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茗手指掐着下巴思考:“……唔。”
“其实我也不是很喜欢他。”箫忶又说:“我早就料到我们之间的结果了。我应该早点跟他说清楚。我们没有可能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应该成熟一点,不要闹的这么难看。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先和他说分手。”
林茗:“……唔。”
箫忶拍桌,怒道:“酝酿着放屁呢!还会不会说人话了?”
林茗:“虽然他没亲自告诉你,但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为什么还答应跟他结婚啊?”
箫忶:……
箫忶低下头,说:“因为我觉得他不会抛弃我,因为他是个好人。”
林茗:“哦……”
箫忶补充道:“我曾经爱他。以前是我男神,他实在是太有钱了,又长的帅,痴情,绅士,有担当,才华横溢,而且没什么奇怪的癖好,对吧?但从他不喜欢我开始,我也不那么喜欢他了。”
这不过是箫忶眼中的严夙,为了保证事务的全面性,在下在此补充一下林茗眼中的严夙。
林茗:闷骚到极致,三句话打不出一个闷屁。家境富有为人冷漠,无趣,自信,大事果决小事龟毛,将大好人生挥霍在金钱上的愚蠢主义者。
但严夙怎么样和她没多大关系。只是箫忶,她一向认为脑子有点问题,但性格爽朗,积极向上的这位好姑娘,做了鬼反而喜欢喜欢口是心非。她见过无数的鬼,倒是从没见过一个鬼死了以后,还会因为钱漂洋过海地飞回来,又在门外站一个晚上。嗯……更没见过有魂就这么出窍了。
你丫就是个鬼,你就算说是为了冥币也行啊。
林茗说:“所以呢,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听。听就好了。我就想让你给我分析分析。”箫忶说。
林茗来了兴趣,张开双臂,靠在椅子上,微侧过身,伸出一手说:“说说你的故事。”
原来说这句话真的是极爽的。自带人生导师的优越感。你,已经被我征服。
“我们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箫忶指着自己的胸口,双目放空:“他是个高富帅,我是个市井小民。我祖上已经不知道市井了多少代。我的名字,箫忶!我特么一直以为我叫箫云,我叫了多少年的箫云!”箫忶简直痛心疾首,口不忍言,脸都揪成了一块:“上了初中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字特么的念魂。”
“砰!”箫忶拍桌,一口气喘不上来,伸长了手指:“销魂,这特么的,这名字,已经注定了我逗逼而diao丝的一生。”
林茗安慰道:“没关系。一般人都不知道那个字念魂。”
“我爸!”箫忶说:“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给我起了一个了不得的名字。他说,忶啊,哎哟,这个字太有内涵了。这样就太好了,好看又好记。一看就是文化人的名字。”
林茗说:“爸爸也不是一般人啊。”
“所以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对等的。所有人都认为我这是高攀,一定是偷偷去给祖坟开过光了。他们都想不通,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的我是怎么勾搭上男神的。男神是个我只能跪舔的角色,我怎么能勾搭呢?”箫忶看了她一眼,补充道:“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你懂那种,如果吵架了,一定是你的错,如果有分歧了,一定也是你的错,如果你们分手了,那特么更一定是你的错,的感觉吗?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找不到。严夙就是这样一个完美情人。”箫忶一副蛋疼的表情:“完美的炸了!”
“现在想想,我们只是在较劲而已。”箫忶又求证般地问道:“你说他是不是可怜我?我想和他在一起,他觉得烦了,才会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以后,又觉得方便,或者不忍心,才没跟我分手的?是吧?”
林茗吱吱唔唔,试探着摇摇头。
“我们之间的爱情,不堪一击!”箫忶说:“砰!就特么的炸了!炸了!”
林茗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同情心,砰!也特么的炸了。这感觉,就像有人很舒爽地给你挠了顿痒痒,但你特么的痒的是另外一个地方。林茗抓狂道:“你主职说书的吧呢?这特么应该是个悲剧吧?你带入点情绪行不行?你不是主角吗?”
