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味甜蔗的初恋+番外(67)

九点半刚过,夏榈檐火急火燎地从外面闯进来。一进门看见归于璞坐在一旁,秋澄光正在收拾床上的明信片,她飞奔过去抱住她,连声问道:“你还好吧,怎么样啊?”

“嗯,还好,没事啦。”

“许恭昶真的是有毒你知道吗?我被他吓了一大跳。”

“他说了啥?”

“他说你从命案现场回来吓了一大跳,要不是我看微博,我都被他骗了!”

“你在哪里看的微博?”归于璞坐在她身后冷冷地问,“你手机不是没带去学校吗?”

“诶?”夏榈檐惊得眉眼高耸,久久才敢回头,“呃,在教室有人同学用电脑看的,电脑投影到屏幕上,全班都看见了。”

归于璞扑克脸,也不说信,也没表现出质疑。

夏榈檐索性就当他相信了。她从书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拆开一颗递给秋澄光:“喏,你脸色白得很,吃个巧克力补一补。”

“巧克力能补什么?”秋澄光笑着接过。

“能量啊,你现在很虚,该补一补了,明天叫表哥给你买一条鱼来。”

“好,你该去做作业了,不久就要期末考了吧。”

“好嘛,我留你们自己聊天。”

夏榈檐说得可怜兮兮,以为秋澄光赶她呢。她提起书包又抱了她一下,这才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归于璞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边,拿起放在桌上的那盒巧克力,拆开一颗。

秋澄光忍俊不禁:“你这样很像在偷吃欸!”

“这是哪个男生送给她的?”

“为什么说是男生?”

“女生之间也会吗?她又不是最近生日。”

“你不能老以你的想法去揣测她的想法呀。”秋澄光为夏榈檐说话,“万一真的是女生送的呢?你的想法岂不是过于狭隘了吗?”

嘴上这么说,但到底是男生送的还是女生送的,秋澄光心中的答案偏向于前者。可是归于璞姑且信她了。他虽然能够看得出来她在袒护夏榈檐,但他不好怀疑她话里的道理。他谦虚地承认,女生的想法他确实不懂,更别提是高中小姑娘了。

归于璞下楼时,秋澄光走下床,踢了踢坐得酸麻的两条腿,拿着那盒巧克力到夏榈檐房里。夏榈檐伏在桌上,听见开门的动静之后立马一手压住课本一手拿起笔。秋澄光走到她身旁看了一眼,问:“这一页不是前言吗?”

“呃,对,我是要做下一页的。”

结果,下一页是目录。

夏榈檐抬起头,涨红了一张脸,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保密。”

“你在做什么?”

“聊天。”

“和送你巧克力的男孩子聊吗?”

“不是。”

“看来这个真是男孩子送的。”秋澄光自问自答似的点了点头,“啊对了,你表哥刚才吃了一颗。”

“没事,你拿去给他吧,反正我不吃。”

“这么说,送巧克力的这个男孩子你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咯?”

夏榈檐蹙眉攒眼,对着那盒巧克力瞪了会儿,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的?”

“要是我很喜欢的男生送巧克力给我,我一定宝宝贝贝地带在身边,才不会乱丢呢!”

“呃,是啦,是一个男生送的,他说是圣诞礼物。”

秋澄光把巧克力还给她:“不管怎么说,别人送的礼物还是要好好对待。”

“就算我有男朋友了?”

“有男朋友了你还收别的男生的礼物?”

夏榈檐恍然一自责,拍了下额头:“对啊!我当时应该拿回去还给他的!”

“没事啦,我只是提个建议,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秋澄光说完,忽然觉着自己有些装腔作势。

好在夏榈檐不这么觉得,她认真地思索着:“可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啊!”

“那我再说句有道理的话。”

“你说。”

“手机收起来好好学习啦!”

“我知道啦——”夏榈檐磨磨蹭蹭地把手机拿出来,余光瞅见秋澄光还站在一旁,她又掖了起来,不好意思地把她往外推,“你去啦,我马上就收。我好歹跟他说一声吧!”

