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味甜蔗的初恋+番外(65)

“好笑你个大头。”他正欲生无可恋地再回过身,秋澄光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揪了回来。

“把眼睛闭上,给你看看这个月的水电费!”

归于璞没有异议,闭上了眼。

“睁开。”

他睁开。

呈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小小的黑色匣子。他不禁一怔:“水电费还要包装得这么隆重?”

“你拆看看嘛。”

他拿到掌心里,轻轻一打开。秋澄光期待地看他。

匣子里放着一块机械表,表针正哒哒哒地走动着。

归于璞抬眼看她,她遂低下头去,扶住他的肩膀将他移到身后,自己站到洗碗池前。

“碗不洗了。”他说,拉着她往外走,“等等让榈檐洗。”

“搞笑,她怎么会听你话!”

“你等等,我有个东西给你。”

秋澄光被他按坐在椅子上,看着他从茶几旁的抽屉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黑色匣子,她有些惊讶。

“这是?”

“我今天去买的时候,旁边那块情侣表已经被人买走了。”归于璞在她身边坐下。

“但我当时买这表的时候绝对不是别有居心!”秋澄光迫不及待地解释。可没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有些说不清了。

归于璞笑起来,把属于她的那一块表递给她,低声说道:“对不起,之前你生日,我给忘记了,我还说要请你吃饭。”

“所以你今天就亲自下厨?”

“我想的请你吃饭,是两个出去吃,但我不想等到明天,今天又不能把榈檐丢在家里。”

“嗯。”

“所以我就照着百度的菜谱去买了食材。”

“我一点也不在意你忘记我生日。”秋澄光说。

“真的?”

“假的。”

归于璞看着她,眼睛一眨也不眨:“我明年一定不会忘记。”

“嗯。”

“生日那天你怎么不告诉我?”

“跟你说‘诶今天是我生日’不是很奇怪吗?”

“那你生日有做什么吗?”

“我生日那天啊,琼姨给我煮了个水煮蛋还有一碗面。”

“这还好。”

“什么意思?”

“要是谁都不记得你的生日,总觉得怪可怜的。”他说着,故意耸了下肩。

秋澄光轻轻揪起他的耳朵:“还说我?你自己嘞?谁记得你昨天生日了?”

“我们干嘛要互相伤害?”

“你真是王八蛋,说来说去都是你对,这不是你先提起来的吗?”

归于璞边摇头边笑。秋澄光还捏着他的耳朵,威胁道:“不许乱动啊,不然等等揪疼你!”

“你不记得吗?”他扬眼看向她。

“我才不记得了呢!”

“那你怎么给我做蛋糕?”

“我后来听榈檐说起了呗!”

“不可能,”归于璞想也不想否决了,“榈檐不可能记得我的生日。”

秋澄光讪讪地放开他,看着桌上的表:“那这块手表你会戴起来吗?”

“会。你会戴吗?”

“当然。”

第54章 徽风「四」

秋澄光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块灰黑色机械表,表针每天哒哒哒哒地在手腕上转动,别提多好听了。

但有一天这块表不翼而飞了,她怼天怼地差点怨怼成性,痛失爱表的懊丧与自责持续了好一阵子。

归于璞也有一块同款的表,秋澄光的表丢了以后,他生怕她睹物生情,于是那块表基本都不戴了,一直放在他的柜子里。

他有一个收藏机械表的爱好。寝室的柜子一打开,里头全是接二连三哒哒哒哒的声音。

每逢他开柜子,钟叹都要被他“哒”到疯。

没想到几年以后,他又有了一块表。且这一次,这一块表不再压箱底珍藏了。

银色的表带和表盘配着他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有几分病态美的嶙峋感。当归于璞端茶的时候,钟叹盯着那块表看了一会儿,终于问:“哪儿来的?别说又是你买的。”

“不是。”

“不然?”

“礼物。”

“结婚礼物?”

归于璞不懂他为什么最近老爱提这类事。他飞了一份报纸过去砸中他的头:“生日礼物。”

“你什么时候生日啊?”