箫忶也抓狂道:“我很认真啊!你感受不到我的感情吗?我在咆哮啊!”
林茗放弃了:“所以呢?你找我来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让我想想。”箫忶捂着嘴沉思了片刻,然后举起手说:“你超度我吧。我也没什么理由好留下的了。我就想早登极乐了,喝碗孟婆汤,和这个繁杂的世界说再见。”
林茗仰天长啸:“我不会啊!我就一神棍,神棍你懂吗?”
箫忶:“那他们都找你干嘛?你能干嘛?”
林茗被噎了一口,反应迅速,飞快接到:“灌鸡汤啊!鬼也需要心理辅导。我还听你哔哔了这么久呢!”
第2章 躺下
手机适时响了起来,林茗低头一看,兴奋道:“正规的来了!百年传承,专业超度,我替你预约个。”然后接了起来,说道:“道长,真巧,正要给你介绍个生意。”
对面说道:“我也正有事找你。”
林茗:“我先说。你会超度伐?”
裘道:“我现在在医院,这里有个病人,生理指标没什么问题,但一直昏迷不醒。我朋友来找我帮忙,我看了才发现,她的魂没了。”
林茗:“超度要多少钱啊?她现在只是个鬼,你缺阴德吗?要不看在我的面子上,干脆免费吧。”
裘道:“唐先生在吗?我想请他来看看。”
林茗:“你肯帮忙那就太好了!什么时候开始做法?”
裘道:“是你认识的人,要不你先来给她看看吧。我在中心医院等你。”
林茗喜滋滋道:“好勒!”
林茗爽快地挂了电话,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准备收摊。
箫忶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你们刚刚是在同频道对话吗?你听见他说什么了吗?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林茗摊手:“管他呢?反正我当他答应了。”
箫忶深深受教。
林茗架起墙边的小破车,吭哧吭哧地踩着脚踏板往医院骑去。
还好这两地方比较近,大概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全身冒汗,衣服都湿透了。在门口的墙边停好车,用手捋起额前的刘海往后一撩,冲向医院的正厅。被空调猛得一吹,爽得直接跪倒了地上。
一个小护士端着药瓶走过来:“这位女士,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茗抬起头:“我找道士。”
小护士迷惘道:“咱们医生没道士这服务呀。”
林茗:“他叫裘道,穿西装,看起来挺像正常人的。”
小护士恍然大悟:“哦,裘先生。他现在应该是九楼,VIP区。请问你有预约吗?”
林茗:……
预约个毛。
林茗照着她指的路,从电梯上去。
九楼很安静。米色的瓷砖,宽敞明亮,两道摆着盆栽。来往的医务人员都轻手轻脚,低着头匆匆走过。
林茗摸着鼻子,不意外的透过窗口找到了裘道。
箫忶跟在后面,顺着她的视线,不大确定地看向那个传说中的专业人士。西装革履,身姿笔挺,就是个普通的帅哥。
裘道显然也看见了她,打开门把林茗拉了进去。
两个脑袋凑到病床前面,仔细观察着上面的人,躺着的赫然是箫忶。眼窝深陷,半张脸覆满狰狞的擦伤,皮肤苍白的没有血色,瘦脱形得几乎看不出真容。
裘道说:“不知道怎么魂体出窍了。如果再不融合,就真要死了。我没办法了,你试试,三天之内能不能找回来。”
林茗:……
箫忶静悄悄地飘到了两人的背后。
林茗问:“怎么就你在这儿?”
裘道:“严先生去找医生交流了,杨小姐在妇产科。还有个姓王的来过,不过看见严夙就气冲冲的走了。他不是我的雇主,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林茗:“带着小三看前任?严夙挺有才的啊?”
“什么前任什么小三?”裘道迷惑道:“箫忶和严夙不是已经结婚了吗?严夙和杨婉不是普通朋友吗?”
林茗咦了一声,看向箫忶。
裘道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裘道:……