*

回家之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在卧室灯光熄灭之后,又像一张巨幅的血色海报一样铺张过来。

秋澄光猛地从床上坐起,脑海中浮现的是沿着人行道地砖缝隙流动的一股股鲜血,像赤练一样盘踞在脑海中。

灯亮了,但周遭的严寒一下子包围住她。卫生间似乎有滴水声,窗外也有摩挲声,再仔细一听,似乎客厅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穿着棉袜子走路的声音。

秋澄光揪紧了被子将自己包裹得严实,生怕下一秒就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入。她一扭头望向窗边的台灯,一个从天而降的黑影又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紧接着是“啪”一声溅开的血花。

“血花”——她实在不愿意用这样的词汇来描绘,可傍晚在南兜街头看到的画面却像包聚在周身的寒冷一样,用铁牙尖爪要扒开她、入侵她。

秋澄光手脚冰冷,冷得直哆嗦。她又一次躺下,将自己从头到脚包裹得紧紧,一时间,寒冷减却了不少,只是战栗与恐惧却迟迟不肯离去。那几股赤练还在脑海当中,突如其来的黑影也在不断闪现来去。最后,她爬了起来,裹着被子往外跑去,敲响了归于璞的房门。

第56章 徽风「六」

她裹着棉被像扛了座山在肩头,身上包得严严实实,腿上却只穿了一条薄薄的裤子,赤脚站在地板上。

——正像一只穿了大棉袄却只记得穿秋裤的胖企鹅。

归于璞连忙将门敞开把她迎进来,秋澄光揪着被角像抓着将军的长袍,拘谨地站在他面前,哆嗦着迟迟没有说话。

他意会过来是怎么回事,推着她往床边走。秋澄光这才闻到他的卧室有一股清凉的草木香,和大多数冬天里充满暖香的房间不一样。

她坐到床边,刚一坐下又直接站了起来,张开双臂抱住他,展开的棉被随之落到身后的床上。归于璞一怔,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地抱住:“怎么了?”

“我不敢睡觉,我一直想到……想到晚上那个……”

她摇摇头说不下去了。归于璞将她身后即将坠到地上的棉被拉起来,整一个儿堆到床上。接着,把她抱上了床。

秋澄光揽着他的脖子,两只眼睛直溜溜的,却显得无辜害怕:“我这样是不是投怀送抱?”

他若有所思,缓缓地笑开了:“是我投怀送抱。”

“我刚才一关上灯就害怕。”

“我知道。”

“有一段时间我想到盛宴站在海边的情景我也害怕。”

归于璞看着她,抹开她的刘海,稍稍用力地将手搭在其上。

秋澄光喜欢这样的力道,这样的力道让她感到实在与心安。

“试着不要去想,想不想看点睡前故事?”

“你这里不都是刑法故事吗?”

归于璞挑眉,清亮的笑容挂在脸上,似乎和什么刑法故事完全搭不着边。

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册五颜六色的画册。

秋澄光接过画册,卷着自己的被子往床的右边坐过去。

她拍了拍身边的床:“不要着凉了,我等等就回去了。”

归于璞踌躇几许,掀起被子坐了进去。

本想着中间有适当的分隔,好歹是一指的长度,但是画册翻着翻着,不知不觉就又翻到他身边了。每翻一页她都要给他看一眼,好像这本画册是她的,而他还没看过。

秋澄光看着这些画,眼皮一点一点耷拉下来,刚才被恐惧吓走的睡意逐渐恢复,吹了口气钻入她的大脑——她只是受不了独处,受不了只有月光斜照的清冷的房间罢了。

头慢慢往下垂,像受了地心引力一拽又一松,就要一头栽入睡梦中时,她又猛地惊起,一个盹儿在鼻尖吹破,睡意阑珊。

秋澄光看看自己的肩膀正倚着他的肩膀,于是懒散地往右边移了移,低声喃喃:“我没注意。”

归于璞一言不发地望着她,忽然在被子里握住她的手。

从她一点点地靠近到倚着肩膀睡着,他的心始终忽的跃起又倏然平缓。他不知道她在身边带来的这种感觉是什么,只是如果她不靠近,他想,他也会循着这条线靠近她。

心脏仿佛遇见了什么物质一样,开始产生化学反应。反应只会越来越剧烈,不到反应物消耗完,就不会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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