“前天。”

“前天?——不就是我们去喝酒那天?”钟叹惋惜地叹一声气,“干嘛不早说,早说我也给你定个蛋糕啊!”

“我忘了。”

“……那没话说。”

默了一会儿,钟叹蠢蠢欲动想说些什么。他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吃了块饼干,最后放下报纸,问:“澄光送的?”

“嗯。”

“干嘛不好意思说?”

“……哪里不好意思了?”

“你不说我也明白,除了她还有谁会记得你生日?”意识到这话不管是否属实,终归是绝情了点,钟叹又解释,“我的意思是啊,都这把年纪了,谁还会在意生日这种事情。”

“你想显摆年纪不要拉上我。”归于璞翻起另一页报纸。

“没想到,我区区二十六岁对生活就被悲观至此了。”

“你才二十六?”

“不然?”

归于璞摺报纸的动作放缓了许多,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钟叹掰着手指给他算起来:“我记得吧,澄光是九月份生日……”

“等等,为什么你记得?”

“干嘛?你以前不都是九月份给她过生日?很好记啊,就是开学那个月。——我天,你忘记了?”

归于璞咬了咬牙,惭愧地把话吞了下去。

“你是真——!算了,我再给你捋一捋:你十二月生日,你过了这个生日就要二十八岁了吧。”

“二七。”

“我谈虚岁。你虚岁二八,澄光也二五了吧。你信不信,大部分女生到了二十五都得去相亲了。”

“你这几天很闲啊。”

“是有点,”钟叹蹙了下眉,“不过没关系,前段时间太忙了,我正好休息下。”

“是不是澄光跟你说什么了?”归于璞低头看杯底旋转的茶叶。

“没。我只是好奇你在等什么。”钟叹躺在对面沙发上,“要是我也能遇上这么天时地利人和,今年过年我就不用怕回家了。”

“天时地利人和?”

“不然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到她三十岁?人家可是从人来疯小少女等你到现在!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找不到,所以才没找。”

“怎么可能?”归于璞被他逗笑了。但经钟叹这么一提,他想起何薛希——包子铺小少爷,看着很开朗的一男生。归于璞很久没看到他了。

“主要是早些年澄光向我问情况的时候,我居然真的听她的话没去告诉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钟叹后悔,“我怎么那个时候那么听话!她还很喜欢你吧?我是真不想看见她失望了。算了,你就当我闲来无事给你当当情感专家!”

“我不需要。”

“嘁,需要就直说,掉不了你一根头发!”钟叹说着,站起身要往外走。归于璞忽然喊住他,从身后的篮子里拿出一盒咸蛋黄饼干。

钟叹笑逐颜开,倾过身来接了过去:“我就说,你需要的!”

*

晚上回到家时,秋澄光还没回来。归于璞在厨房转悠一圈,想做饭,但却坐立不安。他给她拨了一通电话,没有接,又发短信问:“下班了吗?”

墙上的挂钟和手表的表针滴滴答答,哒哒哒哒同步唱和,屋子安静得叫人心慌。归于璞坐不住站起来,刚在电饭煲里煮了点粥,便接到秋澄光的来电。

听着电话那头她颤抖的声音,他飞快地奔出去,甚至顾不得将外套穿上。

发生了什么事?!她在电话里哭着喊“于璞哥哥”。

天寒地冻,华灯初上,人头攒动的城南街头正是下班高峰期。

在这条热闹拥挤的街道上突然发出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阵毛骨悚然的尖叫声,秋澄光正处于这阵尖叫声的中心。

一个黑影忽然从天而降,重重地摔向一个已经退租的店铺的门口;两旁饮品店的灯光照亮地面上突然绽开的一朵血之花,暗红色的血液沿着路面砖的凹槽轮廓向外流淌;率先发出声音的是张筠陆,秋澄光的同事。

秋澄光就站在她身边。

当人从二十八楼坠楼下来时,她正面对着这家已经退租的店铺兴高采烈地讲话,笑意还在她的眼中流转,那双眼睛却突然目睹了一条生命突如其来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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