朝着四下抢掠的兄弟大吼一声:“兄弟们,收工回寨。你们有压寨夫人了!”
“哦!哦!”强盗们欢呼起来,“老大有媳妇了,咱们有压寨夫人了!”
后生抱着挣扎的姚园飞身上马,将她放在身前,双腿一夹,驰骋而去。
韩喆反应过来,大喊着追了上去:“把她放下,混蛋,畜生!”
后生看着镇静自若的姚园,颇有趣味:“你不害怕吗?”
姚园反问:“害怕有用吗?你会放了我吗?”
后生一愣:“你那小情郎多担心你呀,不怕我把她杀了吗?”
姚园悠闲地晃着脑袋,俏皮地笑道:“你要杀早杀了,还用等到现在呀!”
后生眼睛一眯,不悦地托起姚园的下巴,森森地说:“有没有人告诉你,太聪明的人会死的早啊!”
“这个我倒不曾听说,不过我却知道笨的要死这句话。”姚园直视后生的眼睛,却发现他的眼睛十分明亮漂亮,挨得如此近,细闻之下,他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很浅,很好闻,心下一笑,原来如此。
“你!”后生说不过姚园,脸一红,继而向他身后的弟兄喊,“将那小子一并带上。”
说吧,快马一鞭,拥着惊慌失措的姚园扬尘而去……
第三章
一路生风到了山脚下,姚园早已忍不住滚下马背跑到一旁大吐起来,直到肠子都要吐出来的时候才‘自暴自弃’的倚在一旁的柏树下难受地捂着胸口,苍白着小脸闭目歇息起来。
后生明亮的双眸中闪过一丝不忍,两步走上去,俯身抱起她攀起山岩。
姚园一惊,待要反抗,后生不冷不热地说:“若是想摔成肉泥,尽可胡来。”
姚园瞥了一眼陡峭的山峦,也不知是一路颠簸的缘故,还是屈服在后生的威胁之下,竟安静地缩在后生的怀里睡了起来。
“这小妮子!”后生好笑,“刚刚还是张牙舞爪的小老虎,这会儿却像个可爱的小猫咪。”
后生将睡的正香的姚园轻放在榻上,拉过一旁的被子体贴地盖在她身上,又仔细地打量了好大会儿,才想起那帮子凯旋而归的弟兄,该是分发战利品的时候了……
房门刚关上,姚园便睁开了毫无睡意的眼睛。笑话,就算断定那强盗头子不会杀她,她也不敢毫无芥蒂睡在他的怀中,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戒备罢了。慢慢坐起来,姚园胃里一阵翻腾,该死的,第一次骑马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环视四周,整个房间简约大方,没有一丝女儿家的气息。房内摆设也极其简单,桌椅寥寥无几,但是材质上成,就连蚊帐也是细软滑手。看起来这个强盗品味还是不错的。姚园踱到门前,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再等一会儿,现在他们应该刚刚上山,等分发战利品的时候,应该是山寨警戒最松懈的时候。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强盗陆续上了山,一个个齐聚在忠义堂,纷纷讨论着自己的战利品。后生沉稳地走上虎皮宝座,不在意地扫了一眼堆得满满的物品,嘴角微微扯起一个满意的弧度。一旁的军师一边回报成果,一边观察后生的脸色,见他没有异议,才放心地畅谈起来:“老大,这次战果颇丰,兄弟们各个斗志昂扬,不如趁势再洗劫几个山庄。”
后生一记冷眼扫过去,吓得军师忙住了嘴:“难道军师忘了我们兄弟们结拜时歃血为盟说的话吗?只为糊口,绝不残害百姓,定要在这浊浊尘世闯出来一个朗朗乾坤。而今,我们下山抢劫,只是在每家中劫的一部分粮食,绝不将老百姓往死路上逼,等到来年,虎岭丰收时再还给百姓。这个规矩,我们一贯遵守了三年,难道军师想要破戒吗?”
军师吓了一身汗,颤噤噤地说:“小弟绝不敢忘,更不敢违反山中规矩,只是……”说着,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后生,后面的话未敢宣之于口。
后生瞥了他一眼,便知心中所想,冷冷地说:“我知道你和弟兄们怎么想的。你们以为我抢了一个女人,开始自犯誓言,我是那样的人吗?那个女子对我们有用,我这样做自有道理,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切莫要妄自揣测。不要忘了,我们圈居在虎岭山是为得什么,难道你们忘了我们最初的目的。”
“小弟记下了,小弟不敢忘,也忘不了……”军师神色立刻变得恭谨,精细的眼内闪过一丝仇恨,“那个小子?”
说到韩喆,后生多了三分欣赏:“至于那个小子,先将她关到草房,煞煞她的锐气,一日三餐照常给,不可令兄弟们无礼,接下来,我可能要用她做一件事……”
“小弟谨记!”
待到后生回房时,姚园早已跑了出去。后生也不着急,坐在凳子上细细地品起茶来。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姚园被两个壮汉押了回来,说是押,不如说是请,因为姚园自始至终都逍遥地走在前头,两个壮汉紧跟在后面,连姚园的一丁布丝都不曾碰到。
姚园一进门就看见气定神闲的后生兴趣甚浓地看着自己,好似她注定回来一样。姚园也不客气,径自走到桌旁,为自己倒了一杯水,牛饮起来。
挥手遣退两名手下,后生晃着手中的杯子,似笑非笑地说:“怎么不多跑会儿?”
姚园白了她一眼:“你不用说风凉话。我从来没有奢望过能逃出去,不过是出去走走而已。”
“出去走走?”后生那里会相信,“我看你是去勘察地形吧。小丫头,跟我斗,你还嫩了些。”
“小丫头?”姚园故意学着后生的语气,重温了这三个字,“你才是吧。敢问大王芳龄几何呀?”
“你!”后生脸色突变,一步跨到姚园面前,凌厉的目光瞪着她,“你怎么知道?”
姚园得意一笑:“唉,看来你还没练到家呀。我本来不敢肯定,只是你刚才的反应完全坐实了我的想法。”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吗?”后生慢慢掐住姚园的脖子,稍稍用力。
姚园的身子不自觉地抖了了一下,她很快镇定下来,直视着后生,斩钉截铁地说:“若是别人,你会的,可我,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